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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青竹筒倒豆子一般,把陆春民怎么找到他,怎么让他顶罪,怎么让他跟公安周旋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陆春民是叶永进的直系领导,他就是看不惯他,所以才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只是他没想到叶永进的女儿叶清桃会突然回来,又会毫不犹豫的报案。”

“以前发生的太快了,他根本没有思考的空间,仓皇之下才想着让我顶罪。”

“我之前招供和指认的那些都只是为了钱,我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我还可以提供不在场证明。”

“事发当天我跟我朋友在一起,我朋友住在福民巷,现在在福民工地干活,他的名字叫丁二狗。”

“我们平时的关系很好,经常会一起喝酒吃饭,当天我正好跟他们有约,所以根本不能去作案现场。”

彭青为了彻底把自己摘干净,赶紧报上了朋友的名字。

彭青说的这么详细具体,比他之前那些模棱两可的供词有说服力的多。

办案的公安飞快的做着笔录,详细的记录着整件事情的经过。

“好,你说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同志会提审陆春民,到时候可能会需要你跟他对峙。”

“所以请你在72小时之内,不要离开省城,最好是待在自己平时住的地方,不要随便外出,你能够做到吗?”

“我当然可以,就算让我现在一直留在公安局,等着陆春明被抓过来也行。”

彭青的态度非常坚定,而且很配合他们的工作。

公安们点了点头,对他的态度非常满意。

“如果你今天没事的话,是可以在公安大厅等候的。”

彭青明明可以选择一种更轻松的方式,但他却执意要留在这里。

公安局的同志动作很快,一个小时不到就把陆春民请进了公安局。

陆春民过来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

明明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且整个过程还非常顺利,为什么现在突然会发生变故?

陆春民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是谁泄的密?还是说叶清桃自己查出来了?并且找到了确凿的证据?

陆春民满脑袋的问号,等他来到公安局,一眼看到坐在大厅的彭青,心脏顿时突突的跳。

难道是彭青出卖了他?

但怎么想都不可能啊,他明明给了他很多钱,彭青也答应了帮他顶罪。

彭青家里很穷,也很缺钱,不可能会突然反水的?

陆春民想到他那个体弱多病的母亲,更是觉得不可能是他出卖了自己。

直到他被带进了审讯室,直到办案的公安说出了彭青的供词,陆春民这才惊恐的发现,真的是彭青出卖了他?

公安把彭青说的话一句句的说给他听,甚至包括那些细节。

陆春民直到这时才终于相信,出卖他的人就是彭青。

他想不通理由,也不想去想。

他的脑子嗡嗡的,一度丧失了思考能力。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因为彭青的反水,这件事他只能自己扛住。

陆春民仔细想了想,这也不是就很严重的事。

大不了就是赔偿损失,反正他是厂里的领导,总不可能让他去坐牢。

陆春民想通了这点,原本颓丧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容。

“公安同志,这件事情确实是我让彭青做的,我跟叶永进家里有些私人恩怨,所以对他有些怨气。”

“叶永进因为工作失误导致自己受了伤,现在却要把事情怪到厂里,我身为机械厂的厂长,肯定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承认我有些冲动,应该理性的沟通,但是叶永进一家的态度太过分了,我咽不下这口气,这才找人做下这种事。”

“但事实的情况是,叶永进因为操作不当已经被厂里开除,他都不是厂里的职工了,自然没有理由住厂里安排的家属院。”

“我之前已经让人通知过他们两次,是他们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我会这么做也是气不过。”

陆春民这些话说的振振有词。

他不管别人怎么想的,他自己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的。

严格来说,陆春民这些歪理还是挺有迷惑性行为的。

但仔细算起来,叶永进之所以没有及时搬离,也是因为身体情况不允许。

在这种情况下,身为厂里的领导应该网开一面。

没想到他还反其道行之,直接把人家的家具和钱财扔了。

这样一来原本有理的都变成没理了。

“这位同志,你非法损害别人的财物是不对的,这件事情你必须负起责任。”

“首先你应该做的就是获得被害人的谅解,同时照价赔偿受害者的各项损失,另外还有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等等费用。”

陆春民当了这么多年的厂长家里并不缺钱。

可是让他给叶永进家里送钱,他根本就做不到。

在他看来,叶永进虽然有点技术,但做人不怎么样,所以一直以来都被打压着,这么多年都没升官。

他的女儿叶清桃更是厚颜无耻的肖想他儿子,简直是恬不知耻!

陆春民看不上叶清桃和叶永进,自然也看不上朱桂华。

现在去要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厂长,去给一个小小的技术工人赔礼道歉。

陆春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语气僵硬的拒绝了。

“我做不到。”

“做不到就只能等着对方起诉了,你这种情况肯定是败诉的,到时候诉讼费要你自己出,还会寄律师函到你的单位。”

“到时候这件事情可就不能秘密审理了,而是广而告之,可能你熟悉的人都会过来旁听。”

公文不过是提醒了一句,陆春民顿时被吓得面色煞白。

他因为自己拧着不道歉就行,以为还会有别的方法和退路。

没想到等待他的只剩下起诉一条路。

陆春民一颗心七上八下,刚刚还坚定的态度瞬间就有些软化。

“除了这样做,还有没有别的解决方法?”

陆春民做了十几年的厂长,对人说话的时候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服软,就连说话的态度都变了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