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昭直接摆手让这丢人现眼的老头子离开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是最痴情的。
不管什么时候,他们总是喜欢年轻漂亮的……
不像他蓝昭,十七八的他喜欢,三十多的也喜欢,当然,要长得漂亮。
耿炳文回到家中,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将孩子递给奶妈,小声问道。
“老爷,陛下招你,莫不是对你心生忌惮了?”
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可以说,是明朝时期,少数的被人以多智称颂的蒙古女人。
而且蒙古此时依旧是蒸报婚制度,蒸是指父亲死后,儿子可以娶庶母;报是指兄、叔死后,弟弟或侄儿可以娶寡嫂或婶母。
当初大名鼎鼎的王昭君,就是这种待遇。
那位在明清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三娘子,逼迫明朝开放互市,促成边塞几十年和平的鞑靼奇女子。
后世的呼和浩特,别名就是三娘子城,这位奇女子三娘子,也是侍奉了三位蒙古大汗。
但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却并没有,她怀着先夫哈尔古楚克都古楞特穆尔鸿台吉的孩子,去了鞑靼人那里,并没有嫁给其他人。
也有传言说,她后来嫁给了孛儿只斤·阿岱。
但后者出生于公元1390年,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嫁给哈尔古楚克都古楞特穆尔鸿台吉的时候,至少十五岁了,而那个时候,孛儿只斤·阿岱恐怕才四五岁。
这就意味着,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至少要比孛儿只斤·阿岱年长十岁。
后者后来还成为了蒙古大汗,怎么会娶一个瓦剌女人为妻?
尤其是,这个瓦剌女人还带着孩子……
所以, 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大概率是为了她的先夫守活寡至死。
这种事情,在中原都极其难发生。
就像是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陈情表作者李密的母亲——行年四岁,舅夺母志。
也正是因为她聪慧且忠贞,如今大仇未报,她自然要为耿炳文的安危着想。
耿炳文笑着摇了摇头。
“夫人放心,陛下只是担心为夫的身体,如今将近年关,塞外太冷了,所以就让为夫回来过冬,等天暖和了,再去塞外。”
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她的眼珠却在不停的转动着,仿佛在思索什么。
让耿炳文回来过冬?
那何须大张旗鼓的派人用圣旨去传召?
可现在耿炳文不说,她也不会追问。
片刻之后,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颔首一笑。
“陛下对老爷恩宠如此,这是老爷的福气,在草原上的时候,老爷成天要盯着矿上,一直都紧张兮兮的,今天好不容易回来,妾身陪老爷一起饮一杯如何?”
耿炳文哈哈大笑道。
“如此甚好!”
就像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所说的那样,耿炳文在草原上,担心矿上会出现问题,所以耿炳文已经许久没有喝过酒了。
虽然不说是滴酒不沾,但却从未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场过。
如今回来了,矿上的事情,也交代给儿子耿瓛了。
耿炳文现在还真是无物一身轻。
美人在旁,若是还能大醉一场,人生美事,莫过于此!
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立刻安排人去准备酒水,同时自己还拿出了佩剑。
和耿炳文简单喝了一会儿后,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就拔出佩剑,在花园之中,迎着月光开始起舞。
虽然如今已经是深秋,眼瞅着就要入冬了,但花园中的菊花却分外的娇艳。
明媚的月光下,映衬着菊花的摆动,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曼妙的身姿,在旁边乐师的音乐中,翩翩舞动。
耿炳文杯中的酒水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现在农学院和工学院联手,不仅搞出来了香水,同时也搞出来了度数更高的蒸馏酒。
耿炳文原本的酒量是很好,但那些不过是度数二三十度的酒水而已。
可现在,他喝的,是至少五十度以上的蒸馏酒。
不过一会儿功夫,耿炳文就喝的酩酊大醉。
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收起佩剑,让旁边的丫鬟带着佩剑离开。
乐师也很是识趣儿的离开。
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搀扶着耿炳文,回到了房间里。
过了一会儿,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面色复杂的从房间里出来。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推开柜子,露出了里面的一个暗格。
那里面空间不大,只有一张桌案,一个牌位。
上面赧然写着一行字。
亡夫哈尔古楚克都古楞特穆尔鸿台吉之位。
这个牌位明显是不符合汉人的规矩的,但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又不是汉人,这个牌位,也是她偷偷的自己弄出来的。
草原上的坟墓,已经被迁徙走了。
原因很简单,那的地方的下面,是一处硕大的金矿。
瓦剌又被称为西部蒙古,鞑靼被称为东部蒙古。
在也速迭儿没有夺位之前,瓦剌是在西边生活,所以哈尔古楚克都古楞特穆尔鸿台吉的家乡是在西边。
后来也速迭儿夺取大汗位置后,强迫鞑靼和瓦剌互换位置,瓦剌占据了东边富饶的草原,而鞑靼人则被迫迁徙到了西边贫瘠许多的草原上。
作为瓦剌人,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原本觉得,也速迭儿是瓦剌人的英雄。
可随着一处处的金矿被挖掘出来,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才知道,原本被他们如此嫌弃的西边,地下竟然有储量如此庞大的金矿!
但当看到那金矿的开采难度后,她又不觉得也速迭儿做的有问题了。
因为以当时蒙古人的技术,就算知道了,也没有能力去大规模开采。
所以,坟墓被迁徙到了远离家乡的地方后,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后来跟随耿炳文,更多的是待在东边的煤炭矿这里。
煤炭矿主要分布在东部,中部,和南部,西部相对来说比较少。
所以,相比于每天跨越一千公里去西部祭拜,不如弄一个牌位祭拜。
烧了四根香,拜了拜后,鄂勒哲依图鸿郭斡妣吉开始对着牌位述说最近发生的事情。
聊着聊着,眼泪渐渐的从她的眼角滑落。
“你在下面,早点转世投胎,我在上面生活的很好,他……虽然年龄大了点儿,但真的很为我着想,我……可能有点儿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