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林元奇摸到一本《吊梁荼记》内容和魏泽三说的那方凤明的情况如出一辙、只是故事的撰本神鬼妖魔化了。
当然写书也不能凭空瞎编乱造,这背后总得有点依据、不是我的、就是你的,又或是听说到的。
林元奇决定一访这个自称道古朽的人。
经人指点、说这道古朽住在丫髻山、曾有些外流的文人去过那山、谁还没个三五好友、谁还没个崇拜的士者、文人之举就好搞些这种小趣闲情讨辩。
这一天林元奇去了丫髻山、跟以往的文人一样、他在山角下的一隅茅草屋里见到了道古朽。
道古朽一身草色的褂子、头顶扎了一个髻子、面黄而瘦、眼睛清澈明亮、林元奇见到他时、拱手自报家门、说自己是久仰道古朽的大名、特意来寻的。
道古朽并不喜欢这些外来客,可人拿着礼物来了,也没有拒绝之理。道古朽把林元奇让到了屋里、满屋子都是书写的纸张、根本都无从下脚 。
道古朽收拾出一片桌面、又搬来凳子让林元奇坐下了。
从外面拿进了刚烧好的茶水倒了两杯一杯送到了林元奇的跟前,全程他没有说话。
林元奇看了一眼道古朽说道:“您可是扬州人?”
听林元奇这么说,道古朽抬起眼又仔细的看了林元奇两眼,这人是干什么的,他不觉警惕起来、只是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没有回话。
林元奇接着说:“老前辈、曾经扬州有一方凤民案与你这本《吊梁荼记》如出一辙、看完这本书又让我想起当年被谢正那个狗官欺凌百姓而被活活气死的方凤民了。
林元奇说完看着面前这道古朽,当然他要看这道古朽的反应。
道古朽先是一怔,不过他却开口说话了,“嗨、这书还能与那十万八千里的真人真事碰见、也是巧合了。”
“这就是书魂吧、总得跑出去找个事给自己落个实名了,呵呵。”
他干笑了两声。
林元奇从他的种种行为举动中可以看出他有些微妙的不对劲、他呼了一声“方强,”
道古朽“啊”的一声。这一声完全的条件反射。
不过就因为这,也就露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既然方强被认出来了,可他不知来人的善恶。
不过方强这一声呼明他答应了,他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当下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吊梁荼记就是写的扬州的方家、我就是方凤民的儿子方强。”
自打林元奇进得这草房、并没有道古朽的热情、而此刻的道古朽又叫方强的人更是严声厉色。
“方强、你就从没想过为父报仇么?”林元奇说的极为柔和。
“想过又能怎样、我只不过是一介草民、也只能在文字上泄愤、我告过御状、可又有什么用呢。差一点被打的半死。”
“方强、一件事当然途径有很多、有冤申冤、有仇报仇,一条路走不通、可以换其它的路、条条大路通长安。”
“你是?林元奇这么说,方强心中都是疑惑。”
林元奇这个时候也就摊牌了,“当然我们家也是被这谢老贼所害、几十口的人全部丧命,我只不过是幸存者之一。”
“你今日来找我何事?”
当然方强也不知来人的底细、又不知他来访的目的。
“唉、不瞒前辈,事过去这么多年、恶人还在逍遥法外、我就是想让这谢老贼绳之以法。”
“谈何容易。”
“谢老贼已是二品大员、民告官又怎能告动。”
“前辈这个您倒不用多虑、您愿意同我出山吗?”
“只要有您做这实证、谢老贼不会猖狂太久了。”
方强自从扬州出来到京城告御状就再没回过扬州、后来跑到这山上,以卖字为生、日子过的还为清贫。
今日有人旧事重提、又要与他一起告倒那谢老贼、他心里当然是一百个愿意,他今年已五十多岁了,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他都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元奇。”
“那好,为这事,我愿意同你一起下山。”
林元奇带着方强下了山、又托棒槌把方强送到了雷石馆保护了起来。
字证、人证已齐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当然得等机会。
不过这个机会很快就到了、谢正负责佛门桥建设中,建成不久而桥体坍塌一事故中,最终让人奏了折子、说他谢正建此桥以次充好,在其中大行敛财、皇上龙颜大怒、要一查到底。
当然做为工部尚书、他不可能直接采石采料、可下面人都想从中捞点油水、也就是层层剥皮。
这事未了、桂元吉、和方强又到刑部直接递上状子,揭发谢正污蔑陷害、强抢民宅至人死事件。并有魏泽三作证。
卷宗已由林元奇直接转到按察史冯大人手上。
最后谢正是被投进大狱,落得个极刑处斩。
这事之后,凡是谢正所执的案件,有冤则一一平反。
林元奇终是报此家仇,他也就想出这锦衣卫,可皇上要御驾亲征,他被列在了护兵的名单里。
日子一晃、王丛的生日就到了,他大开府门、门外的大红灯笼已高高的挂起、进来出去的人络绎不绝、府内烟雾缭绕、香气扑鼻,一派热闹的景象。
棒槌还在客栈里睡觉、等到当夜晚间、棒槌酒足饭饱,奔着王丛的府院来了。
王丛大寿头两天就开席了,不过今天是正日子、晚上的场继续开。
王丛府外一里外的街道已经戒严了,想走得绕道、所以就说出点事、根本你就靠不近前。可棒槌是谁、他脑袋向地下一扎、钻出来时已在王丛的后花园了。
后花园在府里的最后方、这个时候虽有兵卒可王丛过生日、他们也领赏钱、赏食,当然他们不会想道暗地里谁会来闹局,所以也是相当的懈怠。
几个人集在一起蹲在在门房里吃吃喝喝。
棒槌轻而易举的就窜到了前堂大厅。
前堂大厅里人声鼎沸、只见王丛一身黄袍、袍上绣着一条似龙非龙、似莽非莽之兽、正把手中杯举起、仰头一饮而尽。
前堂大厅设下了十几桌、高朋满座、推杯换展、前堂门外、院子里也摆满了桌凳、里里外外都是人、棒槌挤到外面一桌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