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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别怕,扶朕起来。”

宁昭仪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元康帝,像只受伤的小兽,柔声道:“陛下,您躺的好好的别动,做什么让臣妾来就好。”

元康帝感动的看着宁昭仪,连声音都压低了些许:“不行,必须让朕起来,因为玉玺就在朕身体下面压着呢。”

“啊……”宁昭仪一捂嘴,害怕的眼睛睁大,“陛下,臣妾是宫妃,不可干预朝政,玉玺的地方臣妾不能知道的。”

“呵,若是规矩有用,黄傲雪这个贱人又如何能私拟圣旨,还逼迫朕盖章。爱妃别怕,现在这个屋里只有你我二人,再无第二个人知道,这次先让皇后得逞,待我们联系上孟林,便可高枕无忧了。快些爱妃,扶朕起来。”

在元康帝的鼓励下,宁昭仪“呼”了一口气,点点头,“臣妾都听皇上的。”

说完便上前来小心翼翼的搀扶起元康帝,然而元康帝挺尸太久,半个身体又不好使,加之两人身形差距巨大,宁昭仪搬动他时废了不小的力气,额头的汗顺着散落的头发留下,看的元康帝好不心疼。

这个好女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元康帝终于从榻上掉了下来。

宁昭仪在他的指挥下,掀开了铺在上面的被褥,露出下面的床板,钻进床板里找到了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按钮,连续按了三下后便在床板下出现了一个幽深的地道入口。

“宁儿,这是通外城外的通道,传国玉玺就在里面,你先将玉玺拿出来。”

此时的宁昭仪看到这地方惊讶的合不拢嘴,呆愣了半晌,差点忘了手里的动作。

还是在元康帝的提醒下才缓了过来,她拿着蜡烛小心翼翼的进入到地道里,里面地面湿滑,长了好多苔藓,一看就是许久无人问津。

前面幽幽暗暗的隧道里传来一丝微弱的亮光,那是夜明珠发出的光,此时这光却像是有只魔鬼在向宁昭仪招手,让她内心躁动,眼神炽热,忍不住脚步向前两步。

前面,是光明,也是自由。

“宁儿,别走太远,就在地道入口不远处的墙壁上有一个盒子,将那盒子拿出来。”

元康帝的声音远远近近的传来,将宁昭仪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答了一声后找到盒子马上返了回去。

“陛下,您说的是这个盒子么?”

回到地上后,宁昭仪立马恢复了柔弱无助的状态,将手里的紫檀盒子捧到元康帝面前,没有一点要先打开的意思。

元康帝见她形容虽然狼狈,态度却依然谦卑柔顺,十分满意。

“宁儿,这个盒子对了,但里面没有玉玺,你还需要再拿一次。”

“啊?”

元康帝笑着看向对面狼狈的女人,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花脸,温柔笑道:

“宁儿,你通过了朕的考验……”

原来刚才这一切都是元康帝对宁昭仪的考验。

“真正的玉玺不在这里,但这条路确实是通往城外的路,朕没骗你,整个皇宫里除了朕以外,只有你知道。等时机成熟,你便可以从这里出去找孟林求助。”

“陛下……”宁昭仪什么都没说,只是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了受伤,像是在控诉元康帝的欺骗。

元康帝晒然一笑没再解释什么,继续道:“宁儿,你看到对面椅子后面的那幅木画了么?画里龙的眼睛便是开关,你按一下它,里面的盒子里装的才是玉玺。”

宁昭仪顾不得说别的,又走到寝殿右侧的墙壁前,那里摆着一套桌椅,墙上的木画上确实有一条龙,她来往这个寝殿很多次,却从没注意过这幅画,或者说注意了也没往那个方向想。

因为这个画不过是普通的室内木板刻画,很多宫殿内景都会装饰一两个这样的装饰画,没想到画里竟然内藏乾坤。

按照元康帝的指示,宁昭仪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按了龙的眼睛,果然如他所说,木画缓缓弹开,露出里面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放的仍然是一个紫檀木盒子。

“这里面就是皇后要找的玉玺,宁儿,你将它拿出来,帮朕给皇后的圣旨上按上去。”

这是宁昭仪第一次碰到传国玉玺,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扫描过玉玺的每一个角落,确定这是真的后,才小心翼翼的捧到了元康帝的面前。

“陛下,这玉玺好重,但也好漂亮。臣妾何其有幸能够见到传国玉玺。”

元康帝看着熟悉的玉玺,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胸中情绪激荡。

他作为先帝的第三子,和当初的大哥和二哥斗了好多年。

大哥是长子,文韬武略,二哥是中宫嫡子,身后有皇后及其家族,一身傲骨。

他有什么呢,他什么都没有,他非嫡非长,就算母妃当初受宠也不过是个妃子。

作为皇帝的儿子,谁又能做到真正没有野望。

他将自己打造成了温文尔雅礼贤下士清风明月般的人设,努力经营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形象,在他和母妃的努力下,朝中有一些大臣动摇了站到了他这边,甚至连黄家也将女儿嫁给他为王妃。

那些年,他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风度翩翩好诗文,见人三分笑,连对身边伺候的下人都宽和慈善。

朝中上下都对他的评价很高,他很不喜欢那样,装的很累,但他充满了希望,他以为父皇毕竟看到了自己的努力,也许会考虑他作为下一任接班人。

可有一天,他突然栽了大跟头,大哥和二哥联手陷害他,他措手不及,被打了个元气大伤,甚至一度被囚禁在府中不能外出。

在府中圈禁的日子里,他十分悲观,他以为自己一定完了,大哥二哥不管谁继位自己都没有活路。

那时候他和黄傲雪努力维持的表面和平也维持不下去了,她怨天尤人,口口声声说后悔嫁给了他,说她们黄家都被她牵连的丢了官职。

他很愤怒,觉得这个女人功利性太强,但她毕竟受他影响,还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又觉得愧疚。

就在他绝望之际,没想到峰回路转,他们竟被放出来了。

是他的母妃用自己的身体设局陷害了皇后才让先帝松了口。

他虽然重获了自由,却也失去了母妃。

之后的事情便顺利多了,像是老天爷对他的补偿,哪怕他没做太多事,他还是顺顺利利的赢了大哥二哥,成了新帝。

他还记得当初父皇一脸病容的靠在躺枕上,当着几个重臣的面将这个盒子递给自己时那按耐不住的兴奋。

他知道父皇对自己并不满意,他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才选了自己。

可那又如何,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己终究还是胜了。

他成了大景朝的皇帝,再也无须受制于人,再也无须看人脸色,再也不用笑脸对人。

整个大景都是他的,他可以做一个人间帝王想做的一切事。

任何事情!

以前那些反对过自己的大臣可以杀,那些中立的看不起自己的可以贬,那些拥护自己的当然也可以提。

国库没钱?也不可以耽误自己享乐!商人有钱,让商人多多交税。

那些酸儒们天天劝自己要勤政爱民,他可以勤政,但他不可能爱民!

民,老百姓,生为牛马是他们注定的命运!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为刍狗便要有刍狗的自觉和准备,他们天生就是为皇家献祭的贡品!

加税,再加税,只要饿不死他们就行!

饿死了就饿死了,这个饿死了还有别的,人命从来不值钱!

他是皇帝,这个国家他说的算,谁反对他就杀了谁!

黄傲雪早已人老珠黄,那便充斥后宫,皇帝坐拥三千好女不是应该的么。

大皇子身体里流着黄家的血脉,让他不喜,那就让后宫之女多多生孩子,他要选出一个最优秀最孝顺的当继承人,好好培养他,让他不至于像自己年轻时那样受百般磋磨。

闽南有叛军,全力绞杀,一个不留,敢反抗自己就要想好下场!

他憋屈了三十多年,以后得人生就是要放肆的活!

可短短五年他便病倒了,他明明还这么年轻,却得了老年人才得的病。

他愤怒,他不甘,他也曾经怀疑……

他之前宠幸宁昭仪很久,经常在她那里吃喝,难道是宁昭仪?

可她是一个只能依附于他的柔弱女子,没了他的宠爱她什么都不是,又有何动机来毒杀自己?

而且后来种种她也一直不离不弃的照顾自己,和那些表面恭顺实则嫌弃的宫妃不同,她一直没变,不论他是落魄还是大权在握。

所以,宁儿不可能。

那便只能是皇后了,此后种种也证明了下毒的人绝对是她。

他一病倒皇后便开始垂帘听政,又提拔了她的家族,甚至对他理都不理,连面子情都不顾。

赵岐被她收买,禁卫军首领被她收买,八大辅臣也被她收买,除了她还能有谁!

这个贱人,现在还威胁他要杀掉他的宁儿!

真真该杀!

现在他孤立无援,姑且与她虚与委蛇,待宁儿和孟林联系上,必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