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梁若烟摸着被打疼的脸颊,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动手打自己。
“别叫我爹,我没你这么蠢的女儿,上赶着给人递刀子。”梁太傅被气得在那转了好几圈,明明让她待在家里修身养性,别太招摇,她却好,直接告知了凛王,太子得知了他们的行踪。
“父亲,妹妹她只是一时糊涂而已。”梁祁言在旁开腔,不想再闹得家宅不宁。
谁知梁太傅直接瞪了他一眼,“我看糊涂的不只是她,还有你,明明前途一片光明,却……”
说完,气恼地一甩手,便往书房去了。
他若不是有着一个当皇后的姑姑,真以为他睡了太子妃这事能轻易过关。
梁祁言用力地攥了下手,关于那天的事情,他来回地想了很多遍,却依然无从弄明白,自己怎么就跟冷凝霜睡到了一起。
虽然,他确实爱慕着她,但毁人清白的事情,真不是他有心所为。
“大哥,你就甘心吗?甘心被算计,那天明明该失身的人是冷落汐才对。”梁若烟冲他低吼着,满满的不甘。
听了这话,梁祁言往后退了好几步,“你说什么?”
是他所想的那样吗?其实一开始,是她们想害人在先,却没想到把自己给折了进去。
“大哥又何必装糊涂,我就不信像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不知道那天我们都被人给算计了,而且是一箭三雕那种。”梁若烟发狠地咬了咬牙,冷落汐,别以为你能逃得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梁祁言难过地轻阖了下眼帘,“我当然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的事端跟你有关。”
说完,嘲弄一笑,止不住的心酸。
原本,他会有大好的前程,会有光明的未来,但如今一切都已经毁了。
他不知道该怪谁,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替妹受过,只知道他如今已经成为京都人人嫌弃的登徒子。
“所以,大哥可是在怪责于我,觉得是我间接害了你,可你不一直都喜欢着冷凝霜的吗?如此不正好成全了你。”对此,梁若烟没有半分的愧疚,反而觉得自己助了他一臂之力。
“你……你怎么知道?”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不知,还是被人察觉了去。
“但凡你收敛一下自己的目光,也不至于会让我发现。”梁若烟嘲讽着他,父亲跟母亲一向拿他来作为典范,让自己跟二哥多向他学习,如今,高高在上的端方公子哥,却成为了旁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梁祁言咬了咬唇,身为翰林院侍讲学士,正四品官的他,就差一步,便能成为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可如今,不但被暂停了职务,还被自己的妹妹所嘲讽。
“我是喜欢她不假,但并不希望是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她。”梁祁言说完看了她一眼,“在这我奉劝你一句,凛王不是你可以肖想得到的,别再去做无谓的挣扎。”
说完,一甩袖子,便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烟儿,大哥已经够难受的了,你为何还要扎他刀子。”梁旭峰手背在身后,徐步而来。
但梁若烟并不买他的账,“二哥不是该高兴的吗?毕竟大哥一旦被免职,最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可是你。”
说完,嗤笑了下,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什么心思,他啊!跟他们的那个爹一样,都是为了权利而不择手段之人。
“哦!我倒是不知,在我们烟儿的眼里,二哥是如此没有人情味的一个人,竟然连自家人都要落井下石。”梁旭峰不像梁祁言那般恪守本分,他的野心从就不是止步于翰林院,而是更上面的位置。
梁若烟抹去了嘴角溢出来的血,“所以说啊!我们是一路人,只求达到目的,其余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父亲这一巴,倒是挺狠的,竟然还让你流血了。”既然被看穿了秉性,他也不假装兄妹情深了。
就像她所说的那样,为了利益,他可以物尽其用,家人又何妨?只有成为人上人,才能主宰一切。
所以,他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从不允许自己行差踏错半步。
而如此一来,一定不能有软肋,否则便会成为他人牵制自己的利器。
所以女人于他而言,只不过是玩物般的存在,才不会像大哥那般傻,整颗心都陷了进去。
“你少在那幸灾乐祸,我跟大哥都毁了,母亲下一个议亲对象,便是你了。”梁若烟幸灾乐祸着,之前不是没有定下亲事,但他嫌弃人家门楣不够高,配不上他,所以找理由给退了。
梁旭峰笑了笑,“真巧,我刚跟母亲说了这事。”
“呃!是哪家姑娘?”梁若烟很想知道,以他挑剔的个性,究竟是谁入了他的眼。
梁旭峰挺了挺背脊,然后抬步离开,走出很远,才悠悠地传来了一句。
“青禾郡主。”
长公主那边,自然不会拒绝,因为放眼整个京都,就没有谁更有资格成为她的女婿。
“可我不喜欢她。”梁若烟提起嗓子,气恼地抗议着。
“是我娶妻,又不是你,为什么要你喜欢。”梁旭峰顿住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
梁若烟之所以不喜欢青禾郡主,是因为对方跟夏锦棠走得比较近,而她讨厌夏锦棠,只因为她跟冷落汐过于亲密。
所以说,没有无缘无故的讨厌,全是有缘由在的。
“若你不想府中天天闹腾,大可以把她娶回来。”梁若烟语出威胁,现在的她,完全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梁旭峰却勾唇冷笑,“烟儿,你是了解我的,若是坏了我的好事,指不定我会怎么待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梁若烟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她一点也不怀疑,他会那样做,所以,还真的不敢去招惹。
这人啊!穿鞋的总是怕光脚的,既然狠不过他,那就只有顺从为之。
只是他们都没有看见的是,梁祁言会去而复返,手里捏着想要给梁若烟的膏药,满目苍凉。
他的弟弟妹妹,好像跟他所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们如此的一面,是他从不曾见到过的。
“公子,这药膏还拿过去吗?”身边的小厮,轻声地问。
“不必了。”梁祁言转身而去,背影无比的落寞。
他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何种心情,只是觉得这偌大的府邸,充满了阴谋算计,不再有属于自己的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