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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经纬西路金融大厦,某间装修奢华的办公室。

花锦荣斜躺在椅子上,无聊的摆弄着手里的金笔。

作为花家七房的第三代,花锦荣非常讨厌别人叫他花小七。

花锦荣,比小李广的名字还多一个锦字,花锦荣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比花荣锦绣得多的多。

这家名为锦荣投资的公司,是花锦荣拿着家里给的“创业资金”经营起来的。靠着“精准”的投资眼光,号称从无败绩。这几年在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

公司有职业经理人打理,也有成熟的管理团队。花锦荣本来不需要每天待在这里。

但花锦荣却和普通员工一样,每天按时上下班。即使像现在这样,无事可做的坐在办公室里发呆,也不会像其他兄弟姐妹那样,满世界找乐子打发时间。

花锦荣觉得自己和他们不一样。尽管按照家里的安排,他不能进入政界。但钱权不分家。财富一样可以带来掌控一切的权力。花锦荣坚信这一点。

低调和自律,这是花锦荣一直引以为傲的“素质”。

内线电话响起,花锦荣按下免提键,里面传来秘书甜美的声音:“花总,有位叫陈夜辉的先生找您。”

华锦荣想了一下说道:“让他进来吧!”

几分钟后,陈夜辉出现在花锦荣面前。

“夜辉兄随便坐。怎么?不会是又和老赖闹矛盾了吧?”花锦荣熟络的招呼着。

陈夜辉拉开椅子坐在花锦荣对面。苦笑着说:“荣少,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赖书记现在恐怕也没心思和我斗!”

“哦,出了什么事?”花锦荣坐直身子问。

“中纪委的工作组在海潮,荣少是知道的。今天省纪委的童书记去了海潮,还带了很多人,和工作组一起,突击检查了几家税务分局和税务所!荣少,税务局的东西,是经不起查的呀!”

花锦荣又靠回椅子上:“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海潮税务局的烂账,别说十几个人的工作组,就是再多十倍的人,没有一年半载都查不清吧。夜辉兄担心什么。最后无非是抓几个小虾米,还能动你这个市长?”

“不过童新华突然跑过去,有点麻烦......”

“我来的路上得到消息,童书记去了市委,直接拿下了魏自立!”

“魏自立?”干嘛的?”

陈夜辉急起来:“我的荣少!魏自立啊!市委办的副主任,你见过几次的!”

花锦荣皱眉想了想:“哦,那个衰仔啊!挺会拍马屁的!我记起来了。”

“荣少,我们在海潮的生意,好多洗票和洗钱的事情都是他在做的!”

花锦荣笑道:“那又怎么样?他又不傻,不乱说的话,还有救,要是敢乱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放轻松,我的夜辉兄,你以为上面会让他乱说?影响啊,上面比我们更怕造成影响!”

陈夜辉下意识的回头朝门口看了看,然后才压低声音说:“那次在游艇上的派对,那个小明星......当时他也在!荣少,他的罪可不小,万一他要是为了保命,把事情供出来的话......”

花锦荣的脸色阴沉下来。

陈夜辉也识相的闭了嘴。

花锦荣这种人,表面和气,内心最是阴狠。无论是谁,如果知道了他的把柄,又让他感受到威胁,他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的。

如果可以,陈夜辉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在花锦荣面前提起那晚的事,现在不得不提起,只能希望花锦荣不要迁怒于自己。

花锦荣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看着外面。陈夜辉也不敢打扰,只觉得手心都渗出汗来。、

“我先想想办法吧,看能不能把他捞出来。要是捞不出来,就把他......!”

花锦荣的话中满是杀机,让身处官场多年,见过很多大场面的陈夜辉都感觉背脊发寒。

......

顾立东放下手里的文件,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那部红色保密电话上,停留半晌,还是收了回来。

外界都说顾立东性格火爆。做事情喜欢直来直去。坊间甚至有他在常委会上爆粗口的传言。

实际上,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能走到如今的高位,又怎么可能真的只会直来直去呢?

从早上知道童新华带队去了海潮市到现在,包括澄阳镇书记顾必发在内,已经有五六个当年接济过他的宗亲或打电话,或直接跑到羊城来找过他。

这些人看到的只是眼前的蝇头小利,而顾立东却从中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这些年执政粤省,顾立东自问做的还算不错。无论是自己还是妻儿,都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总有人说他顾立东偏袒海潮,宗族观念严重,但受人养育之恩,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回报一下,顾立东不觉得有太大问题。

对于自己的仕途,下一步一定是会退下来。要么去人大或者政协做个副职,要么直接离休,回家养老。无论哪一种,顾立东都可以接受。

但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自己愿意退下来和别人让他退下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刚刚查办完鹭岛的特大走私案,上面就把目光盯在海潮。到底是顺势而为,还是另有打算,顾立东一时也拿不准。

但童新华去海潮,没有和他这个省委书记打招呼,显然接受的是来自中纪委的直接指令。这其中就有太多耐人寻味的东西了。

顾立东拿起电话:“和纪委那边说一下,请童书记回来后来我这一趟。就说多晚我都等他!”

......

羊城陆军总院一间病房内,林德明正握着一名老人枯瘦的手。

“阿明,我和你们说过很多次,海潮是我们海潮人的海潮,我们的根在这里!不要做违背良心的事,更不能和国家唱反调!那样会断了我们的根!”

老人很虚弱,这几句话就已经让他呼吸急促,干瘪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宏叔!我们以前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这次,那些人不但要断我们的财路,还要断我们的根啊!宏叔,咱们海潮人祖祖辈辈就靠着大海吃饭,现在可好,别人做得,反倒是我们做不得了!”

老人摆摆手:“我活不了多久,也管不了太多的事。就再舍一次这张老脸吧!林氏五宗,同宗同源,希望他们还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再帮你们一回!”

林德明大喜:“宏叔,您老人家在,海潮人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