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循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早在当初他查到那个恐怖的江黛她父亲真的改过名、本名正是江见川时,差点晕倒过去。
他十分怀疑,那个可怕的江黛就是江见川为了报复自己而特意训练出来的!
可惜这两父女人在江城,朱循想下手的确是鞭长莫及,总不能派人跑到江城去杀人。
多日的失眠后,王秘书出了条计策。
让他出重金,挖了一个什么国际组织的杀手。
说是这人不但枪法厉害,近战非常能打,碾压那个丫头片子绝不是什么问题,找机会把他们引出江城借机杀掉。
这国际杀手和自己手下那些废物绝不是一个等级的。
朱循为了仕途自然全力配合,不过那人特别拽,根本不搭理他们,消息汇报也是隔几天才给一次。
昨天,那杀手给了最后一次汇报,说是自己准备动手了,事成之后要朱循安排他逃离,到时候会联系。
朱循很激动,想着那人那样信心满满的保证会完成任务,除掉一个江黛而已,对那人来说也不是什么难度吧?
可让人寝食难安的是,从昨天来信后,直到现在已经过去近20多个小时了,还没有收到杀手的回信。
朱循不敢想,到底出了什么事。
杀手的行动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呢?
——被夫人的话将思绪拉回现实。
朱循勉强挂上笑容。
“没什么,最近工作太忙,有点累了而已。”
女人担心道:“你是永州的父母官,你要是不让自己休息好,怎么能做得好工作呢?这样吧,趁着这几日没事,我给你煲一些安神汤,每天让小王给你端过去喝。”
她声音轻柔,语句关心。
“谢谢夫人,”朱循闻言宠溺的笑,“能娶你做老婆,是我朱循一辈子的福气。”
被丈夫这么直接的夸奖,女人的脸飞上一抹羞红,嗔怪道:“真是的,张姐在这里呢……”
夫妻间甜蜜的话语,让旁边的保姆张姐都忍不住抿着唇笑起来。
朱市和夫人的感情极好。
结婚20年来,朱市长非常疼爱夫人,夫人不愿意住憋闷的市委大院,市长就迁就她在郊区住着,只是派了许多守卫。
除了没有孩子是二人最大的遗憾以外,他们的婚姻称得上是举案齐眉了。
很快,保姆听到有人在按门铃。
她快步走过去,门外站着西装革履的男人,瘦瘦高高,还带着一副金丝眼镜。
“张姐。”
“哎呀,王秘书来了。”
保姆招呼着王秘书进来,“先生和夫人还在吃饭呢,你得再等一会儿。”
“我有急事。”
王秘书匆匆换下鞋来,朝着小楼餐厅内的朱循走去,还不忘向女人点头:“夫人。”
“你来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被夫人问到,王秘书一顿,随后挂上笑容。
“没什么,只是今天朱市还有一场慈善宴会要参加,我担心误了时间,就早早过来了。”
随后朱循接收到王秘书的目光暗示,站起身来拿上自己的西服外套,柔声说道:“我先走了,小雁,你在家好好休息。”
说完朱循走到女人面前,在女人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王秘书已经司空见惯二人的甜蜜,今天他却连连催促:“朱市,咱们得走了。”
市长和秘书都离开之后,保姆笑着打趣夫人。
“夫人,您跟先生的感情也太好了,这么多年了每天还这么亲亲热热的,真是神仙眷侣。”
闻言,女人摸着被亲的地方,露出甜蜜的笑。
只不过转瞬间,眉宇之中又多了一丝淡淡忧愁。
二十余年前民风极为保守,当初的她惨遭受那样不堪的非人之辱,还被新闻传遍,敌对者更是拿这事来戳家里人的脊梁骨,气得爸妈险些与她断绝了关系!
如果不是朱循站出来说愿意娶她,在那个口诛笔伐的年代,她只怕早已自杀,香消玉殒。
婚后,本以为朱循会拿此事来拿捏自己,可令她惊讶的是,朱循一次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让她守住了自己的尊严,慢慢爱上了朱循。
唯一让她心结难解的是——
朱循喜欢孩子,而她这么多年间流产数次,朱循现在已经到了五十岁知天命的年纪,膝下仍然无子嗣。
这件事让女人耿耿于怀,一直对朱循十分愧疚,更加觉得对不住朱循,只能多去求冷脸对她的父亲,能让他多往上走一走仕途。
三年前的那次流产,更是伤了根本,医生说她很可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自此之后,女人每天都吃斋念佛,期盼老天爷开眼,让她还能得偿所愿。
只是,直到现在仍然渺茫。
回忆这些年为了怀孕遭的罪,女人不禁眼里含起泪花。
保姆看女人这样忧伤,就知道她又想到了难过的事。
连忙拉着她的手,柔声劝道:“夫人,您可不能再难过了,您的身体要好好休养,大夫不是说了么,您心结太重了,只要您想开了,就……”
柳雁凄冷一笑,握着手里的佛珠,不断地转着。
“好了张姐,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吗?或许,这辈子我根本就没有孩子的缘分了。”
保姆只能搂着夫人略作安慰,她生硬地转移话题。
“哎呀,今天都几点了?怎么王姐还没有来?”
王姐是每周上门三次的保洁,按说今天八点半就该来了。
现在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点了,竟然还没有到。
她人呢?
……
越野车上。
江黛稍作休整,简单改变了一下外形,将常年披在肩膀上的齐肩短发扎成了两个马尾啾啾,再配上这件黑白相间的棒球服,颇有些可爱,更显青春活力几分,露着虎牙笑的时候像极了一只无害的小兔子。
“好看吗?闷葫芦,早就被我迷倒了吧。”
眼角瞅到谢星绫在看自己。
江黛得意地哼哼着,边对着镜子拢着头发。
前额的刘海不断地掉落下来,遮住她狡黠的眼睛。
“……”
江黛倒也不在意谢星绫不理她,朝着谢星绫一伸手,“喏,对讲机给我一个。”
后者冷着脸从后排拿过来自己的黑色长包,还没来得及拿出东西,江黛便主动拉开了侧袋,取走了对讲机。
谢星绫拧着眉。
包上那么多口袋,她是怎么知道对讲机就在这里的?!
江黛拿好东西,便准备下车。
“等等,”谢星绫忽然出声,“……小心。”
闻言,江黛咧唇笑起来:“就知道你关心我。”
只是男人冷冷一哼。
“你的死活与我无关,我只是担心赏金不能到手,省得多浪费我一颗枪子。”
这个口嫌体正直的傲娇鬼!
江黛朝他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