书轻并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但是宋夫人俨然已经把她当成是另外一个女儿般疼爱了
嬷嬷跟她汇报:“二夫人在外等着求见,夫人可要见见?”
宋夫人在家里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二叔靠着自家郎君谋了个一官半职的,现在竟然算计起了她的宝贝女儿,好大的胆子
“不见,让她回去等着,也别在我宾客前演什么戏。”“是夫人。”
“书轻今日真的多亏了你,不然遭了算计,瑶儿性命都要不保了。”
“伯母谬赞,我不过是正巧就在旁边,这换了谁都会救的。”
这可不是,当时旁边也有不少闺秀,哪个有她这般英勇,当机立断又水性极好
“你先喝了这碗药,不然明日就要风寒入体了。”
书轻忍着苦喝了这药,眉头皱的
宋夫人笑着:“你跟瑶儿一般不爱喝药,总是嫌弃这药苦,可这苦口良药啊!”
书轻接过宋夫人递过来的碟子,拿起一枚杏脯含在嘴里,消融了一丝苦意
“你也受惊了,不必出去了。等会我会差人给你送饭进来,休息休息。”
书轻不觉得自己那么娇贵,何况她今日来此还有别的要事,事关芳然姐姐后半生的幸福
“伯母太过担心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书轻挣扎着下了床,好说歹说才让宋夫人同意她跟着一起出门应酬
来赴宴的夫人小姐们早就落座,围绕着中心人物说着话
二舅母和大姐姐坐在一处,正跟一个面生的夫人聊着
书轻过来行礼,二舅母介绍道:“这是戚夫人,你跟着芳然喊姨母也是可以的。”
书轻受宠若惊:“戚姨母好,书轻这厢有礼了。”
戚姨母长得贵气十足,那圆盘一样的脸上白皙娇嫩,看着倒不像个长辈
“这就是书轻啊,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漂亮。”
书轻含蓄一笑:“姨母过誉了。”
书轻觉着二舅母态度跟之前大有不同,芳然姐姐能喊姨母的,她怕是够不上
今日这般就为着什么,毕竟书轻在孟听节上十个头名也没让二舅母对她这般和气
难道就因为她刚刚救了宋瑶不成?
书轻自认没法看着宋瑶落水无动于衷,她不良善却也不会见死不救
书轻坐在芳然旁边,刚刚落座却引得四处的人问询
人情冷暖果然是跟利益挂钩吗?
刚刚她甚至没人招待,二舅母只顾着带芳然去应酬,这会子就都凑上来了
这些夫人们现在如蜜蜂一样扑上来,确实是看重她刚刚救下宋瑶
却不是为着宋夫人,而是看重书轻临危不乱,重情重义
这女郎能当机立断拦下那贼子污人清白,又能义无反顾跳下去将人救下来
这智勇双全的堪为主母风范!
一个家族的兴衰存亡,事关家里每一个人,若是主母是个没心机没成算的,不但抓不住郎君的心,还会把家里弄得一团糟
那败家之相的女郎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娶进门的,书轻这般显露出头角,上京的诸位夫人才开始考虑这个国公府的表小姐
这人哪儿哪儿出挑,除了出身还真指摘不出什么
书轻就觉得这些夫人热情地让人害怕,还都问些致命问题
“秦姑娘家中可有其他兄弟姐妹?”
“秦姑娘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师从何人啊?”
“秦姑娘可有议亲,不知这国公府的长辈说了可算啊?”
书轻看明白都是奔着结亲而来,但是对方什么情况她皆不知,这盲婚哑嫁可要不得
书轻承受不了这种热情,还是告退回厢房休息了
早知道就不去前边了,黄公子的八卦没听到,自己倒是惹了一身腥
待宴席结束,已经是要落山的时候了
宋夫人亲自送书轻出府:“等瑶儿好一些,我再邀你上府里玩。”
“夫人不必送了,宋瑶这下子受了惊要好好养些时日。”
书轻终于坐上了回程的马车,准备回国公府了
芳然担心书轻:“你只顾着救她,就不想想若是救不下,你自己也要葬身于此。你怎么那么傻,会不会考虑考虑自己。”
书轻拉着芳然的衣袖想撒娇,被躲了过去:“我知姐姐是担心我,但是没关系的。我本就水性好,若是救不下我也不会逞强的。”
“我知你素来古灵精怪,我的想法也撼动不了你。但是你做事还是要自己小心些,落水不是闹着玩的。”
书轻化身粘人的小豆包:“姐姐说的是,我以后一定听话。”
芳然也知道这是在敷衍她:“宴会上果然在讨论那事,只不过现在风头还没飘起来,也没提及他的名字。”
书轻知道这事时间还短,等几日发酵一下就好了:“没事,这事在圈子里传开。就凭那些夫人们爱打听的心思,这些迟早是会知道的。我们现在不需要掺和,静候其变就是。”
芳然心里其实有些激动,若是真的能退掉这门亲事
书轻运用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收买了那个给月娥看病的郎中,说他那里有绝妙的生子药
不能生产的夫人这上京总是有的,对于生子药的迫切可想而知
就让这郎中隐晦地把月娥和黄公子的这段佳话传出去,七分真三分假,但是这些深闺妇人最是爱叙念这些,怕是很快就能复原真相,真正发现月娥的存在
这事肯定不会先传进黄夫人耳朵里,等黄夫人那边知道的时候,上京的富人圈就已经无人不知了
二舅母若还是坚持这桩婚事,怕是往后参加宴会都会被人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