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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小九、豆豆和皇后在闲聊的中途,屏风后的里屋传来雪拉的尖叫声。

“雪拉你干嘛,吓死我了。”

寻着帕加索斯的声音,小九和豆豆带着皇后缓缓走过屏风后,进入里屋之内。

此时零壹躺在床铺之上,包包跑到了零壹床铺的里侧,口中嘬着零壹的手指头,大尾巴兴奋的摇晃着别提多开心了。

帕加索斯则骑在零壹的小腹上,趴在零壹身子上,霸占着零壹的胸膛,还恶狠狠的看着雪拉,雪拉则站在床铺边,一只手微微捂着嘴巴,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床铺上的零壹,右手微微朝前指着。

顺着雪拉的指尖,能看见零壹暴露在被单外的另一只手,雪拉捂着嘴警惕道:“小壹,小壹的手指头刚刚,好像动了。”

“什么?主人的手指头动了?我怎么,没看到?”帕加索斯听到这一消息,赶忙查看着零壹的手臂。

包包在这时突然吐出来自己手中嘬着的手指头,笑道:“啊?我嘬着的这根嘛?”

“……你够了包包。”帕加索斯和雪拉异口同声的吐槽道。

皇后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来到零壹的床榻边,小九和豆豆也紧跟其后,皇后来到雪拉面前询问道:“真的么?小壹真的动了?”

豆豆在一旁质疑道:“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前几天就听雪拉姐在说小壹的手指头有动,但我们守了好久都没看到啊。”

“但刚刚小壹的手真的动了。”雪拉斩钉截铁的肯定道。

豆豆还想说什么反驳雪拉,但小九伸出手搭在豆豆的肩上说道:“若出现幻觉,那也只能说明我们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零壹能苏醒,这是好事;若不是幻觉,那更是好事儿了。”

可就在这时,零壹的手指再次弹动,瞬间勾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这回不单单雪拉看到了,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零壹的手有了知觉。

“小、小壹,小壹……”皇后在一侧既急不可耐却又担惊受怕,时隔一个月总算苏醒,换做谁的故友都会激动,更别说零壹还是自己故友的孩子了,自己待他就好似自己的第四个孩子一样。

却自然也担惊受怕,因为零壹一个月昏迷,身体自然虚弱,皇后也害怕自己一时激动,将零壹惊醒,到时候怕会演变为“惊喜变惊吓”的场面。

“唔……”零壹的嘴唇边突然吐出个声儿。

瞬间激起帕加索斯和包包的惊呼,但就在二女惊呼的刹那,小九和豆豆出手,立马捂住了两人的嘴巴。

“嘘,安静,免得吓着小壹。”小九苛责着怀中捂着嘴巴的帕加索斯,眼神凌厉的扫过身侧,落在被豆豆捂住的包包脸上,包包也是连连点头,不敢多说什么。

“唔……好亮、这里是、哪……”零壹的嘴唇嗡动,总算能吐出几个字儿了,“身子,好重……什么东西。”说着,眼睛缓缓睁开,在睁开的刹那便看见了众女围在自己身边,守着自己。

终于,在看见零壹双眼睁开的刹那,所有人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宛若滚石击破堤坝一般,泪水决堤而出,喷涌不止,小九在一旁掩面抽泣,反复确认着零壹是否真的苏醒了:“小、小壹……”

“我在呢,在呢,怎么了你。”零壹似乎有些疲惫,但还是尽力挤出了个笑容,好奇的看着小九,还想询问小九是什么事惹得小九如此痛哭流涕,可不知怎的,自己的身体居然连说下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小壹醒了!”雪拉顿时惊喜的大声尖叫着。

“主人!”帕加索斯大叫着,第一个扑到了零壹的怀中。

“小壹!”其余众女除了皇后以外,不约而同的一齐扑到了零壹的床榻之上,各自抱着零壹身躯的一部分,大声抽泣着。

但这一重逢的景象,却惹得零壹一时间有些适应不来,或许是长时间的昏睡,自己的身体体能有些下降,在加上众女不约而同的压在自己身上,顿时有股窒息感自上而下的压在零壹身上:“诶、等下等下!啊,重啊……”

“小壹!!!”所有人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好似要将自己一个月以来的担惊受怕一鼓作气全部喊出来似得。

……

良久,抽泣声才渐渐平息。但帕加索斯和包包无论说什么也不肯放开零壹的左右手,就这样一左一右坐在零壹的床上。

而零壹经历了一个月的长久沉睡以来,身体机能瞬间下降了好几个档次,哪怕现在苏醒,依旧没有下床的力气,被帕加索斯和包包搀扶着,坐在了床上,枕头竖放于腰后,倚靠在枕上。

小九、雪拉和豆豆站在床边,腾出位子让皇后坐下,三人脸色都挂着少许潮红色,这还是他们头一回在外人面前失态,展现出她们对零壹依赖的一面,像是认错的孩子一样,一排展开,低着头,不敢看皇后。

但皇后却没想责怪她们的意思,相反看到她们如此担忧零壹,脸上一直挂着姨母笑,欣慰的看着众人。

“我、睡了多长时间了。”零壹的感觉上似乎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但从大家伙儿的反应来看,好像自己睡了很久一样,加上自己身体异样无力,像是许久没锻炼、活动过的感觉,酸痛不已。

“主人你睡了一个月了!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啊!”帕加索斯嗔怪的看着零壹,好似一个孩童找大人告状一般。

零壹听到这一答案后,先是震惊,随后又缓和下来:“是么,一个月了。怪不得我现在浑身无力,难道是在和恶魔族的家伙战斗时太疲惫了么。”

“现在啊,皇城各处都在流传着你的传说。”皇后说着,故作嗔怪的伸出食指,重重的点了点零壹的额头,“你这坏小子,居然安安稳稳睡了那么久,可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就是就是!”皇后刚说完,众女突然齐声抗议着。

零壹也只好一脸赔笑的说道:“哎呀,错了错了,没想到那个“时光轮转”使用过后,我会昏迷过去啊,当时可是连龙儿的魔力都被抽干了。对了龙儿,你怎么样了现在。”

“龙儿?”皇后听到零壹嘴中讲出一个陌生的名字,疑惑的询问道。

而零壹的左边脸颊即刻覆盖上一层雪白的薄雾,少许鳞片缓缓浮现在零壹的左侧脸颊与下颚,左眼瞳孔由黑变蓝,额首还有一只鹿角虚影缓缓浮现。

“舒服多了,还好是在小壹体内,恢复也能事半功倍,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能不能醒来呢。”零壹的口中突然吐出一个女性的声音,让皇后瞪大了眼睛。

“说什么傻话,我会让你醒不过来么。”零壹的声线又恢复了原样,嗔怪的回怼着龙儿。

“嘿嘿嘿,那是那是,我知道小壹最好啦。”零壹的声音又变回了女性,乐观开朗的笑道。

看到这一幕,众女都习以为常了,但皇后却震惊的捂住了嘴巴,询问道:“小壹,你、你的声音……”

“嗯?哦,我、额……”零壹这才想起来皇后还不清楚龙儿的现状,想解释但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既想解开皇后的误解,却又担心皇家觊觎身为龙族遗孤的力量。

可思索半天也没有什么能够解释的话术,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后眼神坚定却面色苍白的看着皇后:“皇后娘娘,她的存在是我的秘密,我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她。”

皇后愣愣的看着零壹,此时的零壹面色惨白,四肢无力,甚至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能够倚靠在枕头上,坐在床上,还是靠帕加索斯和包包的搀扶。

就这样弱不禁风的状态,却为何双眼是如此的炯炯有神,仿佛就算眼前有千难万阻、千辛万苦,也要朝前迈出脚步,哪怕每一步都沉重无比、满是泥泞,也要不断朝前迈进。纵使粉身碎骨,也要达到目标的那种坚毅。

那双眼睛中既有雄鹰般的锐利,也有巨龙般的神威。是一对受到千锤万凿的淬炼之后,涅盘重生的眼睛。

仅仅因为和零壹对上一眼,皇后仿佛看到了一座巨大的高山屹立在自己面前。她能感觉到山顶上的人在注视着自己,审视着自己,在用眼神警告着自己,不可再朝前一步。

可自己在山脚下朝上眺望,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见山峰之顶的那个眼神,甚至连人影都没有捕捉到。

“好。”皇后已然被零壹瞪的不敢讲出半个“不”字,脑袋已然反应不过来当前的情形,只会不由自主的点头答应了零壹。

而得到皇后的认可后,零壹突然闭上了双眼,那对高山一般的压力在瞬间消失,竟然顷刻间变成了一片静静的湖水,波澜不惊。

而在湖面的中央,零壹静静的站在那儿,微笑的看着自己,那股平易近人的感觉,竟与自己儿时的玩伴相差无几。

回过神,零壹已然倒在了背后的靠枕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着,众女再次发觉了零壹的异样,纷纷朝前靠拢,围住了零壹的床榻。

“小壹,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醒来还没适应。”小九慌张的询问道。

“主人,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吃力啊。”帕加索斯的眼睛都湿润了,她害怕一个月的等待终于等到了自己主人的苏醒,倘若这时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零壹疲惫的伸出手,轻轻搭在帕加索斯的脑袋上,缓缓来回轻抚着,安慰着帕加索斯的情绪:“我没事,应该是身体刚醒,一时半会儿没适应过来而已。”零壹缓缓睁开双眼,用尽全力挤出微笑,想让众人不要担心,但几乎所有人都能察觉到零壹那如山般沉重的压力与疲惫。

想让零壹休息,但没有任何人敢开这个口。

额首渐渐有少许汗滴留下,零壹强撑着身子,缓缓将身子挪开倚靠的枕头,看着皇后担忧道:“皇后娘娘,一个月过去,圣地如何?皇上的病情呢?”

皇后看着疲惫不堪、大汗淋漓的零壹,微笑道:“你放心,皇帝身体好着呢,不然我怎么可能会有空来看你呢。你看你这么疲惫,要不还是先躺下休息休息吧。”

“撒谎。”零壹毫不犹豫的讲出两个字,“先前,我为皇上指明病症时,皇上就已经病入膏肓,若不是我用圣女印记展开的治愈结界,仅仅七日就可夺了皇帝的性命。但就算我施展后,也只能做到迟缓,最多也只能维持一月有余,如今一月已过,皇帝体内的病症已无法压制,怎会好呢!”

零壹大汗淋漓的大口喘气着,一口气将内心的顾虑一次性讲完,可现在的身躯却不允许他如此动怒,好在用双手支撑着上半身,以至于不会瞬间倒在床铺上。

皇后看着零壹,满眼心疼,但眼神中却又流过一丝忧伤,那是一种明知症状,却又无药可医的无助感。

偌大的房间内,仅仅响着零壹粗大的喘气声,众女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几乎都挂着愁容,低着头,皇后更是如此。

皇帝的身子,真的如皇后所说么?恐怕这件事骗骗普通民众倒是不差,但骗不了零壹。

在零壹初次见到皇帝的那一刹那,零壹就已经用龙神之瞳诊断了皇帝体内的病症,对于皇帝的身体状况,除了皇帝自己以外,或许只有零壹最清楚不过了。

皇后在这一个月里几乎天天都要来这儿拜访零壹,一来是真的担忧零壹的身体状况,哪有人睡觉能睡那么久的,二来自然也是因为皇帝,而能救皇帝的药物,依旧未能调配出来,目前只有传闻中容纳万物的圣地之内,才可救下皇帝的命。

但圣地从何而来,皇帝皇后再清楚不过,若只是普通器皿,任何人都可进入圣地寻得,可目前能治疗皇帝的,只有那名被零越封印在圣地之内的少女才可拥有那股医术。在皇帝成就大业前,自己就曾拜见过她的医术,足以生死人肉白骨。也因此,军中各营都尊称她为圣女。

可要带她走出圣地,就必须要解开她的封印。也正因为零壹是零越的孩子,拥有圣女印记,才有可能解开圣地内圣女的封印,毕竟那封印也是零越设下的。

所以才千里迢迢前往零越的原先故土,无名村寻找零壹,碰巧诺德镇爆出击杀哥布林之王的壮举,这才改道优先前往诺德镇。

可皇宫遇袭,零壹陷入沉睡,一个月有余,圣地的大门早就关闭了,想要等它开启又不知猴年马月了。

皇后既担忧丈夫的身体状况,却又担忧零壹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住这个任务,此时的零壹已然孱弱不堪,若是再解开封印,让零壹如今孱弱的身子更加弱不经风,自己又如何对得起失踪已久的零越。

“皇后,跟我说实情吧。”零壹的话打断了皇后的思绪,再次看着零壹时,零壹已然平复了呼吸,再次挤出微笑,想让皇后信任自己现状的身体。

可再怎么挤也是挤出来的微笑,看着零壹苍白的脸色,皇后满是自责,缓缓站起身,背对着零壹:“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母亲的苦心呢?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如何跟阿越交代,你和阿政阿武同辈,纵使你母亲失踪,我也早已认你当亲儿子看待,你怎么能这么逼我呢?”

“因为我答应了皇上。”零壹再次建议的说道,“准确来说,并不是因为皇上的身份,而是我答应了一个人一件事,我就必须要完成。纵使要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义不容辞。若这件事我做不到,在先前就不要高估自己,轻易答应;若这件事我做得到,就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无论如何也要做到。”

不知不觉间,皇后的耳畔似乎传来了零越的声音,那股坚定的声线和零越如出一辙,仿佛零越就在自己身后一样。

“这是我的决心,您难道不懂么。”零壹讲出来虚弱的声音,却字字铿锵有力,宛若一口洪钟在脑海中敲响一般,如雷贯耳、余音绕梁。

皇后突然间回过身,眼中早已湿润,还没等零壹反应过来,突然跪在了地上。

“不、皇后娘娘您干什……哎呀!”零壹还想跑过去搀扶皇后,可谁知刚一下床站起身,双脚却使不上力气,径直摔倒在地,跪倒在了皇后面前,捂着额头,“啊、疼疼疼……”

看着零壹笨拙的缓缓爬起,皇后原本沉甸甸的心,总算轻了少许:“你这孩子,还是毛毛躁躁的。”

零壹捂着脑袋,缓缓坐直身子,尬笑道:“毕竟,哪有皇家向我们庶民们跪下的。这、倒反天罡了吧,论谁都吓一跳。”

皇后摇摇头,笑道:“你这孩子,不仅仅长得和你母亲一样,连性子都随你母亲,要是你头发留长些,怕是真把你当成阿越了。”

“额、是么?应该不会吧。”零壹尴尬的挠挠脑袋。

皇后双手交叉抱在胸口,傲气道:“谁说不会,当年你娘把我全身上下摸了个遍,还教我不少房中术,不然你以为我家死鬼为什么不去外头沾花惹草?真的靠我管的严么?开玩笑,女人要是不能靠自己“锁”住一个男人,那你再怎么锁都锁不住。”

“啊?什么玩意儿,我娘教你什么了?”宛若一记惊雷一般,吓得零壹连连后退,“这、总不能一样吧,我冰清玉洁的,啥坏事儿都没干过啊。”

“谁说,我可是听小九讲过许多了,关于你和某个女孩子缠绵的细节方面。”

“不、误会,这是误会。小九!你这家伙居然出卖我!”

“我、我没办法嘛,毕竟皇后娘娘追问的事儿,我也只能如实说咯,要不然可是欺君啊。”

“就是就是,小壹,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冤枉人家呢。”

“我……啊!自作孽不可活啊!”

“呵呵呵,好啦好啦,聊正事儿吧。一切可要都拜托你了,小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