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升踱步道:“亓姑娘,我不敢看的东西,有很多,比如白天的太阳,战场的厮杀。”
“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有几分姿色,可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些盯着你看的男子都是喜欢你的呢?我有时会盯着月亮,盯着花朵,世间美好我都喜欢盯着看,这只是对美好事物的一种追求,并不代表什么。”
“我也并非不敢看你,而是该看着你的人不该是我。”
\"说到底,你还是不敢看我,是怕走不出来吗?我要你盯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哀求。
刘升转过头看见亓可脸颊上还有未干枯的泪痕,见到刘升转过身,急忙擦拭,双眼中有水光不停的闪烁。
可以看出亓可在尽可能的控制自己,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刘升,想要刘升不要说出那么让人绝望的话语。
刘升依旧冷言冷语,带着拒绝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ai合成音,抹杀了她那颗最后期待的心。
“亓姑娘,无论你让我看着什么,说多少次,我都是那句话,我不喜欢你。我也很感谢你的喜欢,但你要嫁给吴泽。”
亓可的泪水像失去海底的深水疯狂的向下倾泻,眼神中透露出的痛苦,仿佛要将这个世界都染成黑色。
“我不要嫁给吴泽,我要嫁给你”。说着就要上去抱住刘升,被推开。
“亓姑娘,你已是吴泽的未婚妻,还望自重。”刘升依旧拒绝道。
“我不要嫁吴泽,我去找爹说。”亓可仿佛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说着就要冲出房间,被刘升一把拉住。
原本绝望的眼神中多出了一缕缕光亮,她多么希望刘升此刻能够跟她说先前都是骗人的。
然而刘升接下来的话让她更加的绝望了,只见刘升一字一句道:“亓姑娘,我希望你记住,不是你想不想嫁的问题,而是吴泽他愿意娶你。
我不知道你爹为什么愿意留在朔州?至今我也没查出他有什么问题,但我知道他一定有问题。
你嫁与吴泽,他日无论你爹做过什么,只要我还在,可留你一家老小一条活路,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
你爹很疼你,你也应该很疼你爹吧!
另外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吴泽”。
说完这句话,刘升松开了亓可的手,不知亓可何时止住了眼泪。
转而一种凶恶的眼神盯着刘升道:“刘升你如此欺我辱我,他日一定会后悔的。”说完便跑了出去。
“后悔”。刘升苦笑着从嘴里说出两个字。
人从朦胧懂事开始,哪一天没在后悔?只要自己的亲朋能够快乐,又有什么值得好后悔的。
在这个时代连一国公主都不能掌握自己的婚姻,何况是一州刺史的女儿。
刘升相信亓可嫁给吴泽三五年后,有儿有女,想起今日之事,只会觉得好笑,便全身心的相夫教子,甚至不记得今日之事。
年少时青涩的誓言说的还少吗?可最后不也都接受了吗?
刘升来到府外看到吴泽正蹲在镇宅的石狮子前,双手抱头看上去很是苦恼。
“吴泽。”刘升喊道。
看到刘升吴泽快步上前道:“升哥,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刘升露出一个一切安好的表情道:“放心,都解决好了,亓官翰已经答应把把闺女嫁给你,等朝廷封赏的圣旨一道。你就准备订亲吧!年前升哥一定帮你把婚事给办了,一定风风光光的”。
看着欲言又止的吴泽,刘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亓可和亓官翰是自愿的,不信你明天可以来问他们。
不过明日登门就不能像以往一般空手,要带上些许礼物,我们虽是小门小户,但也不能失了礼节。”
刘升如同一个老父亲一般,一样一样跟吴泽交代着。
吴泽是木讷,但并不蠢,刘升说的话他并不能全信,他知道里面一定发生了很多。
但刘升不愿说,他也不去问,只是淡淡道:“升哥,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刘升知道,这是吴泽怕他为难,不愿意让他难做,一州刺史,三品大官哪有那么容易折服?
刘升板着脸道:“你真的以为让你娶亓可只是为了你的私心?只不过恰好亓官翰有闺女,你又恰好看上了亓可,而亓官翰在朔州扎根已久,我需要你和亓可联姻来获得亓官翰对我的支持,只要亓官翰有女儿,这个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米兴,总之一定会有这个人,否则这朔州我们就待不下去。
亓可你想娶也好,不想娶也罢,你都得娶,你最好给我高高兴兴的,像以往一样,别再露出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其实这朔州的大家族都被刘升抄了个精光,亓官翰在朔州交好的所有势力或者说唯一依仗被刘升连根拔起,根本不存在刘升说的问题。
城防都交由丁杰去安排,即使是政务上的事,他也要和王廖商量着来,亓官翰已经被刘升架空了,空有一个刺史的名头,并无任何实权。
但吴泽并不知道。
刘升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过于严重,又笑着搂住吴泽道:“想想咱们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像亓可这么好看的姑娘,那是看都不敢看一眼的,现在你都可以娶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就这样,吴泽被刘升搂着一路往军营而去,耳边是刘升三年抱两,五年抱四的多子多福的幸福生活。
“年老之后,一大群孙子孙女站在床头喊爷爷,你说这是多么让人开心的事。”
踏入军营后刘升松开吴泽,要回自己的军帐中。
吴泽突然喊住道:“升哥。”
刘升回过头看着吴泽道:“何事?”。
“你还记得我八岁那年跟你说过什么吗?”吴泽问道。
莫说刘升是穿越而来的,就算是个正常人,谁会记得小时候说过的话,随即打了个哈哈的道:“今天太晚了,明天说吧,我先去睡了。”
吴泽一直目送着刘升的背影消失在军帐内,目光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