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折可求一声令下,原本想迅速脱离战场被拖住的折家军,转过身与自己最近的袍泽靠近,三人成行,五人结阵。
新兵们凭借着一股血勇冲锋的人数优势,瞬间被折家军集团式作战打散。
三三两两的折家军开始迅速集合,帮助受伤的同袍,击杀敌人。
索拉卡看着越来越多集结起来的折家军,心急如焚,先前的混战已不复存在,没有交战一说,现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折家军以集团作战式的冲锋,屠杀新兵,新兵如同待宰的羔羊,几乎没有抵抗。
这时有远离战场的新兵开始逃跑,先前如同村里的械斗,他们还有勇气,仗着人多,与其拼杀一番,折家军一旦认真起来,他们没有丝毫还手的机会。
任凭索拉卡如声嘶力竭,拼尽一切在折家军中冲杀,依旧挡不住新兵不敌的事实。
亲卫拉住有些疯魔的索拉卡道:“将军,败局已定,我们撤吧!”
索拉卡一把揪住说话的亲卫拿起刀架在其脖子上吼道:“胆敢言退者,死。”
说罢一把推开亲卫大吼道:“弟兄们,将军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没有将军,我们的族人都将冻死在这个冬天,除非吾等身死,否则绝不可让任何一个敌人影响到将军大计。”
“随我杀啊!”
索拉卡带头冲进折家军的军阵中,亲卫紧跟其后,在大溃逃中形成一股逆流。
大批的新兵丢弃手中的武器,开始脱甲想要逃离战场。
只余下远处的炮兵,时不时开上两炮。
索拉卡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四面八方都是围上的折家军将士,将他们团团围住。
折可求见大势已定,留下500名士兵围困索拉卡,和冲击新兵。
不给新兵们集结的机会,便带人匆匆往太原城赶去,这时远处的大地上突然响起火炮的巨响。
折可求急忙俯下身子,想象中的炮击并没有出现。
折可求这才发现并不是他们身后的炮兵在开炮,声音来自远处。
似乎有攻城的嘈杂声,折可求心下一沉,没想到刘升的后手,如此之多,看着自己身旁满是血污的士兵,他知道太原城保不住了,但他现在要救出种道。
有种道在,种师道怎么也要为他说上两句话,否则必死。
炮兵还在不停的延伸炮击,折家军也总结出经验,每当炮击过后他们有几十个呼吸的时间。
只要有火星,赶紧趴下,靠着这种用生命总结出来的办法,往太原城赶去。
刘升这边的战况更加惨烈,所有的敌军都在包围圈中,跑都没地方跑,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厮杀声中,血染黄土,尸横遍地。
种道让所有的刀盾手顶在前面,防止刘升部的长枪,随后也不管误伤,弓弩手直接开始覆盖。
兵甲铿锵,大地震撼,厮杀声传出好远,震荡着天上的明月。
洁白的月亮,撒下洁白的光辉,每人身上都有层淡银色的护罩。
可淡银色下,殷红不停的涌出,长枪戳出,砍刀折断,一批批的人倒了下去,鲜血四溢,后续的无论是刘升部,亦或种道部都是杀红了眼睛,踩着同伴或敌人的尸体向前攻过去。
不过双方目标却是不同,刘升想要彻底绝杀守军,而种道想的是突围。
双方一路向东缓慢移动,留下一路的尸体,鲜血四处流淌。
此处离城门已经很近,刘升闻到一股浓烈的火油味,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高呼道:“胜败在此一举,切不可让他们逃了。”
“弟兄们随我杀,拿下种道人头者,赏万钱。”
“杀啊!”
刘升部如同打了鸡血般,不要命的冲往种道所在。
只是片刻之间,包围圈竟又缩小了。
种道也大吼道:“弟兄们,对面不给我们活路,杀一个拼了,杀两个挣一个,杀啊!”
种道的守军,战力不强,他们原本只是各县城的守军,被种道强制收归在一块,根本没有磨合和训练。
抵抗的意志也并不强烈,但看着身旁的战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所有人都绝望了,种种绝境之下,求生的意志让他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
一时之间,竟然逼退了刘升的方阵,赢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这时身后的折可求也杀到,带着远方炮兵的炮击,一同冲进刘升军阵中。
远处的炮兵在夜色下根本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只是听从索拉卡的命令一直在延伸追击着折可求部。
一时之间火炮也击中刘升部,这突如其来的火力,让刘升部有些惊慌。
加上折家军的冲击,逐渐产生了骚乱。
种道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压力大减,他明白这是最好的突围时机。
一把大火,点燃先前浇筑的火油,这本是给折可求断追兵所用,现在成了他的求生之路。
大火一直烧到城门洞中,引发火油罐爆炸。
远处的火炮,时不时还打在刘升的头上。
在明白种道无法在退回太原城后,刘升下令撤。
偷袭打成了,正面交战,已经出乎他的意料,再加上被自己人误伤,这场战斗已经进行不下去了。
种道与折可求汇合后,也没有追击,而是趁着夜色匆匆南逃。
至此双方大战结束,已是子时。
大地上,凄冷的月光下留下无数具尸体,受了重伤哀嚎的,浑浑噩噩迷了心智的....
不知什么时候,死尸堆里会爬起一个苏醒过来的军士,像僵尸似地磕磕绊绊行走一段时间,然后又卟嗵一声栽倒在地,也不知是断了气还是力竭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