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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建白被管事踹的那一脚,正中他的心窝口。

此时的他疼得说不出话来,沈母一开始却是不知,她还以为沈建白只是心情不好。

毕竟,遇到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会心情不好。

都怪赫府,这么有钱的人家,连个宅子都不舍得给她儿子买!

也难怪,她儿子才会起了其他的心思,自己偷偷在外头置办了宅子。

天杀的赫府啊!把建白置办在外头的宅子都被收走了!

她们祖孙三人,在这偌大的府城,没有容身之处,只能先回村里安顿下来了。

“儿啊,要不,咱们先回村里去吧,娘去雇辆牛车。”

沈建白只觉得心窝口疼得要命,差点喘不上气来。

他强撑着一口气,怒道:“娘,你身上有没有银子,先送我去医馆。”

沈母哭丧着脸摇头:“没,没带呢,家里的银子,我都藏在家里床底下......”

“儿啊,要不,咱们先雇辆牛车,回镇上再去医馆?这府城,娘不熟路啊!”

沈远只觉得他娘很是愚蠢,明明年纪比赫夫人还要年轻,怎么生得这么愚蠢,连赫夫人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他咬牙切齿地道:“娘,去,雇一辆马车,立马回鸡湖镇。”

一刻钟后,沈母终于雇来了马车。

赫府,门房匆匆去禀告王妈妈,说那沈建白已经离开了。

王妈妈点了点头,往内院走去,告诉赫夫人......

再接着,第二日赫夫人就收到了何氏的来信,让王妈妈收拾了包裹,来了西江村,陆家。

何氏听完赫夫人说的事情,惊讶得也是睁大了眼睛。

“娘,那现在姐姐的嫁妆铺子那些,名字都改回来了吗?”

赫夫人点了点头:“当然了,当天你爹就坐不住了,让管事拿着他的帖子去衙门,把那些契书的名字改回来了。”

何氏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问道:“那我姐她现在怎么样?”

赫夫人看着何眼里毫不掩饰的关系,只觉得心里很是熨帖,她的凤儿,一直都是这么善良体贴人。

“凤儿啊,你姐她这几日关着门,谁都不见,哎,由着她去吧,一把年纪,都当娘的人了,还没有你一半的懂事。”

“经过此事,她要是能长进一些,倒也不算是太坏。”

何氏点了点头,觉得赫夫人说得也有道理。

只不过,她这个姐姐的姻缘也太坎坷了。

再说沈建白跟沈母,带着云阳回到鸡湖镇,第一时间就直医馆。

大夫把了把脉,又查看了一番沈建白的胸口,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公子,你的胸骨断了。”

沈母闻言,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沈建白的伤有多严重。

“大夫,你可要救救我儿子啊,他不能死啊!”

沈母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给大夫跪下来了。

大夫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这位夫人,你先等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虽然你儿子的胸骨断了,但是,幸亏你们遇到了我,我会接骨啊!”

“只不过,会有些疼,公子可要忍着点。”

大夫说完,看了看沈建白,见他点头,才开始给他接骨。

把错位了的胸骨移正,这过程疼得沈建白嗷嗷直叫,额头不停地冒着大颗大颗的汗水。

大夫却仿佛没有听见,自顾自的,认真接着,一根,又一根。

两刻钟后,沈建白终于接好了胸骨。

此时的他已经疼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他满脑子都是对赫家人的恨意。

沈母接过大夫开好的几贴药,肉疼的付了二两银子。

完了之后,由于大夫说了,沈建白最好不要动,沈母咬了咬牙,又去雇了马车。

车夫技术很是娴熟,没一会,就把沈建白跟沈母、云阳三人送回了村里。

回到家里,沈母又是忙着收拾屋子,熬药,忙得不可开交。

沈建白斜靠在床上,看着家里那破败不堪的泥土墙,眼里闪过一丝懊悔,但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是对赫家人的恨。

要不是他们这么狠心,自己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家里这样破败不堪,乌漆嘛黑的房子,也是人能住的地方?

沈建白嫌弃地闭上了眼睛,他不甘心,这辈子就这样了。

这时,沈母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唤道:“儿啊,快喝药先,喝了药就早点好了。”

“以后啊,你就不要肖想人家府城的千金小姐了,那样的人家,不是我们能配得上的,等你好了,就跟着娘下地,把家里那几亩地翻......”

沈母觉得,只要儿子在家好好的,家里穷一点也没关系。

然而,沈母的话还没说完,沈建白就一脸不耐烦地道:“娘,你行了,不要再说了。”

沈母被沈建白冰冷的眼神给吓了一大跳,她支支吾吾着,把想要继续劝说儿子的话,咽下肚子里。

这时,云阳突然从外头院子里跑了进来,问道:“爹,奶,我娘去哪里了?我要娘!”

沈母闻言,也一脸疑惑地看着沈建白。

沈建白这时才想起方氏。

他心下有些恼火,要不是方氏来府城找他,赫家人就不会发现了他买宅子的事情,更加不会发现,他把赫雪的嫁妆都霸占了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因为方氏去府城!

而方氏之所以能在府城找到他,还多亏了自己这个亲娘!

“娘啊,你为什么要告诉方氏我在赫府啊!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被他们发现,我的好日子又怎么会到头了!都是你的错!”

沈建白红着脸,把沈母骂了个狗血淋头。

沈母眼里喊着泪,把熬好的药放在屋里的桌子上,又默默退了出去。

自己则是静静地站在门口,无声无息地抹着泪。

儿子这是在怪罪自己,可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建白着想啊,都不过是想要让老沈家可以传宗接代罢了,她怎么就错了呢?

屋门口,云阳拉了拉沈母的衣角:“奶,我饿了,我要吃鸡蛋,两个。”

沈母抹了一把泪,哭着道:“我的乖孙啊,家里饭都吃不上了,哪里还有鸡蛋给你吃?”

云阳听说没有鸡蛋吃,当即号哭了起来。

“我不管,我就要吃鸡蛋!你是个坏女人,呜呜,我要我娘,带我去找我娘,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