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水仙面露痛苦,她喘息着说道:“大人明鉴,民妇已经,已经和王荣华成亲,并且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我又怎么会让朱老大去打死自己的夫君,民妇本..本就是寡妇,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至于民妇和朱老大,在民妇未成亲之前,确实与他有点关系,但是他不愿意娶民妇,民妇便渐渐和他疏远了。
后来民妇与王荣华成了亲,本想和他断了关系的,可,可碍于他的身份,所以这才.......”
她欲言又止,剩下的话像是不敢说出来,只畏惧的看了眼朱至纯,又看了眼朱至善,最后只沉默的低着头。
此处无声胜有声。
这朱至纯便更让人指指点点了。
人家要嫁给你你不愿意,人家另嫁他人你仗着权势还不肯放过人家,最后还把人家的丈夫给打死了。
一瞬间朱至纯便成了一个逼良为娼,仗势欺人,目无王法的恶人。
王玉书低垂着头,微眯的眼眸里满是晦暗不明。
而朱至善看杨水仙的眼眸深邃了几分。
这个女人三言两语便将对自己不利的局势扭转,眼下他想保住朱至纯只怕更难了。
要命的是朱至纯还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情绪激动的嚷嚷道:“你这个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何时要和我断了关系了?你他妈的在老子身下不知多放荡,你还敢血口喷人,不是你说你肚子里的........”
“闭嘴!”朱至善一拍惊堂木,生气的下令道:“来人,将他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朱至纯傻眼了,十分抗拒的喊道:“凭什么打我,这个女人她水性杨花,她才是罪魁祸首!!”
朱至善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杨水仙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人家做事不留把柄,说话也是条理清晰,而且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他又能对她做什么??
如果她没有怀孕,他倒是还可以教训她一顿,可她本来就动了胎气,而现在她还算是受害者,他要是动了她,那倒是得落人话柄了。
但这件事情说来说去还是因她而起,公堂之上他做不了什么,可这个女人出了公堂也不会好过,且看着吧!
事情到现在已经明了。
这件事情和杜小丽和杜大生无关,朱至善朝他们两人说道:“杜小丽,杜大生,你们下去吧!”
两人跪地磕头,稍后便退了出去。
剩下的就是和此案有牵扯的人了,朱至善冷声将案子梳理了一遍。
“死者王荣华,系遭人殴打导致内脏破裂出血而亡,因他在酒馆发酒疯,先受打手殴打,后又因感情纠葛,被朱至纯吩咐一帮小弟围殴,这才导致悲剧。”
酒馆的打手立即哭诉道:“大人明鉴,我们真的没有殴打王荣华啊!”
“是啊大人,我们只是……只是.......”
这话已经说不清了,他们那几下肯定是不会导致王荣华内脏破裂的,可他们确确实实是伤害了王荣华。
朱至善可不管这么多,他想要保住朱至纯,酒馆的人就是分担罪名最好的替罪羊。
朱至善一拍惊堂木,厉声说道:“事情已然发生,王荣华内脏破裂到底是哪一下殴打造成的我们都不得而知,你们既已经动手打人,那便无话可说,只是罪名孰轻孰重罢了。”
打手们哭丧着脸,却是无话可说。
朱至善下令道:“酒馆打手王二,苏庆海,陆道山,尚安四人,犯故意伤人罪,押入大牢,关押三年,望思过悔改。”
四人求饶哀嚎,但还是被拉了下去。
“酒馆老板张奕御下不严,难辞其咎,本官判你赔偿死者家属五十两银子, 你可有异议? ”
这银子便是为了堵住王玉书他们的嘴!
张奕哪敢有什么异议,只想着事情别牵连到他头上就行。
至于酒馆小二,他倒是幸运的逃脱了。
他一没打人,二不用承担酒馆的责任,这事情也就和他无关了。
判完酒馆的罪名接下来就是朱至纯和他的手下了。
不等朱至善说话,朱至纯的手下就纷纷磕头道;
“大人,这事与我们老大无关,王荣华死亡是意外,都是我们下手没轻没重,是我们的错。”
“是啊大人,我们老大只吩咐我们教训王荣华,是我们不小心将王荣华打死的,我们老大碰都没碰王荣华一下,所以要杀要剐冲我们来,我们老大是无辜的。”
“对,我们老大是无辜的,都是因为杨水仙这个女人,我们老大并无杀人之心。”
朱至善不苟言笑,心下却是松了一口气,看了一旁的心腹一眼这才说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事情终究因他而起,朱至纯指使人行凶,虽然没有杀人之心,但却过失致人死亡。
本官判他关押大牢五年,另赔偿受害者家属一百两银子,关押这期间他需日日赎罪,刑罚自少不了的。
明日午时,菜市场鞭责五十,望大家一起监督受刑。”
杀人是大罪,朱至善如此也是为了做给大家看了。
酒馆五十两,朱至纯一百两更是为了堵住王荣华家属的嘴。
而王玉书本来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的,凭什么杀人了不用偿命,可听到这么多赔偿他就安静了。
人已经死了,能有这么多银子他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杨水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生下来是不是他家的种时间长了自然分明。
有这些银子,他便不愁养不大这孩子了。
只是他的儿子就这么死了,一条人命,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上首的朱至善继续下令。
“混混魏龙,左禄,是王荣华重伤而亡的罪魁祸首,来人,押入大牢,择日处斩,另外涉及此案的所有朱至纯的手下,全都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魏龙和左禄瑟瑟发抖,却是不敢求饶,他们明白他们成了替罪羊,但朱至纯确实对他们很好,而他们的死可以换来家人一世无忧。
朱至纯刚行完刑被人抬着回来,闻言立即嚷嚷道;“人是我叫他们打的,要杀要剐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