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不回去了！”
宋于良一把拽住程越就要回头往大门走，听他哼了一声才意识到抓错胳膊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个伤残人士！”
赶紧放开他挂在身前的右手。
程越被他这一下扯得冷汗都冒出来了，挤出声音：“去开车……”
宋于良有些心虚就没再多说。
坐上车以后，“程主任，知道你手不方便开车，我可是一回来就赶紧来接你的！”
程越回了句：“你倒是说说我这手是怎么就不方便开车了的？”
宋于良再次心虚，嘟囔道：“我练习个挥拍谁知道你在后面啊……”然后赶紧转了个话题，朝前努努嘴：“你看斜对面那辆白色的车，那就是程薇的。”
又按下窗示意他看旁边灰色车。
“喏，这是那棒球帽的。”
程越收回视线：“还不走？”
宋于良表情瞬间丰富起来：“急什么！既然你不想进去，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着。我有预感今天这里绝对要发生点很有意思的事……”
程越眉头一皱正想说话，宋于良转头就严肃道：“欸你怎么回事啊！师母肯定是有让你照看小孙女的。我这次回去她都让我帮忙留意着点，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她。我看她是担心小孙女跟她不亲近，遇着啥事儿也肯定不会跟她说……”
“唉也能理解师母的心情。她是很想跟小孙女多亲近亲近的，但又怕引起她的反感，毕竟也没养育照顾过她……”
程越安静地听着。
然后说了句：“但这些跟你在这儿偷偷摸摸地偷窥人家有什么关系吗，宋医生？”
宋于良被口水呛到：“咳咳……”
“什么叫偷窥！”
“我在自己车里坐着怎么就叫偷窥了！再说了，这程薇明摆着跟小孙女不对付，我们自然是得帮着了解下情况了！”
见程越没说话又接着，“咱们昨天不还聊过这事儿吗？那个傅华宁肯定是对小孙女有那么点意思的，这程薇又明显跟他有些纠葛……”
“我现在是觉得这两人指不定还真谈过恋爱，不然哪能突然撕逼成这样啊！”
“所以这就是个三角恋的故事，程薇对小孙女那肯定是不怀好意的。既然咱俩刚好遇上了她这件不寻常的事儿，就该帮忙看着点，不然师母那边也不好交代！”
宋于良说得义正言辞，但程越听完后却淡笑一声：“宋医生，你对科研和临床但凡有对娱乐八卦一半的上心，发表的ScI估计都能单独出刊了……”
“咳咳……”
宋于良再次被口水呛到。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程主任！这几天师母也没少给你打电话吧？照理说，你怎么也该比我更关注小孙女溺水这个事情才对，但现在看来你是完全没上心啊？”
程越沉默着没接话。
宋于良斜眼瞥他：“看你这个样子，不会连问都没问人家一句吧？我都还发信息去关心了一下情况呢，你可真是……”
程越开口：“问了的。”
“这才对嘛！”宋于良拍他一下，“老师和师母对咱俩那可是有再造之恩的，又中年丧女孤苦半生，就只这么个小孙女能有点精神寄托了。咱们怎么也得上点心照看一下，人家一个孤女无依无靠的……”
“她有哥哥。”程越打断他。
宋于良噎住。
憋了几秒才开口：“也是哈，她还有两个哥哥呢！说起来，这一起长大的跟亲兄妹也没啥区别了……”
“不过，即使小孙女有人照看，那咱俩也还是应该关心一下的，怎么说也……”
“你能不能换个称呼？”程越再次打断他，眉头皱得很严肃，似乎忍很久了。
“啊？”宋于良愣了一下，“那叫什么呀？
“乐乐？跟着师母叫？”
“tG妹妹？这太奇怪了吧！”
程越拧开瓶矿泉水没搭话。
“还是叫小师妹吧！听着亲切一点……”宋于良拍板决定了。
程越提醒：“不是同门。”
“那要按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高一辈？那她得成小侄女了，没大几岁呢这不是占人便宜吗！”宋于良翻个白眼。
天色渐渐暗下来，两人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而在住院部一楼卫生间的程薇，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也逐渐耐心耗尽。
又有两个人说着话走进来时，她阴沉着脸转身进了隔间，再次发送了一条信息。
十分钟后终于收到许露的回信——
“17楼b区，员工通道，消防间。”
程薇疾步从中间围着人的护士站走过后，旁边长椅上戴棒球帽的男人站起身。
又等了十分钟，消防间的门才被人从外推开。程薇看着进来的许露冷声：
“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许露没理会她的讽刺，皱眉：“你坐的货梯走的员工通道吧？”
“这还需要你说吗？”程薇冷脸。
“是方池的人送我到医院的，除了门口两个保镖，还有个护理人员在病房里。”
程薇脸色微变：
“你过来的时候没人看见吧？”
许露没有回答她只缓缓开口：“薇姐，我们几个把事情认下了，以后在方池那里可就都没路走了。只希望你能念着点姐妹情，尽快兑现之前的承诺。”
“这是自然。”程薇淡淡道。
“不过，南山那天晚上发生了些什么，你不仔细跟我聊聊吗？”
许露神色微敛：“当时是Vivi出来清场的，后来也是她在善后，tG还拿到了监控，还有这两天爆出来的‘溺水’视频……”
“薇姐，事情到现在，你觉得我难道还敢把方池也扯出来吗？”
程薇轻笑笑：“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想了解下情况，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的。”
“况且，方池一向谨言慎行、明哲保身，哪里会管这些闲事，你是想太多吓到自己了。他放出‘溺水’视频不过是因为怕tG妹妹那边直接把拿去的监控曝光，让大家注意到告别会上有摄像头这件事而已。”
“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有几天风波也就平息了，你不用担心太多。到时候我来安排几个饭局，有好些口碑不错的编剧制片人都可以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许露沉默地听着。
门外不远处员工通道的转角，一个戴棒球帽的身影闪过，发出信息——
“住院部17楼，消防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