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婉转的歌声和众人的微笑中唯有墨星阑脸色煞白,右手还拿着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心口僵在原地。
别看他人还站在这,其实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墨星阑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在越来越近的烛光下众人也终于看清楚。
微笑渐渐变成担忧,歌声已经落下尾音。
初九看着那把对着墨星阑心口的匕首端着蛋糕的手抖了抖,差点让蛋糕掉在地上。
她就说这不行,会吓到星星的,可他们总想给星星一个惊喜。
这哪里是惊喜,分明就是惊吓啊。
要不是她在听到星星那声呼喊后急着出来了,否则她就要在星星的生辰这天看到星星血溅三尺了。
怕真的不小心让蛋糕掉在地上,初九将蛋糕放在了桌子上。
一旁想给墨星阑一个惊喜的几人看到这一幕也心有余悸和后悔起来。
看来墨星阑是真的不适合惊喜。
白悦儿蹙着眉飘到墨星阑身前,抬手轻抚着他脸庞:“阑儿。”
“哐当!”
墨星阑身子微颤,手上的匕首掉在地上弹了两下。
还带着惊吓过度的血红眸子呆滞地盯着面前的白悦儿,又慢慢抬眸看向一脸担心的初九,再侧头朝一旁一样担心的几人一一看去,最后将目光收回。
脑袋嗡嗡作响,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的情绪变化导致身子晃了晃。
初九快步走过去扶着他,吓得心脏怦怦直跳。
扶着他后才发现他身子在微微颤抖着,全身冰凉。
握着他一只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帮他缓解手上的寒凉。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暖意墨星阑垂着的长睫颤了颤,侧眸看向初九,一只手抬起捧着她的脸轻轻摩挲,声音沙哑颤抖:“我……我醒着吗?”
他还活着吗?她看得见他吗?
初九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给狠狠捏了一把,疼得她脸色泛白,抬手敷在脸上那只手的手背上,用脸蹭了蹭:“醒着的。这些是真的,星星没有做梦,我们都还在。”
“星星,对不起,我们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却变成惊吓了。”说到最后她有些尴尬。
移到初九另一边的白悦儿脸色忧愁垂着眸没再说话。
墨星阑听后紧绷的情绪才渐渐缓和,看了看周围几人,面带歉意:“抱歉。”
见他无事了,众人也暗暗松了口气。
“傻孩子,又不是你的问题你道什么歉?”杨婉清带着歉意的笑容。
初承宇叹息一声:“是我们没有考虑清楚,没有听全小九的建议。”
肖辰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就多听听小九的。”
箫雪蓉垂眸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匕首,又看一看无事的墨星阑,拍了拍心口:“嗐哟,还好小九提前出来了。”
“是啊是啊。”
其余三位父母也看了一眼那匕首还心有余悸。
初十瞟了一眼墨星阑,抬步走过去蹲下身把匕首拿了起来。
匕首还是有些重量的,但这重量刚好合适。
接着烛光初十仔细观察这把匕首。
不得不说他还觉得挺新奇的。他虽然不是第一次见短刀、匕首这类武器,但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带着古韵,冒着寒光的匕首。
几乎每个男孩子都有一个武侠梦,他也不例外,他越看越喜欢。
“嗐哟,你这孩子,拿这么危险的东西做什么?”杨婉清走上去给了初十的后脑勺一个大鼻兜。
初十:“……”
初文轩瞟了一眼初十摇头叹气,而后道:“要不要把灯打开?”
“啊,对对对,赶紧吹蜡烛许愿,蜡烛快燃完了。”肖箫看了看被放在一边的生日蛋糕上的蜡烛,紧接着开口。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初九拉着已经缓过来的墨星阑来到蛋糕旁:“对,星星,快许愿吹蜡烛。”
墨星阑:“……”
这玩意儿真的管用吗?
他瞟了众人一眼,见众人都是期待中带着催促的眼神后叹息一声,想了想耳朵泛红眼神闪躲,尴尬地开口:“那……就希望大家,大家都健,健健康康,容颜不,不老。”
一句话磕磕绊绊终于说完。
然……
初九:“星星,心愿是不能说出来的。”
杨婉清:“对呀,星阑,你得在心里面想,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箫雪蓉抱拳放于胸前,教着墨星阑:“还有星阑你许愿的时候得像姨姨这样。”
墨星阑:“……”
这个动作好尴尬。
在场的其余男生:“……”
他们也觉得好尴尬,大概只有他们女生会觉得这个动作很唯美吧。
肖箫则一脸看戏地表情看着墨星阑。
最后墨星阑并没有做箫雪蓉那个动作,而是看着那即将燃完的烛火在心里默默许愿。
希望……希望,能和九儿一起活着,希望能一直陪着九儿,希望九儿再也不会忘记自己。
许完愿他将即将熄灭的烛火吹灭。
下一瞬灯光亮起。整个屋子又变得明亮起来。
白悦儿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可什么都没说,叹息着进入了初九的识海。
初九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额头。
墨星阑眸子微暗抬手轻轻抚摸在初九额头,声音轻柔:“谢谢娘。”
已经回到初九识海的白悦儿神色微愣,转而长叹一口气脸上忧虑散去,变成温和微笑。
“小乖乖,帮我告诉阑儿,祝他生辰快乐。”
对不起的话已经说得太多,祝愿才是最需要的。
初九听了白悦儿的话才回过神来,抬手握住墨星阑的手,眉眼温和:“星星,美人娘亲说祝你生辰快乐。”
墨星阑微愣,旋即舒展笑颜:“嗯。”
蛋糕不是特别大,每个人尝个新鲜足够了,主要还是吃菜。
能把一桌子的菜吃完都已经不错了。
去年的生辰是墨星阑最开心的一次,也是这么多年来最最幸福的一天,而今年的生辰是他最轻松的一次。
也是唯一一次没有下雪的生辰。
像是心中堵着的大石块终于消散,他终于感到轻松起来。
这一天是爹娘的忌日、是他和九儿成亲之日,亦是他的生辰。
对这一天他感到过迷茫、感到过悲伤、感到过痛苦,但也感到过释怀、开心和幸福。
“说来星阑的生日是咱们这一大家子中最后过的一个。”初承宇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说。
这一家子里第一个过生的就是肖辰,在农历一月,其次就是杨婉清,在二月,箫雪蓉的生日也在二月,初承宇在四月,初文轩在六月,初十在九月,肖箫在九月,初九在十月,墨星阑十二月。
前面已经给初文轩、初十、肖箫、初九他们庆过生了。墨星阑生日过后再有九天就是除夕了,像是在对这一年作总结。
“咋滴,你要说两句吗?做一下今年的总结?”箫雪蓉打趣道。
初承宇:“说两句也不是不行。”
初十:“来来来,讲台交给初老师。”
初承宇没急着说,而是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的空酒杯。
初文轩意会过来顺手拿起酒瓶给初承宇倒了一杯。
初九:“这下酒也有了,爸可以开始演讲了。”
初承宇看着杯中续满的酒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酒杯小抿一口。
“今天呢是星阑的生日,咱呢也不多说其他的,主要的呢,还是得先祝星阑生日快乐。”
说着他将酒杯靠近墨星阑。
墨星阑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矮半分碰过去:“谢谢爸。”
翁婿俩碰杯喝了一口。
既然初承宇话说到这了,其余的也顺势把杯子拿了起来纷纷祝贺墨星阑生日快乐。
杨婉清:“今天是星阑二十岁生日,怎么说是该隆重一些。”
这里有个习俗就是满十的时候会大办酒席来庆祝。
但这两家子父母的原生家庭本就是破破烂烂的,相知相遇再组合在一起,是对方的救赎,也是对方的家人。所以到头来也没几个像样的亲戚。
两家聚在一起就是最全的酒宴了。九个人刚好坐一桌,也足够了。
箫雪蓉听到这忍不住打趣起来:“星阑终于到了合法结婚年龄了。”
这话一出众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有墨星阑无奈笑了笑。
初九哈哈大笑,高兴上头了就什么忌讳也没了。
“哈哈哈哈……箫姨你这话说早了。星星还没成年呢。”
墨星阑:“……”
众人:“什么?二十岁还没成年?”
初十:“那在那个世界都多少岁成年?”
初文轩:“人类都是十八岁成年,和地球一样。妖是五百岁成年。至于魔似乎也是五百岁。”
肖箫:“噗,哈哈哈哈……墨星阑原来你还这么小啊……哈哈哈……”
墨星阑:“……”
得意忘形的初九:“哈哈哈……哥哥说的那是一般的魔,有魔尊血脉的是一千岁成年。”
肖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墨星阑咬牙切齿:“……”
本来好好一个生辰给他整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