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了。”
“陈橙姐是个好女人。”
苏雨抿着嘴，用她瘦小的身体抱住我，头仅仅地靠着我的胸口。
也许这个选择不仅仅对我来说是最难的，对于苏雨也很艰难。
我们一起走过不少事情，从最初的误会，到后来的相互帮助……
如果没有陈橙的存在，我一定会选择苏雨。
我不懂爱，也不知道什么称作爱。
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行走在人世间。
其实我才是那个一直在逃避的人。
我和陈橙更多的像是老夫老妻的默契。
她知道我想什么，我也知道她的心意，可是我没有说破——我在逃避！
苏雨现在这状态，算是一个女孩鼓起最大的勇气跟我说明意思，我却拿出陈橙当做挡箭牌——我依然在逃避。
如果非要选，陈橙和苏雨这两个，根本没法选。
是我在逃避，朋友不像朋友，恋人不像恋人。
陈橙知道我在逃避，所以也一直不多说。
苏雨知道我在逃避，现在在逼我做选择。
我很怕，怕到不敢谈这件事。
说不定我是当了几辈子的和尚才转世到现在这幅叫做沈凡的身躯。
上学的时候看多了所谓的恋爱，去掉一些“幸存者偏差”，大部分所谓的恋爱就是两个人闲得无聊在一起搂搂抱抱。
大学的时候也见多了这种——闲得无聊找个伴，鲜有最后走到一起的。
“等到事情结束吧。”
我咬咬牙缓缓开口，想要把答复无限延后。
“不用了。”
“沈凡，好好待陈橙姐。”
苏雨放开了我，在这一刻，她又不一样了。
眼神里是那种忍痛割爱的决绝，虽然还有一些痛苦，可她忍住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也许到这一刻，苏雨已经成为了“完全体”。
“谢谢。”
我低下头，叹了口气，“对不起。”
“如果有机会，我会选择跟你在一起。”
苏雨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一个劲的往下掉，“沈凡……”
她踮起脚，凑到我的耳边，“你是我爱过的最后一个人。”
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如此狠心，在感情这事情上还要让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来帮我切割。
在亲吻了我的脸颊之后，她缓缓后退几步，眼神变得坚定。
“沈凡，拜托了，之后的事情，请你帮忙。”
她伸出了手，褪去了过去女孩的那种稚嫩。
“好。”
我也伸出手，和她短暂地握了一下手。
这些，七舅爷都看在眼里——她今天看到了自己孙女的完全蜕变。
或许是拜我所赐，或许是她自己的觉醒。
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那些天赋上限极高的——苏雨就是其中一个。
回到房间里，苏雨不再犹豫，不再像个小孩子一样看到爷爷即将离开而哭的梨花带雨。
“爷爷，我想通了，我会把事情做好。”
苏雨说着，握住了七舅爷的手。
“沈凡，我没看错你。”
七舅爷微微点头，微微闭上眼睛，虽然还有微弱的心跳，我知道，他即将离开人世。
现在他还听得见，能说话，但已经不想花力气再睁开眼睛。
“沈凡，你先出去，跟周建国说一下我爷爷的要求。”
苏雨缓缓开口，有了那种做话事人的气势。
我微微点头，随后转身出门。
“怎么样？”
周建国见到我开门出来，立即问道。
“七舅爷有秘密吩咐。”
我说着凑到周建国耳边，“无论他什么时候走，离世的讯息十天以后再发布。”
“明白！”
周见过点头道，“期间呢？”
“期间听苏雨的，她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了。”
我咽了口唾沫开口道，“这件事只有你我苏雨三个人知道，如果有人提前泄露，你懂什么意思吧？”
“明白，沈凡，之后辛苦了。”
周建国说着微微点头。
我算是最后离开七舅爷家的一拨人。
我上车之后，靠在座位上想了很久。
苏雨需要全程照顾七舅爷，他的死讯，到底什么时候出来我不知道，我只会在十天之后做好准备和苏雨碰头。
为了之后的计划，我还需要见一个人。
我把车开回堂口，但是人却来带到了治安管理处。
李金铭他们刚刚处理完戴老板的事情回来没几天。
“李金铭。”
我来到了楼上他们的办公室。
“听说七舅爷快不行了？”
钱嘉立即蹦起来，因为他作为治安管理处的副队长，工作时间是不能过去看望的。
“嗯，我已经答应七舅爷帮他之后一定会帮他。”
我给钱嘉说了大致的情况之后，看向李金铭，“我想见见章子建。”
“他？见他干嘛？”
李金铭有些疑惑，“他现在应该被安排在鹤州东部郊区的监狱里吧。”
“我有机会能跟他秘密见面么？”
我思索着问道，“他至少之前也算治安管理处的编外吧？我是编外队长，见见他应该也没问题吧？”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你想干什么？”
李金铭十分不理解，“按照审判他还有五年的牢要坐，就算表现良好，减刑也不会低于两年。”
“重大立功呢？”
我缓缓开口道，“如果他有重大立功，可以再减一些么？”
“重大立功？这鹤州还有什么功劳？”
李金铭显然不知道现在暗流涌动的鹤州即将发生什么事。
“走私。”
我缓缓吐出两个字。
“不是已经都被已清干净了吗？”
李金铭回忆了一下，“先是刘青忠，然后七舅爷又帮着清理了一些……”
“未必。”
钱嘉这个“本地人”还是更加清楚一些，“七舅爷如果走了，未来那些搞走私的又会爬出来。”
“而且因为没有刘青忠的管理，他们会更加猖狂。”
他说着看向李金铭，“如果能够提前安插，事半功倍。”
“好吧。”
李金铭点头道，“我问问看，不过我不能保证。”
“找赵队长。”
我开口道，“这件事他应该很清楚。”
这么说着，李金铭马上给楼上呃赵明凯打了电话。
“在那边别动，我马上下来！”
赵明凯声音大的我都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