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天亮已回到了宁晋县,德发回了衙门,而棒槌则去了梨清轩。
在路上他才想起林元奇让他买冰糖的事,这有何难,临街的铺子找了一家卖糖的。
人家还没开门,可他上前咣咣咣的敲开了店门,把银子往桌上一摔,老板你就给我装这么些银子的冰糖。
老板见、面前的黑不粗溜瘦的皮包骨的少年,出手这么阔绰,一大早就要开个大张,心思自己不知昨夜梦进哪路财神了、还有敲门送钱的。
老板干了大半辈子、这样的生意,还是头一次。
“小老弟你稍坐一会,我这就去给你称,”
说着老板去柜台里的小仓库,足足装了四五个袋子,缝好口、又把糖袋子搭在了棒槌的马背上,道了一声,
“小老弟再来哈,一直目送着棒槌远去。”
这一日一夜间他棒槌做了一件大事,可沉静下来的他又一身的若无其事。
到了梨清轩,林元奇正忙呢,一大早,当地的百姓就已排着长队,来梨清轩送梨了。
去下面收梨和百姓送来的梨当然是两个价格,送的价格更高些,所以百姓为了多那么一点点的收入,都原意起大早自己送来。
“南大哥、我来给你送马了。”
林元奇转头看了一眼棒槌、
“棒槌你回来的挺早呀。”
“南大哥、这糖给你买了,快让人卸了吧。”
“你先歇歇、怎么还连夜赶回来的,早上没吃饭吧,一会去后堂吃饭去。”
棒槌回道:“我不饿,我得回去睡觉了,估计这会师父找不到我又在背地里骂我了,我这耳朵根热的很。”
林元奇一笑:“你又是偷跑出来的。”
林元奇让人卸了马背上的糖,
道:“棒槌、你要是不嫌弃,就在我这先休息好了再走。”
“不行、不行,我得回客栈了。”
“那好吧,我就不留你了,这马你骑回去,啥时睡醒、啥时再给我骑回来。”
“嗯、这个还可以,南大哥,这马、好马,南大哥我先走了。”棒槌说完已骑上了马。
林元奇应了一声,当然也没有时间再理会他。
棒槌回到客栈,他师父还没有起来,他虽然有时调皮,可神算子在他的心中还是有威严的。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自己的床边,刚想把外衣脱了,就在这时,神算子说话了,“棒槌你昨晚去哪了?”
棒槌心里一虚,抬头看了一眼师父,师父虽然说话,可他并没有睁开眼睛,他稍有放心。
回道:“师父,难得在这宁晋县碰到朋友,在那多喝了几杯,大家都没走,我就没走出来。”
“不对、棒槌你说实话,你昨日是不是去赵州府了?”
这些事、当然难不住师父,他能看,就是人丢了,他一看也能找到。
可棒槌就是当年上了那九云观也是来去随意,有时还以戏戏神算子为乐。
师父这么一问他,他有些不高兴了。“师父、我都多大人了,我也应该自己闯闯江湖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昨夜他用那穿墙术进了府衙,他补了一句:“师父,咱们道家的功夫倒是真心厉害。
“徒弟大了不中留、留来留去惹忧愁,”
“师父、这话好像不是说徒弟的,在民间这样的谚语倒是有,师父可说错了。”
神算子坐了起来,“这话都是一语双关的,怎么说不行呢。”
棒槌小眼睛偷瞄了一眼师父,此刻他已脱了外衣,鞋子也退掉了,刚想转身卧倒,可师父醒了。
“师父、那赵州府近日会有人找你看病,你何不去赵州府走上一趟。”
“好小子、你为了睡个觉要把师父支走。”
“师父你可误会徒弟了,那有大笔的银子等你,为何不去。”
“想着我们化缘修观、这不是事半功倍、那乔二又是坏人,赚坏人的钱那更是无所谓了。”
“好人坏人都有他的因果,我们又何干预了别人的因果。”
“师父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如果我们不出九云观,不遇到那么多人,别人的因果与我们何干。
可纵使的擦肩之遇,那都会有碰撞之因果,怎说不干预别人的因果,如果不是那日打雷打的我们避进野庙,我们能碰到黑衣胖子和南大哥么,又怎会生出我来宁晋县找朋友。”
“你小子见长进了。”棒槌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这个事神算子也不能否认,这道家法术我可以教你,可这思想真得是要自己悟道啊。
“名师出高徒、那还不是师父您教育的好。”这话说的,神算子心里一乐。
心道,你有天大的能耐、不还是我神算子的徒弟。
棒槌此刻已是极度的困了,他可不想师父再把他拎起来,好话哄哄老头,这他能睡个安心理得的觉。
神算子说道:“今天我不回来了,你自己看着吃饭。”
“好吧、好吧。”棒槌的声音越来越小。
神算子听棒槌说的赵州府,去一趟也无妨。
他出了门,骑上马直奔赵州府,到赵州府时已是下午。
做为道士这种谋生可以别人慕名的到九云观山上去寻他,化煞、驱鬼、看病,风水,是样样都行。
如果游历时他们就摇铃上街,再大的人物他也有职业的心理,就是我就干这个的,当然不管是老百姓、还是达官贵人,找他们,这更能让他们有一种为人解决问题的满足感。
这个道和医生行医的理、差不了多少,都是救人们于水火中、到最后还是要受用一声别人的谢谢的。
他到了赵州府,摆了个地摊子,等着乔二人家的上钩。
就说这乔二夜里被棒槌拍定了两个符纸,整个人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全身抽搐不停。
他母亲见他许久没有出来,就去了后屋浴房找他,发现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全身还不停的抽搐,这一情景给他母亲吓坏了,
“孩儿、你怎么了,快醒醒、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叫,乔二都无动于衷,他不得不叫来哥哥袁正。
袁正是气得直跺脚,给乔二穿了衣服,蒙上了头,让人送到了卧房,谁知道乔二这是犯了什么病,这个样子,又怎么走。
第二日袁正请了医生,医生也没看出是什么病,推测出,那可能就是羊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