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龙玄脱了鞋,赤着脚踩在圆凳上,双手捧着一只熊掌兀自大嚼,不时曲起指头对着桌面敲击两下。一旁陪坐的纪韵诗急忙起身倒酒,宛然一副仆从侍奉主人的样子。

褚雨墨坐在下首,也被解放了手脚,简单吃了几口菜,瞧着龙玄大模大样的神情正自好笑。

沈白衣与她相对而坐,纪韵诗坐在他的上首处紧挨着龙玄。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彷如油彩铺开张一般绚丽多姿。

龙玄望着他的模样,嗤笑道:“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报应还是来得太迟了!”

沈白衣整束心情,在心中暗暗盘算不与他做口舌之争,恢复以往那从容之态,对外不闻不问,彷如泥胎。

龙玄见他装模作样的不理自己,便继续笑道:“白衣神教,我看叫寿衣神教更为贴切,一个个都该即刻吐血死了,免得污染这大好清平世界!”其实白衣神教其他徒众行为是恶是善他并不知详,只觉这沈白衣恶贯满盈,手下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便即一竿子打倒一船人,全部归类成不良之辈。

沈白衣纵然心境如水,听闻这话也有些动怒,脸皮微微一动便牵扯着伤处一阵疼痛,他忍痛活动一下面皮,以便活血通脉,继而转首对龙玄说道:“不要再做口舌之争,速将口诀传授给血魔老祖,免你再受苦!”

龙玄冷笑道:“有什么招式尽快使出来,我还怕你熊猫眼不成?”

沈白衣和纪韵诗对视一眼,从她如水眼眸中看到自己发现还真有些像,心中大怒恫吓道:“我不与你做匹夫之争,再不屈服我便用道法折磨你,即便不让你立刻死去也要让人痛苦万分。”

龙玄将啃剩的半个熊掌往碗中一掷,只将内中汁水溅的到处都是,狠狠说道:“沈白衣,要杀要剐由得你,我皱一皱眉头不是正气门的弟子,我是那忘恩负义数典忘祖的乌龟王八蛋!”这话饱蕴谩骂羞辱之意,明显在暗骂沈白衣欺师灭祖。

沈白衣被他一顿痛揍,兀自形象大毁,天生爱洁的他如今灰头土脸,周身酸痛虽运功稍加调理便即复原,可那被骑在胯下的耻辱岂能就此放下,心中一狠,竟不顾轩辕血魔的淫威,手中一晃便即出现一道白光,瞧那架势便欲朝龙玄脖颈处斩去。

龙玄目光灼灼,勇敢对视,丝毫不惧。

纪韵诗眼见两人说僵了便欲动手,如若就此将龙玄杀死,轩辕血魔那里势必不肯罢休,无端端又惹上一个强劲敌人,这笔买卖实在不划算,当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轻轻按住沈白衣手臂,朝褚雨墨笑逐颜开道:“师妹好福气,得遇这么一个有骨气的好男儿为伴,师姐也为你高兴呢,你俩新婚燕尔,我没有薄礼奉上只有这一杯水酒相敬,望你莫要嫌弃。”

褚雨墨与她自那日断义后,虽又谋面,两人却是一般的不曾对视言谈,都只将头别向一侧。此时纪韵诗彷如没事人似的敬酒恭贺,内中实在是大有深意。

褚雨墨也是修为尽皆被封,与一般的平常女子无异,眼见纪韵诗不怀好意的朝自己敬酒,心中倔强之意腾起,将头转向一侧,默默不语,根本不去理她。

纪韵诗冷笑一声,将举起的酒杯松开,那酒杯竟自在空中悬而不落,徐徐朝褚雨墨飘去,待得飘至褚雨墨头顶便即停住。

她收起笑容冷冷道:“你若不给我这个薄面,这杯酒便就这么倒下,有口不用反用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褚雨墨抬起头,见那酒杯悬浮半空摇摇欲坠,似乎那便纪韵诗一个御控,这杯酒就倾洒下来,那自己势必被淋得狼狈不堪。她自与龙玄一齐被擒之时便即落定决心,陪着龙玄共进退,绝不屈服!别说是这一杯酒,就算里面是炼钢之水,她也不会退缩,当即昂起了头,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空中酒杯。

她心中主意已定,自无顾虑,无论耻羞都自凛然不惧。然而一旁的龙玄却意动不已,他自己受委屈被拷打甚至被戕杀都没什么要紧,却万万不允许心爱之人也和自己一般处境。他自知褚雨墨必定与自己共进退,但作为男人却绝难允许别人对她不利。

褚雨墨一言不发,纪韵诗冷笑连连,将手指一转,那杯酒便即要兜头折下。

“够了!”龙玄一声暴喝止住纪韵诗,道:“不就是要正气门的基础法诀吗?你可以住手了!我答应了!”

纪韵诗手势收回,对着那酒杯曲指一勾,那酒杯又自摇摇晃晃的飞回她身前。她对沈白衣莞尔一笑,沈白衣赞许的朝她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都在想终于捉住了这小子的痛脚,可真不容易。

褚雨墨见龙玄为自己屈服服软,心中极不舒服对龙玄大喊道:“玄哥莫要妥协,不就是一杯酒吗没什么大不了,就算是鹤顶豚肉,她即刻拿来我当场服下,惟死而已,莫要因为我令自己蒙羞,做出愧对师门之事!”

龙玄其实也在适才想起了上山之前对小蜻蜓的誓约,要活着回去。此时已难报大仇,如折在此处,还要搭上褚雨墨一条性命,再累得小蜻蜓凄苦终生,他一死容易,可身后之事实在有愧于人,这种不负责任的事他是不能做的。

龙玄朝褚雨墨满怀深意的望了一眼,不做辩解,端起桌上酒壶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喝毕将壶重重放落下去,道:“我这便随你去深渊幽谷见轩辕血魔,可是有一样,雨墨必须随我左右。”

沈白衣欣喜若狂,他心中的如意算盘是如轩辕血魔习了正气诀后功力必将大近,这老魔性情怪癖,一生没有朋党徒众,普天之下除了自己再无旁人可用,两人结盟,势必更能将白衣神教发扬光大,而且还可有助自己修行,这万般好处着实让人心热,所以一听龙玄放话,他脸上一喜,明显有些忘形。

纪韵诗却虑事极深,悠悠道:“阁下此番迷途知返倒是可以令人称道,但若将法诀瞎编乱改一通,练得老祖走火入魔,这般诡计的下场是什么你可知道吗?”

沈白衣听闻心中一凛,也自说道:“对啊,那狗屁宗门偏心,我虽自幼修行,却也没学得几分正宗,你胡乱编排连我也难分好歹,如受你骗那可怎么得了?”其实这话说得极有水分,他没得正统传承,是因为当时是普通弟子。龙玄虽是后起之辈,却得到多了三十年修行而且还被列为掌门继承人的澹台墨指点,基础功力自要全面完整得多。可他说若是哄骗于他,他也看不出来可是有些妄自菲薄了,他虽未得真传,可那法诀的真理法门还是知之一二的,至少大的要义还是懂的。他之所以这么说,是防备龙玄一旦使诈,他便能瞧得清楚从而及时制止轩辕血魔继续修习。

龙玄想了半天,脸上丝毫不动道:“我别无他法,命在你等手中,即便我不要自己性命,却也不可舍了雨墨不管,这就是我不敢相欺的理由。”

沈白衣纪韵诗皆转首对望一眼,心中也有些相信,适才龙玄对死都不怕,可见褚雨墨一旦受点委屈马上转变态度,可见她在他心中的重要。那轩辕血魔绝非善类,而且见多而识广,他如真敢存心欺骗,想必也得顾忌一下。

再无猜疑,两人便即押着龙玄二人出了大堂来到那处深渊幽谷。

沈白衣纪韵诗各自携了功力被封的龙玄二人翩然落入,褚雨墨被夹在纪韵诗臂间,那眼神如刀子一般盯着她,望着她那白皙的脖颈,恨不得一口咬将上去。

纪韵诗一路飘下,头也不回,竟自说道:“师妹,你我二人各为其主,有朝一日,你来报仇便朝我一人来吧!”

褚雨墨愤然道:“我只是不懂,你找什么人不好,偏偏找这么个欺师灭祖恩将仇报的恶贼为道侣?!”

纪韵诗下落之势随心控制,一边徐徐落下一边幽幽说道:“他即便再恶再坏十倍,我也断断不会舍弃于她,这就是命!你懂吗?”

褚雨墨爱恋之人龙玄无论人品修为都是一等一的良材,可沈白衣则不然,在修真界早已声名狼藉,虽然近些年他久索深居,不理外界纷争,可早年反出师门,戕害同门之事知之者也不在少数,早已恶名昭着。

褚雨墨自觉自己选人没错,至少龙玄重情重义经得起考验,不像沈白衣一般,关键时刻心爱之人都能牺牲。她深信自己没错,而纪韵诗却大错特错,而且此时还在一错再错。

自己与她虽出身邪魔宗派,却也知道师恩大于天的道理,沈白衣连师门都可背叛屠戮,那还谈什么情深义重!

其实她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自己得了龙玄这等人品修为之人,便觉天下女子选夫标准应跟自己一致,殊不知这天下女人如她一般好命的人又有几个?一不留神爱上这类渣滓,等到幡然醒悟之时,已深陷泥中,为时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