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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池邑站在楼梯上,把温时每个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眸光闪躲,表情犹豫,抿了下唇才道:“要不要我帮你上药?”

“好。”他控制着声音,不让自己显得太急切。

脚步却有些迟疑,他第一次不大想听到她的心声,就算现在只是个错觉,他也认了。

温时主要想到了他今天不光努力帮红队赢,又摘菜又做饭的,下午趁大家休息还做了糖渍小番茄。

这么辛苦的田螺姑娘没人关心,也太可怜了。

既然她都知道他伤口裂开了,怎么可以熟视无睹?

“过来啊,还站在那干嘛。”温时去客厅找到药箱,扭头还看到他站在楼梯口,疑惑道。

江池邑这才缓缓走过来,坐到她身边的沙发上。

她心里静悄悄的。

真的在担心他?

温时找到药膏,递给他,“这个可以吗?还是说你自己带药了?”

“这个就可以。”江池邑看着她,又忍不住宽慰:“其实没那么严重,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闭嘴吧!”温时横他一眼,没好气道:“想要冒充超人啊?我都闻到血腥味了,还说不严重!”

她一边往外拿棉签和纱布,一边继续碎碎念,“我就是太相信你说的话了,还真以为你的伤没事。你还去运动,自律过头了吧!”

“而且,江大影帝你就这么爱工作吗?带着伤还这么拼命,跟大家说一声,难道有谁会怪你吗?”

江池邑看着她精致柔美的侧脸,目光渐渐柔和,低声道:“抱歉,我只是习惯了。”

温时哼笑一声,“习惯什么?习惯受伤,还是习惯什么都不说?”

“没什么。”江池邑轻笑着摇头。

温时转头正好看到他垂眸的片刻温柔,手下动作一顿,忽然明白过来,刚才自己话全都说中了。

脑中划过他国外的父亲,去世的母亲,还有书里三言两语一笔带过的他孤独的童年,心下有些不舒服。

她的思绪太过杂乱,江池邑一时都没抓住她具体的想法,只能疑惑地看着她。

温时很快回过神,把东西都摆好,抬眸看他,“江老师真不介意我帮你上药?”

她说着瞥了一眼他的腰腹,眼神意有所指。

果然正经不了三分钟……

江池邑微微抚额,“你只管上药,缠绷带我自己来。”

温时撇撇嘴,“那你总得先把伤口露出来吧。”

江池邑才脱下外套,然后把衣服下摆掀开。

他腰上还缠着绷带,温时看一眼,果然血迹都把绷带洇透了,她拿过剪刀把绷带一点点剪开。

背后一片沉默,连心声江池邑都听不见,忍不住先道:“我真没事……”

温时没出声,直到看到血糊糊的伤口,才轻“啧”了一声。

这样哪是想冒充超人,这就是超人本人吧!

她心里这么想,眼神又往上瞄了一眼,又暗暗“啧”了一声,这身材也蛮像的。

江池邑深吸一口气,“温老师……”

他这无力的语气,让温时误会了,她没好气道:“别这么紧张,我会轻一点,不会弄疼你!”

她心里轻哼一声,现在知道怕疼了,江怂怂……

听到这,江池邑忍不住咳了一声。

温时瞥他一眼,看他没别的反应了,才低头给用纱布帮他擦掉血迹,伤口大多是擦伤,只有三道伤口比较深,确认没有发炎,她才消毒上药。

江池邑感受着她轻柔的动作,身体越来越僵硬,怕她察觉到自己的紧张,只能没话找话说。

“那个唐韶可明显在针对你,你不在意?”

“在意?”温时手上动作没停,“我当时不怼回去了吗,为什么还要在意?她不就是想让我生气,想看我破防吗?我才不会让她如意。”

“刚刚江老师不也教训她了,我估计转头就会把她的名字忘了吧。”

“你怎么不自己教训她?”

温时重重哼了一声,“被你那么一吓,我什么心思都被吓跑了!比起她,我更想教训你!”

江池邑轻笑一声,“我还以为温老师不生气呢?”

“你当我是菩萨啊?”温时哼笑道:“你没看她对小玉那个样子,真当没人治得了她了!”

原来是因为胡小玉。

江池邑很想问一句“那我呢,你在不在意我?”但又觉得太矫情,她这不是正在给自己上药吗?

反正他至少要比唐韶可好,应该也比这里其他人都让她在意!

他已经把刚刚的失落丢到了脑后,试探着问:“胡小玉好像已经到咱们所在的影视城了,要一起吃个饭吗?”

“看她忙得很,如果有空就一起吃呗。”

“那我来安排?”

“可以啊。”

江池邑嘴角一点点上扬,她也没那么在意胡小玉嘛,而且都让他来安排,肯定更在意他!

他心里默默在胡小玉头上打了个叉,把自己的提到了第一位。

说话间,温时已经给他上好药,伤口面积太大,也没办法贴胶布,只能用纱布覆盖住,再用绷带缠好。

她没忘记刚刚江池邑的话,把绷带递给他,“你自己缠,我帮你按着纱布。”

江池邑接过来,垂眸给自己缠绷带,温时帮他把背后的衣服往上拨了拨,就看到一道长长的伤口,从他肩胛骨下方,一直延伸到胸前衣服下看不到的地方。

她瞳孔微震。

怎么会有这么长一道伤口,看起来还很深,他受过很严重的伤?

读到她的想法,江池邑立刻把衣服往下一拉,扭头看她,道:“差不多了,那我先去休息了。”

“哦,好。”温时下意识道:“你别沾水!”

“知道。”

温时看着他离开,以为他真是想休息了,没有起疑心。

而转过头的江池邑,表情却瞬间冷下来,抓着外套的手也在暗暗用力。

温时边收拾东西,边在脑海中把全书的剧情过了一下,却不记得,有什么地方提到过,他受了伤。

之前了解宋温两家事的时候,她就感觉出来了,小说好像越来越不可信了,很多人物都不是那么刻板。

在江池邑的身上尤其如此,接触下来,他跟书里那个冷心冷肺的男主完全不一样。

还有很多书里都没有提到过的“秘密”,比如他的母亲、投资公司,还有他身上的伤。

温时抬眸看了眼楼梯,不由想:[他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