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奉承我，沈凡我知道你是站在七舅爷这边的。”
突然洪阳开口道，顺手拿出一包烟，“抽么？”
我抬手拒绝，他便自顾自抽了起来，“你不要以为我跟刘青忠那么傻。”
“你就算帮我，也会让苏小姐当上会长。”
洪阳露出一副门清的样子缓缓开口道，“不过我没得选，我只能站在你这边。”
果然，能在七舅爷身边跟着这么久的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那么，既然洪老板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拉拢我？”
既然大家彼此都清楚，我也不遮遮掩掩了。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手段。”
洪阳笑了笑，“是不是值得我帮你，而且苏小姐当时掌管七舅爷生意的时候，我可是都看着呢。”
加上他给我透露的眼神，言外之意，他知道苏雨有能力管理七舅爷的生意。
“我明白了，既然我们心知肚明，就敞开说。”
我微微点头道，“洪老板有什么打算？”
“团结。”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我跟在七舅爷手下这么久，没理由不让我当这个领头人。”
“这么说，我们谈不拢咯？”
“那谈何团结？”
我缓缓开口，看他这样子，我已经做好被他扣住的准备。
“听我说完嘛，我可不是敌人。”
洪阳缓缓开口道，“我和苏小姐争，那就是七舅爷本家内部的事情了。”
“在此之前，我们的利益应该是一样的。”
说着他露出微笑，“腾云和二马。”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就是在摆平腾云和二马的势力之后，我辅佐的苏雨再和他争。
加上洪阳所表现出来的气质，确实有几分大将之风。
至少他拎得清情况，知道该团结谁，该对付谁。
“都是七舅爷本家的人，争夺这种事情总得等到事情平定以后。”
洪阳继续解释，“现在我可以跟你约法三章，我可以帮你，但你最好别把我当成什么忠臣。”
虽然洪阳必反已经被我猜中，不过他这般光明磊落，也确实值得去争夺一下管理七舅爷生意的宝座。
“如何？”
“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拒绝我这么一个短时间的朋友吧？”
洪阳缓缓开口道。
“成交，在腾云和二马摆平之前，我们不会相互对付。”
我点头道，“但是摆平之后，我们就各凭本事。”
这样明说了，对之后也许更好。
我不用给洪阳摆一道，也不用被洪阳摆一道。
“哈哈哈，孙录龙果然没有收错这个徒弟。”
洪阳笑了起来，“我想听听你们的计划。”
“当然，相对的我也会把我的计划拿出来。”
他补充道。
“古玩协会会长，拿下腾云，最后摆平二马。”
我只是说了一个大纲一样的计划，具体怎么做，还得看情况。
“不错，我也是这么准备的，不过腾云是个墙头草……”
“就算他点头站我们这边，不摆平马元和马义，他也会在暗中见风使舵。”
洪阳分析道，“主要的精力还是在二马身上。”
“一样。”
我点头道。
洪阳见过的世面不少，智慧也不错，能看清局势，对于一般的老板来说，已经很不容易。
“这是我们的密约，之后我会跟你们相互配合，但……你无权管我，我也不会多管你。”
他继续开口，“也不用签订了，我相信你作为孙录龙的徒弟应该会信守承诺的。”
“我相信，你作为七舅爷手下最重要的老板，应该也会信守承诺。”
我不卑不亢地回敬。
“哈哈哈，你们走吧，之后就等消息了，我估摸着葬礼也就这几天的事情。”
洪阳说着微微摆手，“好好休息吧，之后可是有硬仗要打。”
“彼此彼此，洪老板多保重。”
我说着，拉着陈橙的手离开了洪江古玩。
正好也算是下班时间，之后堂口也有刘家豪帮忙看着，所以我和陈橙走在了回出租屋的路上。
“他为什么这么直白？”
陈橙有些不解地开口道，“摆明了要反，难道我们就这么惯着他？”
“如果是我，绝对会找人盯着……”
她刚说，似乎就明白了一些。
“这才是真正厉害的人做的。”
见她明白了一些，我接着往下解释，“我有几种估计，你说的是其中一种。”
我当然一开始也疑惑他为什么要摊牌。
光明磊落，只是第一层，能够相互开门见山，约法三章，并不只是我少了一个敌人。
洪阳也一样，我对他来说有“孙录龙徒弟”这一层关系。
他绝对不会小看我，而且，我从他之后的眼神里也感觉出来，他把我当成了真正的对手。
眼前合作确实是利益问题，但也是相互试探的阶段。
“第一种，就是你说的，派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在他眼里。”
走在路上，我感觉到有人跟踪，就装作聊天，无所顾忌，“那么我们有多少人手多少本事，他都能清楚，之后在对付我们的时候就是百利而无一害。”
“那我们也盯回去……”
陈橙微微摇头，有些不服气。
“人手不够，你应该知道我手上现在又多少人吧？”
“苏雨这边的人手，只有周建国一个能绝对相信的。”
我缓缓开口道，“完全不够盯着洪阳。”
这就是背后所拥有的“势力”大小决定的。
只要洪阳派人盯着，以他刚才表现出来的智慧一定能够慢慢把我吃透。
“那还有几种呢？”
陈橙有些疑惑地问道。
夏天的街上人不少，人来人往其实最好不能透露太多东西。
而且我已经感觉到有人在跟着我。
刚才放开说的，就是说给他们听的，无论跟着我的是洪阳的人还是其他什么势力的人，我就是要给他们提个醒——我不是好对付的。
这也是虚张声势的一环，眼前我能够“运作”的“手牌”不多，虚张声势才能让敌人自行脑补我的实力。
脑补就要看想象力了，我这么轻松百无禁忌，就能让他们把我现在帮助的苏雨高估几个层次。
在战场上，这就叫做战略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