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陶卿放手去施为即可,到时拿来给朕看看!朕也期待这样的京城出现在世人眼中。”
“陛下说的要把道路尽可能的留宽阔,是不是以后要铺设那种轨道马车?”
“轨道马车以后肯定要运行起来,只是现在还不太成熟。”
扩充之后的京城,最南到最北,最东到最西的距离有个几十里,没有一个公共的交通工具,怎么体现出来京城的便捷。
行人,车马以后最好是能分开行走,各行其道,在一起还容易引起混乱!
“老臣遵命!会让工部的人好好的重新把京城规划一下。”
朱厚照笑着点点头,他对工部还是有信心的。
没有后世的那种开阔的眼界,但做事还是很踏实,有很多东西只需要提点一下,他们就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把目光转向毛澄方向,发现这老头靠着椅子,半眯着眼,脸上带着笑容好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毛卿,礼部今年京畿地区修建学堂的速度有点慢,各地入学孩童情况并不理想,你可有良策?
“啊?”其实毛澄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来面圣,只能保持一个认真负责的样子。
近来心口时不时的疼痛,他在衙门坐堂也基本上不管事。就连各位王爷进京的事宜他也让左右侍郎带着人去奔走。
刚刚皇帝和费宏,陶琰相谈甚欢,那些事情根本和礼部搭不上边,他就在神游天外。
准备出了豹房让御医看看他的病。
皇帝现在视事,有些东西可不能推脱。实在不行,就正好借病辞官回去暂时躲过这一劫!
很快就反应过来,陛下这是对礼部不满意。
京畿地区在普通百姓中推行蒙学这个事情进行的不怎么顺利,各地若有若无的阻力化作无形的手无处不在。
也有一些百姓不愿意自家孩子去学堂,要送去县城的学堂不说,还让家里少一个半劳力,十来岁能帮家中干很多的活了。
皇帝重视,他其实也比较关注,但对下面的人不用心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帝内帑出钱想要普及蒙学的出发点肯定是好的,可民间士绅不大愿意,哪会愿意自家孩子以后多了无数的竞争对手。
可这理由又不能对皇帝明说。
毛澄啊了一声之后一下子就愣神片刻。
亏的是积年老官僚,对于这样的事情回答起来,信手捏来的理由很是强大,睁开半咪的眼睛,笑着回话。
“陛下,京畿各县的蒙学是建了一些,但是愿意当蒙学先生的秀才,童生较少。年纪轻的都在为明年的乡试,会试做准备。其他一些人都是大户人家请去当了西席,要不就是去教授自家子弟。加上很多百姓家里的远,不大愿意送孩子来县城进学。”
总之就两点,一个是老师的少,有也是教族中子弟,另外一个就是人家不愿意来!
这个是明摆着的原因,大家也都知道,,暂时没有什么方法来解决!
朱厚照没有说话,站起身来,看向窗外的鹅毛大雪被寒风吹的飘忽不定,不知道飞向何方。
对这些事情心知肚明,锦衣卫早就查了个底朝天,年中还去通州那边实地走访过。
毛澄说的情况属实,可却没有想过任何一点改变。
离得远就不能把蒙学建在村镇等聚居点吗?
其实最大的难题还是缺少老师。
这个时期的读书人还真是眼高于顶,完全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态度去俯视其他人。
童生成绩好的官府还会发粮食鼓励继续读书,秀才就免了徭役,有上百亩田地能免赋税,除了自己作死,都能活的很好,完全没有必要去当什么教书匠。
后世好多年都有支教老师。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有大的改变的。
毛澄找的理由很正确,可都是能解决的,关键是他不愿意去做!这让朱厚照心中怒火中烧。
几个部堂看到皇帝起身,也跟着起身站立当场。
“按毛卿所言,就没有了解决之法?”
毛澄心中大亥,皇帝语气虽然还是和先前一般平和,可里面蕴含的意思很明显,差事没有办好,这是恶了皇帝。
解决的方法不要太多,只要下旨,吏部的考功司考满的初查,再查,通考加上一条各县需要有多少蒙学孩童即可。还有都察院的考核制度,6年一次的京察和外察。等等有的是条例来制约。
就是要有个人站出来当这个恶人,本来对各级官员的考核就不少,还加一条蒙学,这会被全大明一千多个县域的县令给恨到骨子里去。
没有人想干这样损己利人的事情,就算是利己,为天下孩童开了这个口,那也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了。毛澄希望皇帝自己能想明白,然后下旨就可以了。
都在内帑中调拨银两开蒙学,难道会想不到这些?
这可能是陛下留着的手段吧。
毛澄缓缓跪了下去,念头在脑海中转了几圈,口中声音都带着丝丝脆弱:“启奏陛下,老臣如今年事已高,身躯日渐羸弱不堪重负啊!尤其是近一年以来,微臣常常感到心区疼痛难忍,发作之时犹如万箭穿心一般,苦不堪言呐!”
“每每想到此处,老臣便深知自己已然力不从心,恐难以再肩负起为陛下尽忠职守之重任了。”
“故而今日斗胆恳请陛下恩准老臣告老还乡,让老臣能回到故乡去安享晚年,度过余生为数不多的时光。还望陛下体谅老臣的苦衷,成全老臣此番心愿吧!”
朱厚照也是一愣,老头子玩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