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小米借着要跟阿灵讨教医术为由,把阿鹤叔与阿兰婶子夫妻、阿灵给请了来。
阿黑自然是担忧阿灵被拐跑,颠颠地跟来了。
“很好,人齐了,荀老头,说事吧。”秦家宅铺,门窗都关好后,秦小米道。
荀老头把他怎么发现大寨主有病的事情说了,还给递上刚写出的治疗方案:“四个药方,两个内养的,两个外调的,你们瞅瞅,一瞅就知道方子管用。治不治得尽快决定,晚一天,湿邪气就多腐一分。”
阿黑急忙把药方抢走,可定睛一看,是一整个抓瞎,只得把药方递给阿鹤叔:“阿叔给瞅瞅,上头写得啥?对我阿爷可是真管用?”
荀老头瞅他一眼,原来是个文盲,倒是跟他智商很配。
阿鹤叔接过药方,一张张、一味味药材细细的看起来,越来越激动,最后差点给荀老跪下了:“您老是救了我们三成山民啊!”
“有了这些药方,我们山内得死肤症的人就有救了!”
一通百通,这药方既然能救大寨主,就能救所有被湿邪气腐身子骨的人。
“这是大恩,我替山民们谢谢您老!”阿鹤叔跪下,要给荀老头磕头。
“停住你个杀千刀的,你是想坏老夫功德啊!”荀老头急得跳到姜大郎身后去,让姜大郎帮他挡住这一劫。
阿鹤叔被吓得直接弹起来,茫然问:“咋,咋了?”
秦小米:“阿鹤叔别管他,他拜祖师爷的,所以时常发个癫,但你不用跪谢他,真要谢,就在谈判时,给予我秦家多些利益。”
阿灵:“我本来挺感动的,听你这么一说,我是感动不起来了。”
秦小米瞅她:“别感动,咱们讲利益就成。”
讲感动的都是想白嫖,可不兴讲。
阿灵真的噎住了,最后是给了承诺:“要是方子真管用,我们就认下这个人情,谈合作时会让利。”
秦小米满意点头。
阿兰婶子一直沉默着,此时,看向阿鹤叔、阿黑阿灵,问:“可要说?我觉得是时候了。”
阿灵他们自然懂得这话的意思,是点头:“我赞同。”
阿黑也同意:“救我阿爷就是我恩人。”
秦家的好,他会记住,也会报答,但姜大郎还是那么讨厌!
四人都同意后,阿兰婶子就把山内的矛盾,以及她们与大寨主的计划给说了。
秦爷爷秦奶奶听得惊了,这种山内秘辛,是我们能听的?
秦小米直接道:“这是你们山内人的事儿,与我家无关,我家只是想跟你们合作,置换山内的厉害医术与药材而已,其他的,我家都不管。”
其实,除了这两个利益以外,秦家会接待山民,还有受魏军之托,帮魏军,也帮姜大郎拉拢山民。
秦爷爷见孙女这话略无情,怕伤了阿灵她们的心,忙道:“大寨主的病,宜今早治疗,你们得尽快说服他啊。”
荀老头点头,又加了一句:“吃毒药抑制疼痛,只会加重病情,没有任何好处。”
阿兰婶子他们都惊了,这老头也太厉害,都没把脉、检查身体,只看与闻味道,就知道大寨主用了什么药。
荀老头又说:“那药是从你们那啥老祝由手里拿的吧?山内吃的人不少吧?不想死得早,就别再吃了。”
然而,不吃,哪有那么容易?
他们回山后,要是说老祝由的药吃了会短命,怕是连他们都要被山民绑了烧死!
所以只能慢慢来。
“山内都是这么治病的,大家伙也知道药里带毒,但吃了能好,大家伙是越吃越信。”阿鹤叔叹息出声,话里满是无奈。
“你们尽快说服大寨主吧。”秦小米说完,起身走了……毕竟她一点不想参与山民内斗的事儿。
阿鹤叔他们又在秦家,商议了一番,小半个时辰后,才离开。
三寨主、温婶子都没在,蒙子说:“被闻韬先生请去吃席了。”
阿兰婶子他们听后,只点点头,说知道了,就趁着三寨主没回来,去说服大寨主。
大寨主得知自己重病的事儿,被秦家知道了,是又气又急又无力……
……
秦家不管山民们怎么商议,是先过自家的日子。
“呸,老鳏夫,老牛吃嫩草,还想请老子去吃席,老子就不吃!”秦二叔又把关书吏的请帖给扔灶膛里了。
“你个逆子!”秦奶奶气得不轻,急忙去把请帖给扒拉出来,把火给灭点,啪啪打着秦二叔后背,骂道:“矫情一两回就成了,农哥儿都请你几回了?你可别作了,免得你小妹难做。”
秦二婶也劝他:“匪贼屠村那晚,关书吏是舍命杀进来救,关老夫人也帮过咱们家几次,你懂事点,别闹了,快过年了。”
秦二叔哼唧:“我还不懂事儿?我要是不懂事,早把他揍得下不来床了!”
秦二婶:“你可别扯淡了,人关书吏可是文武双全,能抗击死士的,真打起来,你才是被揍趴那个。”
秦二叔一噎,更气了。
秦爷爷走进厨房,说:“我已经让人去告诉农哥儿,你明天会去赴宴,你们郎舅俩吃一顿,你没吃上你小妹定亲宴的事儿,就算翻篇了。”
“爹,你咋能私下做主!”秦二叔还想叫唤,可秦爷爷转身走了,又把秦二叔气够呛。
不过,翌日半下午,秦二叔还是换上新衣,带着姜大郎、秦英、秦二勇、乔松果去赴宴了。
关书吏很高兴,郑重的赔礼道歉了一番。
秦二叔喝了赔罪酒,警告一句:“莫要辜负我妹,否则我后半辈子就缠着你家。”
你是鬼吗?还缠着人。
关书吏笑,保证道:“二哥放心,我定善待舒姐儿,敬她护她,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嘶,秦二叔牙酸了:“行了行了,坐下吃饭吧。”
“诶。”关书吏坐下,等秦二叔动筷后,才动筷子。
秦英、秦二勇见状,悬着的心才放心,开心吃席。
吃完宴席回家就遇见秦杰。
“二庄哥!”秦杰见到秦二叔很高兴,而他就是特地回来请他一块去韩家提亲的。
“咦,你离我远点,大男人的,别靠彼此太近。”秦二叔嫌弃道。
秦杰一点不在意他的态度,只说:“东西都准备好了,日子也看好了,二庄哥啥时候有空去韩家?”
秦二叔:“我又不是你爹,你定亲,找你爹去啊。”
不出意外的,又被秦爷爷秦奶奶打了。
秦二叔抱头鼠串,喊着:“我去我去,你选好日子后通知我一声就成,爹娘别打了!”
秦爷爷秦奶奶这才停手,又把荀老喊来,把秦杰看好的吉日给他瞧,问:“哪个日子好?”
荀老头装模作样的算了算,最后选了冬月二十八:“这个日子最利新人。”
实则是,日子都差不多,而冬月二十八这个日子不会妨碍到秦家新染料作坊大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