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板说笑了，只卖真货，这样的牌匾敢打出来，我觉得整个鹤州，只有沈老板一家。”
新掌堂笑不露齿，一副悠然的样子，“当然，沈老板想看什么，我可以亲自陪同。”
“我就在堂里随便逛逛。”
我说着，踱步起来，故意避开那两幅唐寅的真迹，转而夸了几件无关紧要的真货。
最后我才将注意都转到这两幅唐寅的真迹上。
“这两幅……我看着……好像是唐寅的手笔啊？”
我微笑着上前端详，顺道开口，“是从什么人手里收来的？”
“这一件是最近有人送过来的。”
“他们家正好缺钱，于是就把这两幅画贱卖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快笑死了。
有人送来？
偷来！
连后续的借口都想好了！
若是我当即说这是我的，那么罪过自然到了这个不存在的“贱卖人”上。
“不错，不错。”
我微微点头，不动声色，“我先走了，祝陶总生意兴隆。”
说罢，我离开了荣华古玩行。
接下来就是等晚上看他们把货送回仓库的过程。
由于陈橙帮我去调查之前的古玩行老板了，这几天，都是我在亲自掌堂。
等到关店，我租了一辆车，偷偷跟在荣华古玩行货车的后面。
这也多亏了陆云川之前的调查，我可以确认好我要跟着的货车。
我开着车，一路跟着货车到了北边郊区的港口。
边上就是批发市场。
我将车在这个仓库周围看了一圈，没有任何的收获。
就在停车观察的时候，我发现，负责做室内卫生的车辆定时会进出。
这是个机会！
只要能冒充着进去，应该能找到那两幅画。
陶荣华，你找小偷来偷，这回，我就偷回去！
心里有了计划之后，我又消停了一两天。
等着陈橙调查得差不多，我和陈橙在家合计了一下。
“偷东西？”
坐在沙发上，陈橙听到我这三个字，脸上相当复杂。
既有一种“违法”的激动和兴奋，又有对我说出这话的疑惑。
“也不是偷，先进去看看，我已经找到那家清洁公司了。”
我摆了摆手开口道，“你跟我一起先进去看看，那些老板的东西在不在，我不确定，但是我的画我一定要拿回来。”
“对！”
陈橙顿时义愤填膺，“给那些老板也报仇！”
这么说着，我联系好清洁公司的几个员工，花了点小钱就混到了进入陶荣华仓库的车辆里。
一路畅行无阻，我和陈橙身上的工作服也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
那些员工打扫走廊的时候，我和陈橙找了位置，直接溜进仓库开始寻找。
里面东西不算多，但都用箱子封着。
找了好半天，都没有看到画作，更别说我那两幅被偷的真迹。
“沈凡，你看一下这个！”
听着陈橙有些大的声音，我连忙跑过去。
这回连我也惊讶了。
陈橙手上的，是一把汉剑。
货真价实的汉剑！
而且，我曾经见过这把汉剑——当时船上拍卖的时候。
也是徐进赫背后老板想要的东西。
理论上，这把剑现在应该卧在海底！
我自己查看铭文，再次确认，这就是那把剑。
无论陶荣华想怎么做，这东西在他这儿就有问题！
“什么人？”
这时候，仓库门口闪起了手电筒。
估计就是刚才听到陈橙的声音进来的。
“怎么办？”
陈橙有些紧张，一时间没了办法。
可我看到伪装清洁工推进来的车后，灵机一动，有了对策。
“不要慌，就说是走错了。”
我说着用清洁推车里面的布和各种装备，将汉剑包起来，装作吸尘器。
一路装出疑惑的表情。
通过走错路成功骗过保安之后，我和那些清洁公司的员工汇合，成功上车。
“太刺激了！”
回到家里，陈橙依然不断喘气，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而我则是将汉剑放在茶几前，面色严肃。
这是个烫手山芋，能入刑的玩意儿。
“要不我们直接联系文物管理处吧？”
陈橙猜到我在想什么，稍稍冷静之后开口问道。
“跟他们怎么说？我偷来的？”
“而且这些东西，能够在陶荣华的仓库里，估计也花了不少关系。”
我摇了摇头。
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给七舅爷说一下这件事。
自然，事情要有周建国代说。
我将剑包好，联系了周建国。
半个小时之后，已经身处周建国家的别墅。
“周爷，电话里不方便讲，你先看看这个。”
我面色凝重，将身后包好的汉剑打开放在桌前，“我确认过，这是我们之前船上的那把。”
“这……”
周建国一脸惊愕，“你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陶荣华仓库偷的。”
周建国可以相信，所以我打算把事情说清楚。
“如果这把剑在这儿，那其他的东西应该都在陶荣华手上。”
听完我的讲述，他微微点头，“这是一桩大事，我先跟七舅爷说一下。”
说着，周建国转身就去打电话。
不一会儿，他走了过来。
“七舅爷已经知道这件事，他需要想想。”
“剑你先拿回去，好好保存，记住一定不能被发现了，尤其是文物管理处。”
周建国正襟危坐，眼神很不自然。
不出我所料，这个烫手山芋，七舅爷也不想接。
虽然能够用来一手扳倒陶荣华，但出面“发力”的人，等于在和陶荣华“同归于尽”。
汉剑确实能入刑，能让陶荣华一下失势。
可本身这把剑是偷来的，盗窃，在古玩圈子里，是见光死的坏名声。
就算最后轻判，和陶荣华“自爆”的那个人，也不可能继续在古玩这个圈子里混。
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脑袋一热把它带出来。
总之，我想好接下来的对策。
“多谢周爷。”
我就将剑重新包好，背在身上。
转身出门才走两步，就听到了苏雨的声音。
“周叔叔，他是和陶荣华一伙的！前两天我看到他去了荣华古玩行不知道在谈什么！”
“说不定就是要用这个东西害爷爷！”
苏雨的声音很大且刺耳，我只能摇头离开。
也不知道这误会什么时候能解除。
东西我放在家里暂时藏好，只能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