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向地下一扎,一进一出就出了大院外。
寨里的房子是不规则的、东一个西一个,一直向前走、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高墙大院、那里的房子要比其他地方的高、房子的一角上还挂着一对大红灯笼。
棒槌溜到大房子近前、这个时候,房子里还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周围静悄悄的。
只听到屋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棒槌人长的小、又黑漆漆的,他小心翼翼的靠近窗根、撕破窗纸向里望去。
屋内圆桌前坐着两人、其中一人正是自己的哥哥张家宝、他心下一惊、哥哥怎么会在这。
坐在哥哥旁边的那人,一脸严肃的说道:“张知县、宁晋百姓也是把你奉为清官、可清官就要做清官的事,我今日把您请来、就是要说一回杨立松的事。”
说话这人是纪文,也就是这纪家寨大当家的,当然他说是请张家宝、可明明张家宝是被他们绑来的,他用意何在。
纪文自己上了打家劫舍这条船,虽然他行侠仗义,可说白了那也是土匪。
不过这次他把张家宝弄来、当然是和谈、他向张宝表明意思、自己的所做所为当是劫恶富的不义之财、再救济贫苦百姓。
杨立松犯到这十湾河算他倒霉、官府别在这事上插手干预太多。
“大人,杨立松不仅私贬官盐、而且与当地的官员又私通谋利,坏事做尽、在杭州坑了不少百姓,也坑了不少的生意人,这会又继续来我们赵州府做这起违法暴利的营生。”
当然、即使杨立松做了违法的营生,有官府来管制,而此时杨立松说的又有些忧国忧民了,这也实不是他小民所想的事。
“纪文,我见你思路清晰、国家法规透彻、又一身武艺、不知怎会在这一域打家劫舍。”
“这个一言难尽呀、大人。”
“不过张大人、杨立松此人当是不能放、昨日我也领大人参观了寨里的情况,这事倒不是我和官府对抗,只是他为富不仁、我也得让他吃吃苦头。”
“他犯了什么法、坑了什么人、有什么罪、治什么罪,纪壮士,还望你把此人交给官府处置。”
“只要有告他的,我张家宝绝对会受理。”
张家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纪文派人把杨立松告到官府衙门、他张家宝不能不管。
纪文当然觉得不妥,人放了、那如同放虎归山、那个薛蕃就不能饶了他、更何况他背后的吴成林、王丛呢。
王丛那个老太监那可是个皮笑肉不笑的东西,杀人不见血呀,别被他盯上,被他盯上,那就废废了。
他做了那么久的锦衣卫、事事当然要比张家宝洞明的多,在这种关系案中,打散了就可以一网打尽、让他们拧成一条藤,那是拆都不好拆、更别说凭着张家宝这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说抓就抓了。
当然纪文把张家宝弄到寨子上来、除了这杨立松的事、不过这事他可以做个顺水人情、可他真正的目地是希望张家宝不要以官府的名义来寨里打扰。
乔二一事弄的宁晋县万人皆知、他毕竟在这过了安稳的五年、既然官不清明、他就入了匪道、不过这也是被逼的。
他可以经商、可以务农、也可以当个保镖、可他选择占块地自立为大当家的,这附和他潜在的心里需求,他之前奔走在无间道的陕空里、有百聚思想、行如夜犬、嗅着黑幕中的勾当,而这一勾当又或是惊天动地的一骑绝尘、跳出来,就可炸响万巷众城。
当然、他没有经历过太小的事、也受不得别人的摆控、所以在这落地生根、得一逍遥自在之身。
杨立松被抓时是被封了嘴眼、他不知道自己被谁抓了、只知道是土匪、在杭州凭他杨立松的名、黑白两道也没人敢动他、没想到,一脚踏进宁晋竟然在这里湿了鞋。
纪文再三思量张家宝的意思、当然他知道:“杨立松一案即薛蕃提起、而做为此地辖区的宁晋县必然要由张家宝查办、案子出了就得结案、这个纪文当然知道、而知府大人的案子如果不破、那后果对于张家宝来说也是吃不了兜子走的。
想到这里、纪文话风一转、张大人、人们都说您是清官、是好官、这杨立松的事我可以交到官府,像您所说、个人犯法由国家法律制裁。
“您这几日在我水寨是遍访了十寨五街、这寨上的百姓也是安居乐业、因为没有开垦之地、寨上人主要以打鱼为生。”
后续我们这纪家寨当也要税收以奉县衙,这个张大人放心。
纪文给张家宝倒了一杯茶、
“张大人、如若不嫌弃、我愿和张大人交个朋友、如果有用得上我纪某人的、大人你说便是了,纪某当是愿效犬马之劳。”
张家宝但闻纪文所说、并没有为难之意,虽然他被纪文抓到这寨子上、可这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而纪文现在又这样说、张家宝也明白了八九分。
以匪制匪那效果是显着的,张家宝明白这个理、可他也要考察这纪文的行为轨道。
纪大当家的、我听你说话办事倒也不像是土匪所为,可不知为何务上了这个道、现在宁晋县衙也缺少帮手、如若不嫌弃你我可以一县共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大人好意在下谢了、不是我纪文不想、只是有时迫于无奈、有些事的无奈又不能言说、我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然他说的那无奈张家宝也有、他本名不姓张、可他现在只能姓张、这是他的无奈,这个也确实不能言说。”
“当然、即然是不能言说、我也能深有体会、你就在这纪家寨、只要多行善事、我张家宝也定会支持你的。”
“当今朝廷奸人挡道、宦官弄权、这成何体统,””唉、不过那又有什么办法。”
“张大人说的是。”
“明日我便派人送大人回县衙、杨立松您可以带走。”
“那多谢纪大当家的了。”
“张大人客气。”
说完话、纪文甩出一支笔向窗口打去、“外面何人在此偷听、还不快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