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见状大叫一声不好,让众军士赶紧爬。
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有人。
攀爬的将士也是吓了一跳,瞬间大喜,有人不顾种师道的命令对着上方喊道:“兄弟,有绳子吗?扔根绳子下来。”
火把从山间跌落至山底,虽然很快被熄灭可那刹那的光,还是让山顶上的人看了个大概。
出声询问道:“不准上来,你们是什么人?”
随后不等其回答,拿出一个铜锣奋力的敲击起来大喊道:“有人,我这有人在爬山。”
说着开始往山下扔石子,试图阻止山下的人往上爬。
种师道在山崖底看着直皱眉,这人似乎不像是军士,但又为何会守在这?
但无论是何人,看其敲锣打鼓通风报信的模样,对他们而言总不是好事。
种师道下令全军速爬,不论是敌是友先爬上去,稳固防线总没有错。
被发现后,众人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点起了火把,再将火把一个一个往上递去,插在岩缝中,照亮了一片,从远处看,曲曲折折的火光犹如一条登天路,颇有些壮观。
点燃火把,众人也不再需要摸着石头往上爬,路面清晰了些,但也给上面蹲守的人照亮了方向。
看着不听劝告的众人还在往上攀爬,抱着一堆石子,盯着领头之人,不停的扔去,嘴里叫道:“停下,不准往上爬,回去”。
这本就是羊肠小道,只有那固定几个点,能够稳固身形,好支撑体重,没有多余的支撑,仅一人便挡住后面所有人的前进之路。后面的人根本无法越攀爬。
山上的人就盯着那人不停的扔石子,为了攀爬方便,所有人都脱了甲,穿着布衣。
此时被石子砸过来,只觉得痛苦不堪,尽可能的低下头,连抱头都做不到。
无奈只得喊道:“停停停,我不爬了,你别扔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军士开始询问。
而种师道在底下急得不行,对着一旁的偏将道:“可否能否将那人射杀?”
偏将摇头道:“将军距离太远,且是由下往上,起码得能开七石弓得勇士,即使能找到,但夜色太暗,根本看不清楚。”
种师道叹了口气,他哪里不知道,只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
随即开口讲起了条件道:“上面的兄弟,让我们上去,需要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口。我种某人绝不开口说一个不字。”
山崖上传来一个声音道:“我知道你们是宋军,都回去吧,这里不让过你们,这里是刘大王的地盘,我也不要你们的东西,回去就行。”
“兄弟,既然知道我们官军为何不帮我们上去,我们是奉官家之命,来帮助你们的。”
“呸”.....
种师道嘴上不停的说着话,眼光却飘向另一边,那里还有一队在往上攀爬,不过那里的道路更加险峻,连插火把的缝隙都寻不到,所以并没有点火,此时似乎成了一股奇兵,正在摸索着往上爬,虽然很慢,但动作不停,这让种师道多少有些欣慰。
种师道依旧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上面那人聊着。
在不断的套话中发现这人并不是刘升的人,而是住在山上的山民,他们都是自愿到这里来替刘升守边的,啥好处都没有。
听他的意思,这一带似乎都有人在守,只要发现情况,就会有人敲锣打鼓。
这是几个意思?种师道有点看不懂。
对着一旁偏将道:“我大宋立国已有百余年,治理上党也有几代人,这刘升只不过占领上党区几天。这百姓,为何就如此偏向着他?”
偏将哪有这脑子,让他打仗冲锋还行,只得支支吾道:“想必刘贼,必有一套蛊惑百姓的手段且得心应手。”
种师道没有说话,而是思索,他所知道的关于刘升的一切,随即想起在应州时,刘升说过要替所有的百姓盖上砖瓦房。
他出征塞外之时,的确听手下探子来报应州各地,起了不少大工程,但具体是什么?他们的人没有混进去。
但简而言之,种师道也不怎么相信刘升真的能替百上盖上砖瓦房。
也只当是刘升手段。
就在种师道答话间,那一队奇兵终于登顶。
在种师道的示意下,那队人缓慢靠近,准备生擒。
而就在这时,种师道听到崖顶有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人喊道:“二蛋,二蛋,你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敲锣干啥?”
二蛋听到呼喊,回应道:“我在这。”又敲了声锣。
众人随着声音而来。
“这有人爬上来,我把他们看在这儿。”
随后一个着甲的军士在一群人的陪同下来到这,往下面看去,点的火把虽不多,但错落有致,应当是训练有素的,隐隐约约透着月光,能看到在黑暗中还有不少人,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这里可他一人。
其余都是村民,而他来这只是来宣传新政的,前几日有人传讯,让留意下周边,他也是随手布置了一番,没想到真的有人会从这里攀爬。
稳定心神后,让所有人散开,四处搜查一下,这么多人不可能就走这一条路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散开,随即有人大喊道:“这里有人。”
哗啦啦一群人围了过去,刚刚爬上山顶还没发挥作用的奇兵,就被摁倒在地。
有几个人拿着锣,敲着奔向远方,似乎在寻找更多的人过来。
随即来到二蛋驻守的地方,用火把照亮整个崖边,对着山崖底下抱拳道:“下面的将军。我等也不愿伤人,就此退去可好?”
随即一块大石头从山顶扔了下去。
种师道盯着那块大石头从高处坠落到地嘣的一声,砸的四周乱石飞溅,种师道无奈,没想到这种地方都有人驻守,看样子想打刘升一个措手不及是不可能的。
看着缓缓退去的宋军,崖顶爆发出兴奋之意。
待一行人彻底退出时,已是红日初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