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嘉而既不想回答骑士的问题，也不太想跟他解释不拍视频的原因。她分辨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高森倒不是对丰禹那样的防备，只是单纯觉得解释起来比较麻烦——当然她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拍视频的真实理由，但她跟高森相识的最初，他认出她是面具少女时，他们就聊过这个。
[你记得刚认识的时候我说过“戴面具拍视频只是不想影响正常生活”吧，我那时想不到会遇到网暴。我已经够引人注目，不想时刻活在追光灯下。]
高森发了个心脏裂开的表情。[我的小梦想破碎了。]
[学长，我一开始就拒绝了跟你一起拍视频的想法。]苍嘉而把他的心踩得更碎。
[小老太太，你为什么总喜欢泼凉水，这么冷的天气，你怎么忍心让我挨冻。]高森发了语音来，声音倒是挺爽朗，毫无怨气，[作为补偿，下次请吃饭的菜单我来定，不准反驳。]
[好，你定。]苍嘉而笑，不用费脑子琢磨选菜，她还省事了。
下午下课后，她跟高森没去大礼堂，虽然头天没练够时间，但站位要调整的部分也并不多，两个人都记着大致的空间感和方位感，在练功房配合一下，也差不多达到了目的。
晚餐时间丰禹果然又出现。苍嘉而并不想为了躲他就跑去更远的食堂吃饭，何况现在高森主动充当护卫，她总要给他登场的机会。
“苍同学……”丰禹才刚开口，就被高森打断。
“有事我们聊，不要打扰她，特别是，不要在她吃饭的时候打扰她。”苍嘉而对食物的重视程度，高森百分百心里有数，他一把揽住丰禹的肩，笑眯眯地说：“你得找对时机，现在这个时间点就不是好时机，只会让她讨厌你。”
苍嘉而低头吃饭，眼皮都不抬，明摆着就是拒绝沟通。丰禹手上空空如也，约莫是为了防止中午的情况再次上演，怕她说走就走而他只能被桌上的食物拖住。高森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你也先好好吃个饭？”
“讨厌你”三个字效果绝佳，丰禹明显犹豫了，过会儿才又摇头：“等我吃完她又走了，我不饿，就在这儿等。”
高森叹了口气，扳着他的肩膀往远离苍嘉而的方向走了几步。“怎么不开窍呢，你把心剖开给她看，她就会接受吗？如果这样行得通，你还用得着跟她道歉又道歉？”
丰禹一开始还有点油盐不进，但听到最后五个字，表情又比之前更加松动。
高森察颜观色，暂时把话题扯开：“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没有。”丰禹十分诚实。
“我追过的女孩不计其数，她们都留不住我，最多两个月就会分手。但苍她不一样，开学到现在差不多三个月了，她都只接受舞伴身份，没有正面承认过我是她的朋友。我都这么难了，你觉得你用这么简单的方式就能通过她的门槛？”高森完全不介意在竞争者面前露出“劣势”。
“也许她就是因为你海王才这样。”丰禹的思路果然顺着他话里留出的漏洞走。
高森一笑：“那你承不承认就算我海王，我也是她的舞伴，离她更近？”
丰禹一噎，闷了半晌点头。
高森继续加码：“既然说我海王，那就是承认我比你更了解女孩子的心思。所以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先跟我交朋友，再循序渐进一点点去认识苍？”
“你想替她拦着我。”丰禹也不是真的傻，“但你确实比我有经验，我接受你的提议。”
高森仍然笑眯眯：“你不对她造成骚扰，我为什么要拦你？她如果愿意跟你交朋友，我又凭什么拦你？”
丰禹这会儿似乎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一贯的行为模式在苍嘉而这里确实行不通。“那……我现在还要等吗？”
高森耸了耸肩：“你可以等，我的建议是不要找她聊天，不要问任何问题，最好都不要看她。不打扰她吃饭的话，你坐在对面也没关系，她只会把你当作不相干的校友。虽然态度冷淡，但她起码不会说走就走。”
丰禹点头：“那我去选餐。”
高森备着跟他交涉，也没弄吃的，两个男生各自去挑了喜欢的吃食，端着餐盘坐到苍嘉而对面。
他俩聊这么一会儿，苍嘉而也差不多吃了一半了。她仍然是那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瞥都不瞥他们一眼，果然就是把他们当作不相干的校友。
“我说得对吧。”高森看着丰禹，两手在桌下摊了摊。
丰禹掏出手机，点开二维码搁到高森餐盘边：“加个好友。”
高森扫码添加好友，发过去一条消息：[我们先聊聊，你暂时不要找她了。]
丰禹回了个“oK”的表情。
苍嘉而完全没管他们，吃完饭跟高森打个招呼就回寝室了。
刚进房间，叶知知的消息就来了。
[嘉嘉，我今天好闲，刚问了三残，她说最近可以做点小动作给老男人看，你快来帮我出主意！]
苍嘉而直接拨电话过去。
“三残有没有给更具体的建议？”
“没有，她说让我自己找感觉，什么做法比较合心意就用什么做法，要么就来找你聊。”叶知知嗓音有点沙哑，说话带鼻音。
“感冒了？”苍嘉而更关心死党的身体状况。
“嗯，被队友传染了流感，就有点鼻塞，嗓子不太舒服，别的没什么，不严重。”叶知知喝了口水，“我们现在人手一个保温杯，早晚各一包感冒颗粒，队长盯着呢。”
“那就好。”苍嘉而放下心来，认真琢磨好友提的需求，“Sean最近有什么动态？”
“他有一阵没更新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三残才建议搞点小动作，吊一吊他嘛。”叶知知带鼻音的小烟嗓别有一番韵味。
苍嘉而老神在在：“三个选项。第一是你录一小段歌发个动态，找个你自己觉得特别oK的理由，比如发现得了流感嗓音性感，要唱个歌留作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