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使没有理会人群短暂的混乱，继续讲述着末日的故事。
污染扩散之后，人类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最后只能蜷缩在最后的聚居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是神没有抛弃他的子民，人类的呼唤召来了神的眷顾，地下世界“归巢”从此开辟。
人们称呼救世的神为圣明，圣明派来圣者，作为祂意志的代言。
圣者来自天国，拥有无限能量，他座下三位圣徒，享有至高荣耀。
唐鱼充满兴味地看着墙上的壁画，简单的线条勾勒，连起来就是一个史诗般的故事。
不管故事本身多么扯，这些简笔画倒是蛮可爱。
不过，“既然已经有三位圣徒，为什么还需要再进行选拔呢？”唐鱼不自觉问出了声。
圣使回过身，在死死地盯了唐鱼几秒后，嘶哑的语言从喉咙中滚出，“第一圣徒背叛了圣明，违背了信仰，在用卑劣的手段谋杀了两位圣徒之后，进入了污染之中。”
“进入污染物中者，无生命，无未来。”
哦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没有圣徒了，所以才这么迫切地从候选人中进行选拔。
“此处壁画，为归巢第一画家所作，用圣杯之水绘就，融入圣明光芒，追溯历史，预兆未来。”圣使看着壁画，方才冷漠的脸上写满狂热。
唐鱼在听到带着一堆“圣”字的介绍，思绪都快要混乱。
幸而圣徒带着他们继续前行，离开了绘有壁画的通道，进入了充满光亮的房子。
石板推开的一瞬间，对于刚才正在昏暗中行走的玩家来说，明亮的光芒异常晃眼。
圣使身边漂浮的灯盏一下熄灭，抬起宽大的袖子，圣使把灯收入衣服中。
房间里有二十一个画板，上面空无一物。
“第一个考验，将壁画凭借印象复刻在画纸上。”圣使守在石板门口，看着众人。
“艹，这谁记得。”一位玩家忍不住爆粗口。
“早知道刚才就认真点看了。”
“我不会画画啊，简直要疯了。”
“没事儿，大家都差不多，能画出啥画啥。”
还有玩家试图回去通道，重新看一眼壁画，但是被门口的圣使挡住了。
唐鱼坐在画板前，仔细回忆刚才所看到的图景。
因为对壁画和整个故事很好奇，所以脑海中还有隐隐约约的印象。
旁边仅有一只削尖的铅笔，唐鱼拿起来，试探性地在画纸上留下一笔。
玩家们看没有其他办法，便都在画板前冥思苦想，结合方才圣使讲的故事回忆壁画上的内容。
一时间，室内陷入了安静，只留下笔和纸触碰沙沙的摩擦音。
缓缓燃烧的细香在画板旁的小碗里送起袅袅烟雾，专注在绘画中的人们昏昏沉沉，仿佛看见圣明的光晕，听到古远而神圣的召唤。
“我一定要成为圣徒，我一定要成为圣徒，我一定要成为圣徒……”在前方某个人开始碎碎念，略带神志不清。
唐鱼仿佛回到了妈妈带她拜佛的那一天，在蒲团上，所有人双手合十，在梵音中，虔诚无二。
在佛祖面前，在众人面前，妈妈打了她一巴掌。
好嘞，彻底清醒了，唐鱼这才发现她有些过度沉浸。
反观旁边的人，脸上都有如醉如痴的表情。
香灰洒落，在香燃尽之前，唐鱼画完了想要画的内容。
当漂浮的烟雾完全消失，很多人都从方才奇怪的状态中回过神，有些不知所措。
只有一个人，大概是在画画中不停念叨的那个人，此时开始跪在地上磕头，听着邦邦响。
额头上渗出了红色，他还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旁边的人努力去拉他，被一把甩开，他的嘴里念念有词，没有人能够听懂他在说什么。
圣使没有在意这个人，而是从袖子中拿出一只细长的通体黑色的笔，开始在画纸上写着数字。
数字是正常的阿拉伯数字，但是流出的笔墨像血水一样鲜红。
唐鱼默默退在旁边，看他在她的卷子上写下了“20”这一数字。
大家互相看彼此的打分是多少，在打分完成之后，也看清楚了每个人的分数，从2到21不等。
“是不是分数越高，最有可能成为圣徒啊？”穿花裙子的女人问出了声。
有人在一旁搭腔：“我猜可能三关累计的成绩算分，排前三名就可以成为圣徒。”
“圣明自有选择，现随我去往下一个处。”细长的黑笔顺着手掌滑到袖中，圣使没有再看玩家，而是长袖一挥，眼前的墙壁上出现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圣使向着缺口走向下一个地下房间，其他玩家没有犹豫太长时间，紧跟其后。
只有那个在磕头的人还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身体前的地面上已经被红色洇染。
唐鱼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便没有再回头，跟着人群走。
此时，玩家还有19人。
下一个房间不像通道那样黑暗，也不像上一个房间那样明亮。
进去是丛丛低矮的小树，从树中间延伸出宽阔的通道，上面铺满平滑的石子。
再往前，是绿色的灌木，紧紧挤在一起，为地下世界带来浓重的绿意。
乍一眼看上去，在绿色间，生长着奇怪的花束，没有寻常花朵柔软的花瓣，而是几个花棒紧挨在一起。
唐鱼好奇地凑近了去看，弄清楚上面啊是什么之后，不由得后撤一步。
那些花棒，是人类的手指。
旁边一位玩家发出干呕的声音，然后硬生生忍住了呕吐的冲动。
圣使开始从前向后传递柳条编制的花篮，并且告诉大家，第二项任务是“采摘”。
采摘什么？采摘这些手指吗？
这样的考验，真的是神的旨意吗？
唐鱼不禁有些怀疑。
接过编织精致的小篮子，每个人都为难地看着，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