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是真心来祝贺。”
陶荣华上楼便拱手行礼道，“沈兄弟能识时务，跟着刘书记做事，这也是我陶某愿意看到的。”
这些当然都是陶荣华的体面话，因为我从他的眼神中发觉出一丝恐惧。
我的大脑迅速思索。
刘青忠曾经开出的条件中多次提及陶荣华。
要么是帮我除掉陶荣华，或者和陶荣华平起平坐。
这代表为了得到我，刘青忠愿意舍弃陶荣华。
那么，现在我“归顺”刘青忠，陶荣华自然是压力倍增。
不排除他这次过来是刘青忠指使的。
“坐这里楼下听不到。”
“上次我就提醒过你了吧？”
我缓缓开口道，“你有话直说。”
“所谓不打不相识，之前我和沈兄弟你闹过一些不愉快。”
“我觉得，现在咱俩都给刘书记做事……”
陶荣华说着微微顿了顿，“我们得和睦相处。”
“和睦相处，很简单。”
我即答，“你不惹我，我自然不会来碰你。”
当然现在是这样，以后，你和刘青忠，都得玩完！
“话不是这么说，之前我确实得罪了沈兄弟。”
陶荣华拱手弯腰，做出一副道歉的样子，“我是专程来赔礼道歉的。”
“我说了，坐这儿楼下听不到，你直说。”
我把他内心的想法说出，“不就是怕我跟了刘青忠以后要把你压一头么？”
“好，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
听到此话，陶荣华立即开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拿得出，一定给你。”
“赔礼道歉之后，咱们为刘书记通力合作。”
“到时候若是你要再跟我闹不愉快，我可一分都不会让！”
他补充之后，盯着我的看。
“也罢，都是些小打小闹。”
我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先告诉我七舅爷大寿那天，我的书法气吞山河怎么变成你送的？”
“我记得当天的礼品一大堆，你们是怎么精确调包的？”
我思索了一下开口道，顺便“帮”他回忆。
“其实那副书法是刘书记亲自放给你收的，上面有记号。”
“调包，自然也很轻松。”
陶荣华轻松说出，毕竟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你的表演也很精彩，包括你开店的那次。”
“好，那我说点需求。”
我思索了一下缓缓开口，“唐寅的画你去给我偷回来。”
“这……”
“你是想陷害我然后退出鹤州的古玩圈么？”
陶荣华眉头微皱，脸色相当难看，不过很快他恢复了神色，“其实刘书记也有任务给你，把气吞山河拿回来。”
“这是刘书记给你的任务吧？”
我一眼看穿了陶荣华，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在七舅爷头上动土，刘青忠真是想得出来。
“其实那天在礼物收回之后，你的画和刘书记的书法都上了记号。”
陶荣华开口道，“我是没有胆子在七舅爷头上动土，你说的我只能爱莫能助。”
“那就四百万。”
听到我谈钱，陶荣华逐渐喜笑颜开。
“没问题，四百万，我准备一下，三天内给你。”
他思索着开口，“之后咱们两不相欠，一起给刘书记打下手。”
临走前，他还跟我握手，“合作愉快！”
四百万，足够把陈橙剩下的钱都还清，我还能多一些打点店里。
“沈哥，外面都在说，你跟刘青忠和陶荣华合作了，我本来不信。”
陶荣华走后，小陈和小罗走到了我的面前，“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帮他做点事，没什么坏处。”
看着小陈和小罗的表现，我很满意，
“跟着我，我可以保证你们会看到想看的。”
“不跟着，我也不会为难你们。”
我已经给了暗示，他们要跟着，我自然会把他们当自己人，放进布局里。
“沈哥，对不起，这个月工资我不要了。”
小罗说着收拾了一下东西离开店里。
如果他们不愤怒，可能刘青忠都会有所怀疑。
但是小陈倒是有几分悟性。
他听懂了我口中“看到想看的”这几个字的意思。
寻常也就是“吃香的喝辣的”这样的形容。
我这句话后面几个字虽然古怪，但有多重意思。
“你怎么不跟着走？”
我看向小陈。
“沈哥，我不一样，跟着刘书记，说不定更刺激。”
小陈说着笑了笑，“我相信沈哥的判断。”
说着他悄悄给我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听懂了。
“不错，今天先到这儿，早点关店，大家都休息一下。”
我微微点头，随后看了一眼陈橙，“陈橙，待会找个地方我们聚一下。”
没过多久，我带着陈橙一路坐车来到郊外，小陈和陆云川坐在后座一直沉默着。
在路边买了几包薯片，我买椟还珠似地将里面的薯片扔了，只留下外包装。
“放进来。”
手机塞进锡纸包能够屏蔽信号。
刘青忠“神通广大”，八成一直在监视我。
下了车，我带着陈橙他们几个来到一片小土坡。
“陆云川，之后你不用跟着我了。”
我背过身缓缓开口。
“沈哥，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么？”
听到我的话，陆云川一下子焦急起来，“我可以学的沈哥，不要抛下我！”
“我有事情要你做。”
“记住，现在我的话，你不能跟任何人说，只要出口，我们都得死。”
见到我这副严肃的样子，陆云川也严肃起来。
“明天，你就气愤离开我的堂口，跑到李老板那儿，让他介绍你去跟周建国做事。”
我思索着开口道，“别人问起来，就说你恨我跟了刘青忠。”
到这一刻，陆云川才真正明白我的意思。
其实，就算陆云川说漏嘴，他在七舅爷这儿也不会有麻烦。
“那我呢？”
小陈思索着问道，“我能干的可是比他多！”
他似乎已经感觉到我要干什么，所以充满干劲。
“你有没有那种特别能演戏的朋友？”
我思索着问道，“我需要他们到我的堂口来。”
“这……我找找吧……”
小陈有些不解，“不过我不能保证他们都值得信任。”
他明白，我需要绝对能相信的人。
光凭这点，我这次布局，一定会把小陈放在比较重要的位置上。
“陈橙，你先照常做事，之后跟我一起走货，就和往常一样。”
我继续安排，“等到刘青忠有事要我做的时候，我带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