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公寓”上空,紫云翻滚。
阵阵冷风吹来,令雷鸥不禁得全身一抖。
“我说...这鬼天气有点邪门啊?刚才进市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要下雨了?”
询问大家伙,其他人却不以为然。
天气就像孩子的脸,阴晴不定,说变就变。
这有什么可诧异的?
董海滨点燃一支香烟,低头询问姚可可。
“小可可你母亲住在哪栋楼?”
“4号楼...b栋404...”
母亲的门牌号,深深烙印在姚可可的脑海里。
无需思考,脱口而出。
“走吧,把孩子送还给他妈妈,咱们的任务就结束了...”雷鸥催促起来,只想尽快了结这事,“哎对了!今晚在哪住啊?”
时间拉近午夜,他可不想顶风冒雨,连夜赶回军营。
一行人,叽叽喳喳。
一边商讨如何过夜,一边向4号楼走去。
穿过楼体间的狭窄过道,昏黄的门灯下,隐约有位佝偻大伯在路边烧纸。
“喂~大伯,这么晚了...还在烧纸啊...”
自从进入“清灵公寓”,雷鸥就觉得脊背发毛。
这里的昏暗环境,总让他下意识想起以前看过的恐怖电影。
电影看得太多,心里的画面也就越多,思维就比常人更加敏感。
老者将手里捏着的黄纸,全部丢到火盆。
火光映射,抬起头面向众人。
雷鸥看到的是一双深陷眼窝的眼睛。
“不在晚上烧...难道在白天烧吗?有这个规矩吗?”
老者的声音就像干瘪的树枝,但语气强硬得很。
一个就是个臭脾气老倔头。
“喂~你们买香烛吗?我店里什么都有,别跟这倔老头生气,清灵公寓里天老大他老二!”
对面店门走出来个身穿背心、人字拖的邋遢老男人。
看相貌,也就比眼前的倔老头小几岁而已。
只不过,这男人体胖腰肥,和雷鸥一样,一脸的奸商相。
被他这么一问,雷鸥才发觉两边都是香烛店。
门对门的同行,可真够冤家的。
“黎伯伯晚上好!”
姚可可明显认识老男人,恭敬地打着招呼。
对方看见她在这里,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
“呦~可可啊?现在香江很危险,你怎么跑来了?”
“我...来找我妈妈...我爸爸他...”
小姑娘想解释缘由,可话说一半,似乎想起了死去的父亲,默默垂下了头。
“唉~你别说了...伯伯明白了...”
如今这个世道,小姑娘想说什么不言而喻。
老男人摸着她的小脑瓜,目光转向雷鸥一行人问道:
“你们是?”
“我们是‘超管局’的。”
佩佩第一时间亮明身份,怕对方误会。
“哦~那就好...那就好...可可他爸爸,哪天没得?”
“今天上午。”
“哎呦~今天刚走的啊?那可要烧点黄纸送送行啊...跟我来吧...”
老男人拉着小可可,走进香烛店。
两分钟不到,一大一小两个人,抱出些黄纸、大钱。
也在路口的火盆里烧了起来。
雷鸥、佩佩等人也没阻止,毕竟老男人也是出于善心。
他对可可的父亲,印象很好。
每次父亲带着可可和姚朗回来,都会路过店门前。
虽然没有生意上的往来,但可可的父亲总会和他聊上一阵子。
聊到开心,就在旁边英姐的小食摊上,开怀畅饮。
也算是忘年之交。
“没想到啊...他比我走的早...这该死的血族!怎么就看上香江这块地方了呢?”
围着栩栩舞动的火苗,老男人和雷鸥聊了半天。
临走时,佩佩掏出300元递了过去,替姚可可付账。
可对方却伸手推开了。
“不用了...这就算我送小兄弟一程...”
“哪里有长辈给晚辈送行的道理,这钱您必须要收下。”
佩佩不好意思白嫖,但对方却依旧不收。
“这都什么时代了,老规矩该改改了...”
老男人语重心长,这句话却引起对面佝偻老伯的不满。
“改什么?几百年的规矩,你说改就改?”
得儿,两人为这点事,又吵起来了。
见此情况,佩佩只好打了个圆场,离开胡同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幸好,穿过胡同转头就是杨羡妮居住的4号楼。
小部队人太多,雷鸥让他们留在楼下。
雷鸥、佩佩、犬大哈、董海滨带着姚可可,从楼旁侧面的楼梯爬上四层。
这是老式公寓的特点,楼梯、走廊都是外置的。
一排住房,一户挨着一户,四四方方调料盒一般。
转过楼梯角,突兀闪出个人影。
双方似乎都没料到,这么晚还会有人走动。
不经意,撞了个满怀。
稳了两步,雷鸥抬头看去,心中不禁一颤。
眼前这人身穿宽大黑色法袍,头戴兜帽遮掩去大半面容。
还未等道歉,对方侧肩穿过几人急匆匆离开了。
“喂!你掉东西了!!”
刚才一撞,黑袍人腰间有物件滑落。
俯身捡起来,才看清居然是用符箓包裹的香包。
“喂!你掉东西了啊!!”
再一次呼喊对方,但黑袍人没有回头。
健步如飞,背影消失在视野当中。
“奇怪...这老道怎么回事?”
摸着后脑勺的雷鸥,顺手把香包塞进裤兜。
既然对方不把这小物件当回事,那他雷鸥不要白不要。
回去研究研究,没准以后就能开坛做法了。
这要是超能、做法啥啥都会,自己还不得上天啊?
自顾自在心底打趣乐呵着,很快来到404号房门前。
眼前的破旧铁门旁,居然还有门铃按钮。
叮咚~
叮咚~
门铃声响起,没有应答。
“八成是睡了吧?”
佩佩在旁提醒,这都后半夜了,普通人肯定入眠了。
“对了雷鸥!你有没有想过?一会儿怎么告诉杨羡妮,可可父亲去世的事?”
叮咚~
叮咚~
不耐烦的雷鸥,又按了两下门铃。
“怎么告诉?直接告诉呗!我就收一根棒棒糖的报酬,还要照顾她们的情绪啊?这工作太复杂了吧?”
闻听此言,佩佩一翻白眼。
正想骂两句雷鸥没心没肺,面前生锈的防盗门,恰好在此刻打开了。
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门里烟雾缭绕。
浓重的檀香气息,像堵墙般将雷鸥推得倒退几步,捏上鼻孔。
“哇!大姐!你这是打死卖香的小贩了是吗?”
在抬头时,门里已经出现一位年轻女子的身影。
只不过,熊猫般的眼圈,外加脸颊的干瘪线条。
都在提示,这是一位病入膏肓的病人。
“不好意思...蚊子太多...只好多燃了几根香木...”
杨羡妮解释一句,转身就要关门。
姚可可挤了上来,激动大喊。
“妈妈!是我可可啊!!妈妈!!”
听到女儿的呼喊,女子空洞无声的眼神,瞬间明亮。
“可可!!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