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的门开着,三人刚到门口就听见闫大安的呻吟声,声音已经十分微弱。
老黑抢先一步进到屋子里,发现闫大安的手仍然被钉在墙上,血都凝固了,地上流的到处都是。闫大安脸色苍白,双目微闭,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靳从风则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抽着烟。
“你简直不是人!”老黑怒骂道。
靳从风扔掉烟头,站起身来,盯着老黑的眼睛问道:“指使混混到学校欺辱学生是人?骚扰老师是人?还是把学生打的住院是人?”
田超群在来的路上已经叫了救护车了,看这个样子,闫大安的手就算不废也得落个残疾了。黄毛手握着枪一直放在口袋里,就等田超群发话。
“你空口无凭,就在这滥用私刑,你以为这是下埠区吗,可以任你妄为。这里有司法,讲秩序。”田超群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他真敢这么做。
靳从风冷笑道:“我不懂你所谓的司法,我只知道干了坏事就要接受惩罚。这次只是一次警告,如果你们还继续找麻烦,下次钉在墙上的就是你们的脑袋。”
三人敢怒不敢言,知道他说到做到。只有借机拖延时间,等着执警来。
田超群依然嘴硬道:“你说的这事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也犯不着去难为老师学生。倒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他人痛下杀手,你才是真正的残暴冷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自己做的隐秘。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再说了,敢做不敢当吗,懦夫!”
靳从风鄙夷地看着他们,突然发现了黄毛口袋里的枪,冷哼一声:“若是心里没鬼,何必还带枪来?”
黄毛心中一凛,不知道他是唬自己还是真的发现了。
田超群以为黄毛不小心露了出来被他发现了,便给黄毛递了个眼色。黄毛一把掏出手枪,指着靳从风。
“你小子活腻歪了,惹急了老子崩了你!”
靳从风不为所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子弹,一颗一颗扔在地上,边扔边数。
“一,二,三……七,八。”
三人不知道他耍什么把戏,均感到莫名其妙又十分不安。
数完之后,靳从风看着黄毛。
“你这枪里一共有八颗子弹,都在地上了。”
此话一出,田超群和老黑同时看向黄毛,黄毛却是一脸惊愕,他咽了口唾沫,手也不自觉地重新握了握手枪,但由于太过紧张,也感觉不出手里的枪是否真的没有子弹。
他声音嘶哑道:“少在这唬人,信不信我开枪啊。”
靳从风做了个随便的手势,黄毛一抬手,对着天花板扣动了扳机。接连扣了好几下,都没有子弹。他脸色煞白,颤抖地对田超群说道:“这……明明……原来有子弹的……”
老黑狠狠地啐了一口:“我早就说过,这人会妖法!”
“你想怎么样?”田超群强装淡定,意在拖延时间。
靳从风用读心术已经识破了他的伎俩,也知道他通知了执警机构。他冷哼一声:“如果你们不再继续找麻烦,此事到此为止。但如果你们不知收敛,就不是废一只手这么简单了。我不是威胁你们,杀了你们,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呼啸的警笛声由远而近,田超群松了一口气,只要执警到了,就不怕他嚣张了。
靳从风倏忽而至,挥手将三人击晕,然后潇洒离去。
大批执警包围了公寓,谷皓拿着高音喇叭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放下武器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公寓内鸦雀无声。
谷皓又喊了一次,还是没有人响应。他对身边的执警做了个手势,三名执警破门而入,却发现地上躺着三个,墙边躺着一个。屋里再也没有其他人,谷皓见窗户紧闭,狠狠地咒骂了一声。
靳从风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靳从云正在门口坐着,见到他回来长舒一口气,跳起来拉着他的衣袖,关切地问道:“没事吧,哥哥,你走了之后,大家都很担心。快上去吧,刘院长和九庄老师都在。”
“九庄老师也来了?”
“嗯,她还做了一桌子好菜,说要感谢你呢。”
进门的时候,刘雨真正在伏案疾书,看到靳从风回来了,冲他笑了笑,又继续认真地写了起来。
“我要严厉地控诉执委会的不作为,控诉执警机构的包庇纵容,我就不信堂堂光明大公国,号称人类文明进阶希望的地方,竟是这般藏污纳垢!”刘雨真边写边气愤地说道。
九庄雅藤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炒鸡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靳从风回来了,高兴道:“果然知兄莫若妹,我们都担心的不行了,阿云却一脸淡定。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那可不是,我对哥哥那可是信心十足,这世上就没有哥哥办不成的事,是吧,哥?”
靳从风没有理会她,伸手接过九庄雅藤的炒鸡,笑道:“说来这件事,还是因我而起,连累老师和学生们受欺辱,实在对不住。不过没有下一次了,请你们放心。”
九庄雅藤努努嘴:“呐,听见了?你男朋友都这么说了,你还在那写什么劲,赶紧过来吃饭吧。”
九庄雅藤做了一些自由邦域的特色菜,几人都没有吃过,纷纷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一桌大餐很快就被风卷残云解决了。
九庄雅藤开玩笑道:“雨真,你可得好好看好你家靳从风,别让他去自由邦域,不然被人抢亲了,哭都没地方。”
刘雨真扑哧一笑:“我还真想见识一下呢。”
抬头见靳从风瞪了自己一眼,便朝他做了个鬼脸,调侃道:“别看他一脸正经,心里说不定美着呢。”
靳从云为哥哥打抱不平:“我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九庄雅藤笑道:“阿云,听你这话,好像有贬低自由邦域的意思呀。”
靳从云连忙摆手,语无伦次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哎,反正我哥不是……”
“哈哈,傻丫头,逗你玩呢。”九庄雅藤悠闲地喝了口茶。
“这就是地域文化的差异性,在我们看来很正常的事,放在你们现在的社会环境中,那就是不可饶恕的事情。其实说的直白点,所谓的爱情就是激素在人体内反应的过程,等激素消退,爱情就会消失。所以我倒认为,维持爱情的唯一办法就是不断尝试,让激素一直维持在一定的水平线上。”
刘雨真惊讶地看着她,感叹道:“雅藤,你这观点在武陟可是惊世骇俗啊,可别在课堂上教学生这些。”
“想什么呢,亏你还是院长呢。”九庄雅藤嗔怪道,“我再怎么着,也不能不顾当下的社会良俗。这不是咱私下聊天,随便谈谈嘛。”
“我也是学生呀。”靳从云冲她做了个鬼脸。
“去,你个丫头片子能听懂什么?赶快收拾桌子,去厨房刷碗,我们大人还有正事要聊。”九庄雅藤摆出老师的架势来,想把她打发走。
靳从云不情愿地努努嘴,但还是乖乖地收拾起桌子来。
九庄雅藤看着靳从风,怪异地问道:“从风,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靳从风心知不妙,但也不好当面拒绝,便回道:“你可以问,但我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说罢露出礼貌但非常有距离感的微笑。
九庄雅藤对刘雨真笑道:“你男朋友挺有个性啊。”
刘雨真佯装生气道:“从风,你这是什么态度,九庄老师有问必答,不许掖着藏着。”
靳从风挠挠头,苦笑道:“我这怎么感觉不是回家,倒像是进了执警机构的审讯室。”
“这就是专门为你设立的审讯室。”刘雨真忽闪着大眼睛,故意强装严肃。
“那行,你先问吧。”
九庄雅藤冲刘雨真赞许的点点头,然后煞有其事地问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特异功能?”
靳从风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闪避的眼神被刘雨真敏锐的捕捉到,她一拍桌子,厉声道:“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靳从风笑了笑,看着她俩道:“看来你俩一唱一和,早就商量好要吃定我了。”
二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靳从风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之前也跟雨真说过,我失忆了,我是谁,从哪来,之前发生了什么,统统不知道了。至于你们说的特异功能,我承认,我确实有不同其他人的能力,但在我自己都能搞清楚之前,我实在没法说明原因……”
九庄雅藤见他承认有特异功能,显得十分兴奋,两眼放光道:“我在自由域的时候,认识一个人,也有特异功能,他能不借助外力,悬空不动。那天我们在教室门口,你让我手里的文件悬在半空中,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那样的人。快说说,你还会什么特异功能?”
“你把我当成杂技团的猴子了吗,啥也会表演?”靳从风没好气道。
“我知道!”靳从云从厨房探出脑袋来。
“快说,老师有奖励。”
九庄雅藤知道兄妹朝夕相处,肯定知道别人不容易发现的事。
靳从云笑嘻嘻道:“我哥还有个特异功能,就是吃饭特别多。哈哈哈……”
刘雨真听罢,忍不住哈哈大笑。
“是的,我也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