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离开莱尔的怀抱,他注意到旁边电梯指示灯上的数字正在跳动。
心中感叹。
还好这栋楼是一梯一户,要是被其他人上来看到自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该多么丢人。
白瑜吸吸鼻子,伸手擦掉自己眼角挂着的泪珠。
“不能用手擦眼睛。”他的手被苏木拉住,换上了柔软的纸巾。
苏木的动作很轻柔,没有让他感受到一丝因为纸张摩擦到皮肤带来的刺痛。
很快,白瑜脏兮兮的脸颊重新恢复成白白净净的模样,因为哭过的原因,红扑扑的脸上挂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像是一只打了腮红的红眼兔子,又可爱又可怜,恨不能把他抱进怀里使劲揉搓。
一旁的莱尔在见到两人的亲密举动,额上的青筋鼓动,看向苏木的目光变得冰冷,如同进入了深海之中。
他在苏木的身上嗅到了猛兽的气息,这个人比林右更加危险。
必须让小弟远离才行
但是想到小弟的恋爱脑…
不敢强硬拆散他们,他怕会适得其反,就像当初他们阻止小弟和林右在一起,结果反到让小弟更加坚定了和林右在一起的决心。
面对莱尔不善的目光,苏木没有感到害怕,反而颇为得意的揽上白瑜的腰,然后自来熟的招呼道:“哥哥从国外回来,一定没有休息好,还是进屋坐着谈吧!”
白瑜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回过神:“看我笨的,这都忘记了。”
说着就拉起莱尔和苏木的手进了房间。
一进屋子,莱尔就闻到了浓郁的香味,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尴尬的摸摸鼻子:“我忘记吃东西了。”
听到白瑜出事就匆匆赶来,一路上也没有胃口吃下任何东西,如今闻到这么香的味道,一时控制不住。
白瑜“噗呲”一笑,推着莱尔坐下。
“我去给你拿筷子。”
“你别动,我去。”
苏木舍不得白瑜辛苦,主动去帮莱尔拿碗筷。
幸好他做的够多,三个人吃刚刚合适。
吃完早餐,莱尔坐在沙发上,肚子塞满了食物。
他动作随意慵懒,像极了一只高贵的大猫吃饱以后慵懒的晒着太阳。
余光扫了眼正在收拾碗筷的苏木。
刚才的美味让他意犹未尽,不得不说,苏木的厨艺世间少有。
白瑜同莱尔聊了一会儿,知道不能马上见到父母,心情低落了一瞬。
不过,他们迟早会见到,也不急于这一时。
想通之后,白瑜推着莱尔回房间休息。
对于莱尔的到来,苏木表现的很是淡然,他知道国外的公司离不开莱尔,要不了多久这个电灯泡就会离开。
只是没想到,他失策了。
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莱尔还悠哉悠哉的留在a国,没有回去的打算,摆明了是在防着他。
苏木没有波动的清冷脸庞一天比一天黑,又不能在白瑜的面前表现出来,心里气得呕血。
莱尔和属下通着话,心里得意极了,因为白瑜的关系,他和父亲已经在计划把公司慢慢转向a国,只是发生了白瑜被人欺负的事,他们不能再慢慢来,力求用最快的速度在国内站稳脚跟。
所以这次来a国,他不准备离开。
苏木想拱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想都别想。
对于苏木和莱尔私下的争斗,白瑜一无所知,如今的他正坐在教室里,看着前方的黑板,满眼的蚊香。
让他打架他在行,让他学习金融领域的知识……
不行了,他头晕。
从记忆里找出自己的选择金融专业的原因后,白瑜又想把这个世界的一缕神魂揪出来打一顿,就因为林右的一句话,即使不喜欢金融,在回国后他也让吕爷爷帮他转了专业。
硬着头皮听了一节课,白瑜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一下课,同学们陆陆续续出了教室,白瑜跟着人群,脚步飘忽地往外走着。
刚刚走到教室的门口,就见到了靠着墙的林右。
他穿着驼色的长款外套,配上他那张有几分憔悴的脸,看上去特别颓废丧气。
白瑜疑惑地眨眨眼,他不是和裴兴言重归于好,怎么一副老公出轨的怨妇样。
不准备探究林右发生了什么,白瑜目不斜视,当做没有见过这个人,直接从他的身边走过。
“等等!”林右追上去拉白瑜的手。
他正等着白瑜问他为何在这里,他就可以趁机诉诉苦,哪知白瑜不按套路来,装作不认识自己。
白瑜迅速闪开,没有让林右碰到自己,他有些厌烦林右的纠缠,转身欲走,就听见林右说道:“求你帮帮我,我父亲欠了巨额赌债,赌场的人说还不上就要砍断他的手。求你救救我父亲,只要你愿意救他,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林右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看上去可怜极了。
周围还未离开的同学通通围了上来,他们指着林右奇怪道。
“这就是那条新闻的主人公吧,出轨还特别理直气壮的那个。”
“新同学好惨,被绿就算了,出轨的人还要找他帮忙。”
“不对啊!他出轨的对象不是裴兴言吗?裴兴言那么有钱,帮他父亲还赌债不是轻轻松松。”
“还不准人家裴总玩玩吗?有钱人哪有什么真感情,为了一个玩物花钱,这种亏本的买卖,裴总会做?”
…
见周围的人越说越难听,林右的脸又红又青,拳头死死的捏着,嘴唇被他咬出了齿痕。
白瑜也很好奇,便问道:“裴兴言不帮你?”
按照裴兴言对林右那么深沉的爱,不应该啊!
“我不想兴言觉得我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就没告诉他。”林右低着头,十分委屈。
白瑜和吃瓜的同学们:……
所以就来找白瑜这个冤种备胎。
大家上下打量着白瑜。
他不会答应吧?
好奇心会害死猫。
白瑜被大家看的浑身不自在,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好奇,林右找不找裴兴言和他有什么关系?
不行,得跑。
于是,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之下,白瑜一句话都没有说,像风一般地逃出了大家的视线。
跑步间带起来的风呼在白瑜的脸上,让他敏感的肌肤感到了一丝疼痛。
加之心脏跳动的速度也异常的快。
没跑多远,他就停了下来。
捂着心脏的位置大口喘着气。
白瑜想起这个世界里的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有太过剧烈的运动。
实在难受的厉害。
想着系统商城应该有治愈心脏病的药剂,便在心里问道。
【腓腓,有没有治疗心脏病的药。】
腓腓搜索一番,终于找到了修复药剂,他立刻兑换出来,送到了白瑜外套的口袋中。
“主人,这瓶药剂喝下去就能痊愈了。”
白瑜从口袋里把药剂喝下,一股暖流涌向心脏,片刻后,整个人都轻松了,力气也增强许多。
“白,白瑜,你不能这样对我。”林右追着白瑜跑来,不善运动的他,在停下来后撑着膝盖,喘着粗气说道。
白瑜无语极了,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看来跑的不够远。
林右见白瑜要走,立刻说道:“你不帮我,难道不帮苏木吗?苏木的母亲和我爸住在一起。而且他现在应该已经回了家,赌场的人怕是会连他一起收拾。”
听到林右的话,准备逃走的白瑜停了下来,他皱眉看向林右:“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随我回家看看就了。”林右再次保证。
这时,林右不得不承认白瑜是一点也不喜欢他了,反而喜欢上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眼里的嫉恨。
苏木凭什么和裴兴言在一起那么久!又凭什么得到白瑜的喜欢!
这两个人都应该是他的才对。
等白瑜见到苏木冷心冷情的模样,一定会抛弃苏木,重新爱上自己。
现在已经是放学的时间,白瑜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有苏木发来的信息,告诉他有事不能来接他。
白瑜拧起眉头,有些相信林右的话,如果不是发生了必须要亲自处理的事情,苏木不会不来接他。
他有些担心苏木,这个世界的苏木没有学习过格斗,对付几个人或许能行,但赌场的人多,苏木对上难免吃亏。
白瑜拿出手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在校门等着自己后,对林右说道:“带路。”
他没去过林右父亲的家,必须要林右带路才行。
走着走着,白瑜忽然想起林右一向看不上他的父亲,回国后甚至没有去看一眼,怎会为了他的父亲低声下气地求人?
感受到白瑜犀利的目光,林右心虚地捏住自己的袖口。
然而白瑜只是看看就收回了视线。
对他而言,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没用,上个世界刀山血海的战场都闯了,还会怕一个和平年代的大学生吗?
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的林右紧绷的肌肉蓦地放松,他没想到白瑜也能有这么强的气势。
*
苏庆生从破产之后就被时南带回了老城区的家,极窄的巷子无法供汽车通行,白瑜和林右只好从车上下来走进去。
老城区的房子在海市多年,显得比较破旧,墙皮在风吹雨打下脱落了一部分。
里面的岔路也多,好在时南的房子离路口不远,不用拐弯,很容易找到。
看到不远处围满的人,林右松了一口气,指着前方的人群对白瑜道:“到了,就在那里。”
白瑜向着人群看去,大多都是老年人和带着小孩的妇女,他们正对着这栋楼上的某间房指指点点的谈论,一些“造孽”“赌博”之类的词传入白瑜的耳朵里。
林右喊着“让一让”从人群里杀出一条路。
艰难的上了楼之后,白瑜在墙上看到血红油漆写出的字。
别说,在这老旧的楼道里特别渗人。
到了四楼的一户人家,林右停了下来。
这里的大门上全是叫嚷着还钱的字,而没有关上的房门里传出了男人洪亮的声音,和女人不断哀求的哭泣。
“苏庆生,劳资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在给你十分钟,要是还没有钱还,就别怪劳资心狠了。”
“别别别,让我想想办法,我儿子是裴兴言的情人,他可以找裴总要钱…小兔崽子,你就看着你爹被打,还不赶快和裴总联系。”
“苏木,就当妈求你,帮一帮你爸爸。”
白瑜被这两人的话气的不轻,正想推门进去给苏木撑腰,就听见一道清冽的声音响了起来。
与这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像南极冰川的水一下浇在心头,瞬间冷地打了一个激灵。
“这个赌债我可以帮他还。”苏木漫不经心地说道。
时南的语气带着惊喜:“我就知道你是妈妈的好儿子。”
“先别急着谢我,帮他还可以,但是有个条件,从今以后你必须和他断了联系。”
“你找打!”
白瑜一惊,立刻踢开门,冲上去抓住了苏庆生挥向苏木的手。
可爱精致的脸上此时已满是寒霜,他轻轻一扬,180多斤重的苏庆生被他扔了出去,砸到赌场的打手身上。
顿时,“哎哟哎哟”的声音连成一片。
在见到白瑜进来的那刻,苏木充满爆发力的手臂放松,准备挥出去的拳头收了回来。
不管是房间里还是房间外的林右,皆是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只感觉到一阵风飘过,屋里就多了一个人。
这是人该有的速度吗?
把人丢开后,白瑜嫌弃地拍着手回头看苏木,关心的问道:“有没有受伤。”
小虎牙亮晶晶的,好似只要苏木说了“有”,他冲出去咬碎那个害的苏木受伤的人。
苏木没有再悠闲的坐在单人沙发上,他周身的冷意在遇见白瑜后变成了绕指柔,起身,拿着纸巾擦着白瑜的手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太脏,我先带你回家。”
至于和时南断绝关系这件事,不急于这一时,换个时间再跑一次就行。
还未等白瑜说话,就被哭喊打断。
“庆生,你有没有事,别吓我啊!没有你我怎么活?”
“疼疼疼,你轻一点,是不是想趁机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