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头给石头夫妇的新婚贺礼,是砖窑。
红砖村的全部七座大砖窑!
众人惊愕的是,砖窑,可是红砖村得以立村的根基。
这些年,随着烧砖生意的落寞,红砖村引来了圆洞制杯坊,用砖窑烧制酒具。
不知道为什么,黄家忽然就停了红砖村的砖窑烧制,甚至于,连圆洞制杯坊的分部,似乎也要撤销掉。
廖老头基于此,还有一些其它原因,这才寻着这个给石头贺婚礼的由头,把砖窑都送了出去。
廖老头的美貌夫人,最为惊怒。
这事,老头子悄没声的就这样独断专行了?
“夫君,你是不是有点发烧,怎么说胡话呢?
砖窑,还要留给孩子们呢。
而且,村里几百口人,都指望这吃饭呢。”
廖老头摇摇头,一脸坚毅。
“老夫清醒的很,连文书都一起拿过来了。
七星商行的七掌柜,无极宗的夜影大人,还有天机阁的布衣公子,几位可以作证。”
廖老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拿出了里面的砖窑文书。
丁轩瞅了老头一眼,没有说话。
这是,临了的突发善心?
“元英先生,和老夫一样老迈,其余几位大人,也都各有自己的要务,恐怕也都不会在元庄村久留。
石头夫妇,显然会一直待在此地。
这砖窑,是给你夫妻的贺礼,也是给元庄村的贺礼。
老夫别无所求,只希望,砖窑能够继续雇佣红砖村的村民,让他们有个活路。”
廖老头态度坚决,几人只好答应。
旁边的廖夫人,则是一直寒着一张脸。
其中,最高兴的,是张老实。
红砖村的砖窑,对于现在的元庄村,可是太及时了!
而且,还有百余名手艺过硬的烧砖人!
某种意义上说,这是把红砖村交给了元庄村!
办完移交砖窑的事,廖老头就没再多留,让夫人硬牵扶着坐轿回家休养了。
布衣公子望着远去的轿影,叹了口气:
“这老头,倒没有让我难堪,没有硬拽着我给他算命。”
丁轩点头:
“也是。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行也忠,算是做了点弥补之事吧。”
丁轩转头看向张老实,他已经由最初的喜悦兴奋,变得沉寂、伤感了。
“张老实,你每次运酒,都是从红砖村出发吧?
是不是十次有八次,都会路途有损,破裂些坛坛罐罐?
尤其是红砖村的最甚?”
张老实一副愕然样子,这,还有什么究底不成?
丁轩接着说道:“烧砖和烧精致的酒具不同,红砖村没有那过硬的手艺!
别的村,恐怕教的也有私藏保留。
如果,贪婪的黄家,再继续偷工减料、缩减工时、降低酬劳。
那么,更为精细的坛坛罐罐的酒具,怎么会烧的好?
运输路途遥远,再有些颠簸的话,破裂损钱,就毫不奇怪了。”
张老实这时,才明白过来。
自己这些年的霉运,竟然大半都是拜廖老头所赐?
丁轩看到张老实暴怒的样子,摇摇头:
“这里面,廖老头的原因当然有,他的本意,无外乎给红砖村找些发财的路子,让村民的日子好过些。
但,黄家的圆洞制杯坊之恶,应该还是你霉运的最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