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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西斜,将来人本就颀长的影子拉得更长。修颀的身姿在月光下莹白如玉,明明是借来的清辉,倒把天穹皓月比得黯然失色。

白衣、白袍、白靴子,就连靴子底都是白犀牛皮缝制而成。白色发带、白色抹额。白水灵玉禁步旁的白鲨鱼皮剑鞘中,插着一口通体雪白的秘银长剑。

步履轻盈,极富韵律。禁步与剑鞘就那么紧紧贴合,但在他走动之时却从没有碰撞出一次声响。

他的脚步很慢,很稳,也很有规律。每一步落下的间隔和距离都一模一样。就像是算好了时间用尺子量着走出来的。

【元婴!洁癖!强迫症!】即便对方再怎么掩饰修为,也逃不过岳棠的破轮眼。

岳棠惊讶的盯着面前这个已经癌变的强迫症晚期患者,愣是没有从对方这张雌雄难辨的脸上看出是男是女。

碧波城里除了闭关的老城主之外,只有四位元婴。苻广陵她认识,所以此人只可能是另外三人之中的一个。

来之前洪天放曾说过,凌波芙是个白发女子,而这人虽然看不出性别,好在他的头发是黑的。

所以直接排除掉一个错误答案。那剩下的就只有张行俭和楚阳了。

【他到底是楚阳还是张行俭?】岳棠拿不定主意。

见他们两个站住没动,对面之人以为在等自己,脚步稍稍快了一些,不过每一步的间隔间距还是如尺子量好的一般,毫厘不差。

楚阳谦和含笑一揖:“广陵仙子,行俭仙子,可是在等在下?”

【啊?行俭仙子?莫非我现在这张脸的主人就是张行俭?哎呦呦,这下玩大了!】

岳棠的小脑袋稍微转动,马上就明白了苻广陵和张行俭之间的关系。想不到自己居然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整个东洲都以为这两人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因为她们在人前一直就是如此表演的。谁能想到一对不死不休的对头私下里居然是一对好闺蜜?

“额……我们只是晚饭吃得有些撑,出来散散步,顺便消化消化。你楚先生自去忙吧,我们还有些私事要解决。”

“哦,既然如此,两位请便。”楚阳没多细问,天下皆知这两位见面必打,她们所谓的私事除了打架应该就没有别的了。

林央从始至终面无表情未发一言,好在苻广陵平时就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所以也没有引起楚阳的怀疑。

见楚阳从两人身边擦身而过,岳棠一使眼色,示意林央赶紧走。林央亦知此地不宜久留,迈步刚要走,忽听背后又传来楚阳的声音。

“广陵仙子,在下之前的建议不知你是否考虑过?”

林央根本就不知道两人之前谈过什么事情,他更不可能替苻广陵答应任何许诺。若是因此导致将来东窗事发,他的计划就会全盘打乱。

“有些事情你与我说没有任何意义。”林央仔细学着苻广陵的口气,给出了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不管对方想说什么,总之先搪塞过去再说。

“没有意义的事情很多,每一样都有人在做。有些事情看起来没有意义,但是却非做不可。此事干系重大,希望仙子仔细斟酌。”

“再说吧。”林央可没有心思打听他们之间的事,天就快亮了。在天亮之前,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楚阳似乎早就猜到是这个答案,但还是不肯死心,又问了一句:“行俭仙子,你意下如何?”

“我?我跟她一样。”

“哈哈哈……”楚阳摇头苦笑,“那好吧,两位慢走。”

岳棠松了口气。

要是其他元婴修士她也不惧,可面前这个楚阳却是个先天道体。差距一个大段位,自己的体质和功法在对方面前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真要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动起手来,她和林央恐怕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这下终于能走了吧?】岳棠暗自想着,刚要迈出脚步,头顶上一阵寒风扑来!

长长的紫衣蓝衫裹着挺秀身姿迎风乱舞,银白长发披肩而落。蓦然回头,竟又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我去,还让不让人走了?不过话说回来,修真界难道还有第三种性别?连续见到两个人怎么都长成这样?】

楚阳和凌波芙同样都是雌雄难辨,但其相貌区别还是很大的。楚阳细眉长目,是一种飘逸出尘之意。而凌波芙则是刚毅阴柔兼具,自带一股上位者的霖霖霸气。

“哼!”凌波芙狠狠瞪了林央一眼,转头看向岳棠,“张行俭,有件事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岳棠急着要走,只要对方不是来找她打架的就行。

“不!”凌波芙横胳膊将岳棠挡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两天我一直呆在碧波城没有出去,这个你是知道的。”

“啊,对……对呀!”岳棠说着推开凌波芙的胳膊又要走,手腕突然被对方拉住。凌波芙的手就像一双铁钳一样,看样子如果岳棠不听她把话说完,她是不打算松手了。

元婴修士的手段诡异,如此近距离被抓住手腕,倘若对方要出手,双方都没有任何周旋的空间。除了硬拼别无选择。

这种情况显然对刚刚晋升到金丹期的岳棠更为不利。

林央眼中杀意顿生,刚要出手就看到了岳棠的眼神。强自忍住拔剑的冲动,等待着凌波芙的下一步动作。

“在青川峡截杀九鼎山船队的人根本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真凶我已经查清楚了,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岳棠不需要对自己的话负责任,所以什么都敢说。至于善后工作,那就让张行俭和这位凌护法自己掰扯去吧。

凌波芙原本还打算再拿出点证据自证清白,如果张行俭借此机会敲竹杠,她也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看来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了,张行俭的动作比她还快。

【想不到九鼎山在此地的势力发展得如此恐怖。从事发到现在一共才多长时间,她这就把真凶给查出来了?好厉害的手段!姓张的,你这是在敲打我吗?一百年前我输给你半招,现在谁胜谁负还不清楚呢!】

凌波芙从岳棠的话里感受到一丝敲山震虎的意味,眼神突然变得极其凌厉。

这瞬间的变化把岳棠吓一跳,顿觉一道森然杀意从手腕扫过全身,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暗道:【我不是都说了原谅你了?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

凌波芙只是稍稍释放杀意,她面前的“张行俭”就吓成这副模样。这次交锋显然是她最终找回了场子。凌波芙不禁洋洋得意。

凌波芙松开手,岳棠撒腿就跑,两人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中。

“哈哈哈……什么九鼎山第一高手?也不过如此!”

要是张行俭只有这点胆量,就算与苻广陵联手她也不惧。凌波芙站在原地未动,她想了很多。就连与那两人交手时的应对之法也思量出个大概。

正想着,街角处人影闪动,张行俭又回来了。不光是她回来了,身边还多了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是陈伯岐!

她注意到了张行俭怒气冲冲的表情,这样子分明就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架势。对方刚刚不是说好了不追究自己的吗?怎么又带着这个老不死回来了?

“凌波芙!你偷袭我陈师兄,这件事咱们是不是要好好说道说道?”

【什么情况?】凌波芙的脑子有些乱,【她刚刚说过的话转头就不承认了?这贱人竟如此卑鄙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