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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示裁定枢机内的空间之中,披散着墨发的女人看到那柄悬在空中的巨剑,纵然早有预料,但亲眼所见,还是不由得感慨,“真抱歉打断了你的寻死之路,不过你的决绝,还是让我心惊。”

芙卡洛斯嗤笑一声,“能活着,谁想死啊?冬尼亚斯,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一旦这把能斩去水神神位的巨剑落下,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珩淞微微颔首,“嗯,我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一切可能的罪责,我会担下。如果我当真出了意外……”

说着,她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荧会帮我照顾好提瓦特的。”

“别人管你叫小疯子,是因为你平时就疯疯癫癫的,但也只有尘世七执政才知道,你是一个真的疯狂到极致的人。”芙卡洛斯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双手环胸,朝着舞台上方的巨剑努努嘴。

“枫丹的未来就交给你了,虽然在这种重要的事上陪你玩赌局,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尘世执政应该有的样子,但……既然你想赌,我便陪你赌这一局。”说到这,她又无奈笑笑,“反正我把那维莱特拉入局,本来也是一场赌局。如今庄家换了人,我还是希望你能赢,活着回来。”

珩淞扫她一眼,旋即故作轻松地笑笑,“朋友,什么叫希望我能赢?我是一定能赢,谢谢!呸呸呸,快改口。”

芙卡洛斯:……

“幼稚鬼……你一定能赌赢,满意了吗?”

听到这话,珩淞满意地挑挑眉,“这才对嘛!好了,咱们的水神大人该去外面挑个位置哭了,不然天空岛发现预言对不上,立刻就怀疑到我这个小贼身上可就不好了。”

芙卡洛斯沉默着看她,半晌,终于点头,“好。”

等芙卡洛斯离开,珩淞走到了那把巨剑下,仰起头,深呼吸了好几下,目光也变得坚定起来。

手中握着的混沌神之心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平和的神力沿着她的手心传递到全身,让她的心绪也彻底平静下来。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意识空间中,『伊斯塔露』轻轻叹了口气,“果然用上冬尼亚斯这个名字的家伙,没一个不疯的。那家伙如此,你也是如此。”

珩淞唇角微弯,“嗯,多谢夸奖。命运既然能因某种原因出现分歧,自然也能因某种原因再度相交。伊斯塔露,其实我现在内心无比平静,这份平静,在我度过的五千八百多年里,都极为罕见。”

她看着那锋利无比的刀口,眸中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如果不是枫丹危在旦夕,我还挺希望这样的平静能再久一些的。”

『伊斯塔露』沉默,不再作声。

珩淞也沉默着,但手中握着的神之心已经飘在她面前,正将她头上律偿混能所化的巨剑吸纳其中。

等上方的巨剑消失,一把凝聚了巨剑全部力量的长剑便出现在珩淞手中。

……

芙卡洛斯回到欧庇克莱歌剧院,便走到了露景泉附近,与那维莱特站在一起。

伸手接住几滴雨水,“下雨了,你又伤心了?”

那维莱特摇摇头,“并未。”

两人沉默下来。

还是芙卡洛斯先打破了寂静,“不想问问,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吗?”

那维莱特也伸手,接住几滴雨,“在真相揭晓的时候,我就大概猜到了。珩淞女士第一次出现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时的表现本就不对劲,只是彼时我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她似乎早就做好了决定。”

说着,那维莱特扭头看芙卡洛斯,“你也是,水神芙卡洛斯。”

芙卡洛斯:“嗯,魔神皆是如此,只是方式不同罢了……所以你是准备夸一夸你的好同事我吗?”

前半句还有些命运如此的无奈,后半句突如其来的俏皮话,倒是让那维莱特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笑。

看到天空落下的雨突然停了一瞬,芙卡洛斯和那维莱特知道,时机到了。

两人都将力量注入露景泉中后,露景泉的水便变成一滴又一滴的水珠,飘到天上,又随着雨水再次落回到枫丹这片土地上。

芙卡洛斯伸手,再次接住这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实际上早已不同的雨水,看着手中的雨水,喃喃自语,“成功了。”

那维莱特:“令人高兴,又令人悲伤……”

……

这一场雨越下越大,与涨起来的大水混在一起,让本就涨得极快的大水涨得愈发快。

枫丹廷内的排水系统疯狂运转,也没办法将水完全排走。

越涨越高的水淹没了除沫芒宫外的枫丹廷,不少人在水中扑腾着,但因为水神的庇佑,所幸并无人溺死。

克洛琳德和荧还有派蒙,以及她们出去后遇到的娜维娅尽可能地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船只,不管大船还是小船,只要还能开,就全部调动起来。

把在水里扑腾的人救上船,然后带到还没完全淹没的地方紧急避险。

在沫芒宫也即将被淹没时,一艘巨大的船破水而出,飞到了沫芒宫附近,降下船锚和绳索,让被困沫芒宫的人能拉着绳索上来。

荧和派蒙没有学过开船,因此开船的是克洛琳德,娜维娅和她们一起在甲板上把水里的人拉上来。

此刻,不管是谁,都是浑身湿漉漉,被雨水淋湿,被海水打湿。

那条所谓的溶解预言,在这一刻彻底破碎,没有人会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