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钱嘉先是上楼去跟赵明凯的专案组汇合，我则是跟着李金铭带上陈橙去了一趟信息部门。
果然，现在还真是不存在什么机密。
即便你用现金，位置还是会暴露的。
再怎么小心，都是百密一疏，只要想查，一定查得到。
不到十分钟，他们就锁定了这两个造假古董的小作坊老板位置。
只是因为他们现在生意做的小，而且对外界基本没有影响，所以才暂时放过。
“多谢了。”
我和陈橙记下地址之后，微微点头。
“需要我派点人协助抓捕么？”
李金铭问道。
“抓捕？我不是去抓他们的。”
我说着笑了笑，“给他们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如果他们不肯改邪归正么……”
“抓呗。”
李金铭把我想说的说出来了。
我和陈橙离开治安管理处立刻前往这两个小老板的位置。
一个在鹤州东部一个在鹤州东南的山里，位置真的是不太好找。
更坑爹的是，当我和陈橙找到这两个老板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做造假的生意了。
一个已经拿着之前赚的钱开了个快餐店，另一个更干脆，直接躲进山里的村子，买下一块田搞点农业生产。
这么算来，现在还在造假的，只有杨帆。
一来二去，算是花掉了大半的时间。
我们还是得找到杨帆谈生意。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们才再次来到杨帆那隐蔽的小作坊。
“林……沈老板……还有什么事么？”
杨帆看着我过来，脸上有些疑惑，但是，眼神中看上去还是有那么一些兴奋。
“我问你个问题，为什么要这么一直做假货？”
我说着往前走了一步，“我们找个地方说。”
“沈老板里面请。”
杨帆不敢怠慢，把我请到了院子边上的一个小房间。
里面相当捡漏，甚至都看不出来他们是搞假古董的“大生意”。
“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是对古玩有兴趣。”
杨帆说着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那时候倒是挺痴迷的。”
“不过那时候出来混，要实力，更要背景。”
“像我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人，只能干瞪眼。”
他说着叹了口气，“要是我有机会，现在说不定也是个不错的鉴定师吧。”
我之前从他这边做的假货看得出来，杨帆负责生产的假货，对于外人来说，算是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了，一般人基本看不出问题。
那些专家，可能也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看出问题。
当然，机器检测器具的年代，一下子就能辨认。
一个好的鉴定师，不一定是一个优秀的造假专家。
但一个好的造假专家，如果做正行，一定是一个优秀的鉴定师。
只有清楚古董的各种特点，根据年代特色仿制，才能做到以假乱真。
和优秀的鉴定师相比，他们的优势可能就是知道用什么化学试剂来做旧吧。
当然鉴定师是看得出做旧痕迹，可不一定知道用什么达到效果。
我除外，我师父为了让我知道假货是怎么被造成真货的，告诉了我不少造假的知识。
所以我可以自己造假，也可以分辨出造假——这属于实践出真知。
杨帆就这样，一步踏错进了造假的行业。
一开始他做的东西很烂——主要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化学物品造假。
慢慢地跟着他的师父学习，也就知道了各种作假的知识。
最猖狂的，可能是他所说的十年前，“盛况”！
那时候，他和他师傅做的假货销量最好，而且做的都是十万左右的东西，甚至还有几十万几百万高价的古董。
“后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本地人，后来治安官管理处下场来抓，整个造假的行业就凋零了。”
杨帆说着又叹了口气，“我师父就是那个时候没的，手下这么打一帮兄弟，总得有个活路，所以我就带着他们开始继续做这些。”
根据杨帆说的，他只会跟一些熟客做生意，造假的东西，也都跟我差不多，天价的玩意儿，在他这儿，花个十万二十万的就搞定了。
当然也负责给一些想要炫耀的人搞假古董，这个价格就便宜一些，根据货物而定。
“以前是喜欢古玩，现在么……如果不是为了生活谁想要搞这种事情啊？”
杨帆说着，微微低下头，“咱就这手艺，别的也不会。”
说完，他抬起头，露出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
“沈老板，不知道这个回答你满意么？”
我看到他的眼睛——应该没有说假话。
“如果有走正行的机会，你会走么？”
我思索着问道，“可能不会像想在一样一次生意就几万甚至几百万，但是很稳定。”
“如果有正行还能稳定赚钱，谁愿意铤而走险？”
杨帆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你也知道，我就会这活，别的也没有什么能力。”
“在富民花鸟做这些，有没有兴趣？”
我觉得是时候了，杨帆算是想跟我搭上关系——应该是以前看到的没有实力没有背景的人太惨。
所以跟我这么敞开心扉就是想要靠上我这座靠山。
“富民花鸟？”
“沈老板，你是疯了么？”
杨帆说着露出了一副嘲笑的表情，“你不如直接让我去找治安管理处来的实惠。”
“吃牢饭，总比在富民花鸟被打死好。”
他补充了一下。
“富民花鸟，可以做这个，而且不会被打死。”
我缓缓开口道，“我没有开玩笑，也没有疯。”
“那……”
他的脸上从嘲笑变成了不解，“为什么？”
“还记得我上午跟你说的么？”
我缓缓开口道，“这是现代艺术品。”
“假货就假货，叫成现代艺术品也就好听点。”
杨帆微微摆手，“总不能又当又立的。”
“假货，是相对于真货，对吧？”
“假货真买才是问题的根本。”
我解释道，“那么，我直接当做艺术品卖，买家清楚明白，也不会当真品，有什么问题？”
经过我这么解释，他才恍然大悟。
“我有一个项目，是扩大古玩影响的，需要你这样能够做艺术品的。”
我急着开口，“我再问一你一次，来富民花鸟，你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