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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巳时。

魏武正在大帐内查看沙盘,此时高白快步而入道:“主公!您让我找的人已经找到了。”魏武听闻点头道:“哦?让他进来。”

“诺!”

很快高白便带着一名甲士来到魏武帐中,那名甲士见状连忙跪拜行礼道:“主公。”魏武上下打量了下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甲士答道:“小人韩尧,步部丙字营什长。”

魏武点了点头道:“韩尧,那你可知这任务是有去无回?”

“小人知晓,高司马已经告知小人了。”

“你父母妻儿现在何地?”

“回大人的话,在下父母都已不在,妻子也已亡故,家中只有一子,名叫韩龙,年方二七。现住在渔阳城南街坊第五巷二房,以给人看门护院为业。”

“要不要我派人把他带过来?你们见最后一面?”

韩尧磕头道:“回大人的话,不用了。只要将军将他收入麾下,有所作为,我便心满意足!即使让他当个打杂的那也可以!”魏武听闻心中感动不已,起身行礼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阁下真乃义士也!魏某有礼了!”

韩尧见状磕头道:“将军身份尊贵!折煞在下了!”

魏武随即缓缓坐下:“现封你为军中校尉!命你即刻将邹丹和关营二贼尸首送往蓟城公孙瓒处!你见到公孙瓒后将这封信交给他!”说到此处魏武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了韩尧。韩尧双手接过信件行礼道:“诺!主公!”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

此时,齐周也来到了大帐,他将一张告示交给魏武道:“昨日您让我写的告示已经完成!请主公过目!”魏武接过仔细阅读后,点头道:“嗯,不错。你即刻让人抄拟数份然后派快马送往幽州各郡村镇!”

齐周行礼道:“诺!”

……

两日后,韩尧便来到了蓟城东城门处,此时城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饥饿的流民,他们衣衫褴褛,瘦弱无比,脸上更布满了风尘和疲惫。

现场熙熙攘攘,混乱一场,无数流民想进入城中,但守城甲士用拒马桩、长枪和弓弩,阻止流民进入!

只见城门校尉骑在马上手握大刀指着流民,厉声呵斥道:“都往后退!退!”

一名流民祈求道:“军爷,求求你们能不能给点粮食!施一碗薄粥也成啊!听闻不是有救灾的屯粮吗?”

城门校尉策马上前骂道:“你个贱民!不要胡言乱语!告诉你,城里也遭灾了,早就没有粮食了!要想吃饭就去别的地方!”

“军爷啊!哪里可以有粮食啊?”

校尉答道:“你再走几百里,去上谷郡!那里有!”

“但军爷,我们刚从上谷郡而来!那里的居庸关根本不让我们过啊!”

“废什么话!让你去你就去!找死是不是!关隘不让你过!你不会绕吗!”

……

韩尧见状随即策马上前,举起邹丹的头颅高声喊道:“我乃魏武军中校尉!渔阳太守魏将军已将邹丹和关营斩杀!这是邹丹的狗头和关营的贱尸!魏将军有信让我带给乱贼公孙瓒!”周围流民听闻个个大惊失色连连后退,惶恐避之不及。

城门校尉更是震惊不已挥手道:“来人!将此人拿下!”

“诺!”随即几名甲士冲了上去,一把将韩尧拽下了马,押往了州牧府。

……

此时公孙瓒、田楷、乐何和关靖正在府中议事。

关靖满面笑容行礼道:“主公,根据各个郡县统计,受灾百姓共一百十五万,而现在的粮价已经上涨到了六千钱每斗,很多百姓都已将家中田亩变卖!现在用两斗米就能换一亩田!五升米换一青壮男子,三升米能换一女子,小儿只要一升米。”

公孙瓒听闻连连点头道:“这群流民没有闹事吧?”

关靖答道:“那些贱民畏惧主公勇武!不敢胡来。”

乐何听闻哈哈大笑,看向公孙瓒行礼道:“好啊,好啊!主公,现在两斗米就能换一亩田,这买卖太值啊!再过几天说不定能用一斗米换一亩田!而那些饿死者的田亩都能收入主公之手!可谓一举两得!在下提议等入冬后再发放粮食,这样能得到更多田亩!”

田楷行礼道:“主公,欲图大业要依赖百姓,但不能被百姓所拖累。在下以为如果等冬季发粮,将会饿死更多人,有伤幽州根本。应该在秋季中旬发粮,这样不仅能减少粮草消耗,同时还能让那群贱民对主公感恩戴德!”

关靖微微笑道:“田将军所言差矣,我比你更加了解这群贱民,必须要在他们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发粮,他们才会真正感恩戴德!冬季发粮消耗粮食更少!可谓一举两得!”

乐何连连点头道:“好啊!主公,到时候天寒地冻,可以搭建一些茅草屋给他们避寒。”

关靖听闻疑惑道:“乐何,这是何意?搭建茅草屋又浪费地方还浪费人力。”

乐何狡黠一笑:“可以租给他们每日五百钱。”

公孙瓒听闻满脸不屑道:“他们都身无分文了,还能掏得起这么多钱吗?”

乐何行礼道:“自然是掏不出来,但主公可以借给他们,每日还六百钱让他们签字画押。等到冬季一过,他们便负债累累,到时候必然给主公种田还债而主公还不用付他们工钱,只要给一碗粟米便可。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呢?”

公孙瓒听闻连连点头:“如此甚好,田将军等入秋后,即刻在城外搭建茅草屋!”田楷听闻行礼道:“诺!”

此时一名甲士快步而入道:“启禀主公!一名自称魏武军校尉的人,说有信件要交给主公!他还拿着……拿着……”说到此处他目光躲闪犹犹豫豫。公孙瓒见他这个样子拍案呵斥道:“拿着什么!说!”

甲士浑身颤抖地答道:“拿着邹将军的头颅和关别驾的尸体!”

“什么!”

众人听闻纷纷大惊!齐齐看向公孙瓒!

公孙瓒微微一笑道:“哈哈哈,这定然是魏武小贼的诡计!邹将军有十万大军!怎么可能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让那混账上来!我倒是想看看这魏武有什么诡计!”

甲士听闻行礼道:“诺!”

随即韩尧便被绑着押到了大堂之上,而几名甲士分别捧着邹丹的头颅和装着关营的麻袋来到了大堂。

当公孙瓒看到这确实是邹丹的头颅时,脸色瞬间阴沉无比,他目光如同利刃一般仿佛要将眼前的人撕碎。此时一名甲士将血淋淋的麻袋打开,将关营的尸体倒了出来。

关靖看到关营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尸体时,瞬间脸色苍白,身体颤抖。他瘫坐在地随即爬向关营的尸体。当确定这人就是关营后瞬间嚎啕大哭!关靖看向公孙瓒声嘶力竭地喊道:“主公!请您定要为我家弟报仇啊!呜呜呜!”

此时公孙瓒看着邹丹的头颅和关营的尸体,脸色阴沉得更加可怕。

韩尧见状毫不胆怯,挺起胸膛道:“我还有我主信件,就在我怀中。”公孙瓒听闻摆了摆手,一旁甲士随即从韩尧身上搜出一封信件随即盛给了公孙瓒。

公孙瓒接过信件仔细阅读,片刻后只见他愤怒地拍案而起,大声骂道:“好你个魏武小贼!竟敢辱我!”

只见信上的内容大概是:

汝乃贱婢所生,身份卑贱,以色得幸坐此位!却日益骄矜,不恤百姓。汝乃无德无能鼠辈尔,欲霸一方,滑天下之大稽!三日后吾将与尔于鲍丘之河畔,决一死战!劝尔净身来战,免污吾刀!尔若不至,非丈夫也,劝尔挥刀自宫,入宫为宦!

此时公孙瓒以被气的脸色煞白,恶狠狠地看向韩尧咬牙切齿道:“传令下去全军厉兵秣马即刻出兵讨伐魏武反贼!将此人拖下去活烹!以壮军威!”韩尧听闻毫不畏惧哈哈大笑道:“哈哈!死前还能洗个痛快!好啊!要用大火才能熟透!哈哈哈!”

一旁甲士听闻随即将韩尧架了出去!

田楷行礼道:“主公麾下带甲二十万!何惧魏武小贼!末将愿为先锋只要三万人定斩魏武首级!”

关靖此时抹着眼泪道:“请主公三思!主公虽然带甲二十万但上谷郡有两万,广阳郡十万,涿郡五万,易京三万。此时袁绍已经集结部队随时准备出兵幽州,涿郡和易京要防御袁绍,主公只有广阳郡十万兵马。

在下听闻这魏武麾下游牧部落的兵马就有七万,加上魏武本部共有十万人,声势浩大,再者他们刚刚大败邹将军,兵锋正盛,不已正面迎战!这渔阳郡遭了灾,粮草定然不足!只需与其拖到秋季中旬,贼兵定然不战自败!”

公孙瓒毫不畏惧道:“区区北方蛮夷何惧之有!见我大军定然吓得屁滚尿流!这魏武在幽州颇有民心!如果我不与他决战,幽州各郡贱民定然以为我畏惧与他!他们定将不受控制揭竿起义,幽州定然动荡!”

说到此处他看向众人道:“我意已决!发兵七万与魏武决战!关长史随我出征!田楷坚守蓟城防御袁绍偷袭!”众人听闻齐齐行礼道:“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