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立即的跟随着两名马尔福离开。
艾薇拉与马尔福夫人解释着方才‘博金-博克商店’中,站在博金身边的那名黑发男孩是自己的朋友,并向阿布拉克萨斯得到了确认后马尔福夫人才算是稍微放下心来。
马尔福夫人与艾薇拉商量着在‘福洛林冷饮店’相聚。
阿布拉克萨斯有些忧心的拉住了艾薇拉,相顾无言,她向着他缓缓的摇了摇头,内心做上了许久的挣扎阿布拉克萨斯方才强逼着自己将手放下。
这份有默契所传达的话语也只有长久相伴着对方的他与她才能明白。
马尔福夫人与阿布拉克萨斯离开了,除了龟缩在角落中,逼仄的墙根处那些一事无成的黑巫师外,除了离两人有些距离的‘博金-博克商店’——
“你不该来到这里。”汤姆·里德尔眼中的笑意扩大,他步步逼近她抽出魔杖朝着四周甩去了几道不知名的咒语,“还是说你以为我会替你隐瞒这些事情。”
“你为什么不会。”那人并没有惧怕他,也不像那天在盥洗室走廊的拐角处那样‘恐惧’,‘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大胆猜测一下,我亲爱的‘兄长’是否会自愿替我隐瞒呢……”
有血腥味弥漫了过来,少女只是淡淡的侧了个眼神过去略微打量着‘血源’处。
刚才与阿布一起被那群人围攻的时候她都没有仔细去打量过他们,现在仔细一看原来都是一些这样的存在。
瘦骨嶙峋,肤色青白,面色枯槁……甚至能从个些并未穿着上身长袍的‘人’,姑且能称之为人,甚至能从个些好似只披了一层皮的人身上看到那凸显出来的骨头。
肋骨根根分明。
看起来躲藏在了这一方角落的‘黑巫师’们过得并不算太好。
艾薇拉抬头望了望四周,唇角轻扯出的弧度不知带上的究竟是‘笑’,还是其他,亦或者是都有。
汤姆·里德尔竟是看不清其中的含义。
“小家伙,我该去夸赞你。”他握着魔杖轻轻的鼓了鼓掌,眼眸中极淡的笑意染上了毫不掩饰的赞赏,“但是现在你该离开了,我带你去找马尔福们。”
“盥洗室,已经死去的‘桃金娘·沃伦’。”艾薇拉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她收回目光直视着他,“还有‘它’的声音,我暂且将其称为‘蛊惑’。”
“太过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小家伙。”在汤姆的印象中这个乖巧的孩子还是第一次选择去‘打断’谁,不过他并不在意,即使被打断话语的人是他,“既然猜到了为什么不选择将我的事情公布出来。”
汤姆有些烦躁的朝着角落处的各些黑巫师甩去了一道咒语,剧烈的疼痛折磨着那名身形佝偻的黑巫师。
那名黑巫师捂着胸口痛苦的翻滚着,痛苦的哀嚎嘶叫着,痛苦的嘶喊声伴随着高大男孩与那名少女的‘谈论’。
彼时的艾薇拉尚且还不知道那一道咒语正是所属于三条‘不可饶恕咒’之一的‘钻心咒’。
险些失控的汤姆迫切的想要去知道一个答案。
他探究着,好奇着想要去知道以眼前这个孩子的性格‘她’为什么会选择替自己隐瞒,为什么会选择成为那个‘帮凶’。
她这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只要‘她’将他曝光出来,大人们也许不相信一个孩子的话,但只要抽取出记忆放入冥想盆内。
只要那些人看到了记忆便一定能猜出真相。
但她没有选择这么做。
她宁愿选择去背负着那份‘愧疚’,背负着那份只有他与她才清楚的‘帮凶罪名’也不愿去将真正的真相说出来。
即使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即使是他去呵斥了她,即使是曾经他让她受了如此大的委屈
她无法再洗清这一份并不受众人所知的‘罪名’,即使在这之后的某一年某一刻真相暴露出来。
这将是代价,一份太过于沉重的代价。
“我的确是产生过‘曝光’你的想法,但我无法说服自己去这么做。”她的声音很淡,谈到他几乎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兄长’,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自私的人罢了。”
“凡事都牵扯上一句‘亲疏有别’,我找不出理由去否认这些年你对我的紧张,去否认你为我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我的兄长,我总该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去回报你。”
“而且,纵然没有我这个突然因素,该发生的照样会发生不是吗。”她只是站在那儿静静的望着他,除此以外再无其他的话语。
汤姆死死的盯着她想要从她的言语上,动作上,甚至是外表上看出丝毫的破绽,他想要得出一个她正在‘极力伪装’的结论。
但是他没能找到,他不可抑制的自嘲出了声,他感到极其的可笑。
“为什么……”他想不通为什么那人能够如此轻松的将这些与‘她’本性毫不符合的话说出来,就像是在讲述着今天天气如何一样简单。
为什么……
“兄长,我是个格林德沃,是一个斯莱特林。”她顿了顿再次言语的动作,艾薇拉将自己的魔杖拿了出来,“你看,我本质上与你们是一样的。”
无论是哥哥姐姐,无论是他还是阿布,他们正极力的为她造就出的这副只会展现在她眼前的‘和平’,他们在努力的维持着这幅假象。
她不会蠢到连那些异样都发觉不了,但是她不应该,也不能去阻止那些‘事情’的发生。
旁人可以在暗地中去嘲笑着她是‘病秧子’,可以去嘲笑她与家族究竟有多么的不相符,但是她不能给那些人创造出去嘲笑,甚至是以这些去攻击自己家人,自己朋友的机会。
正如最初她所能选择的道路只有‘斯莱特林’。
当然她听到的最多的也是——
‘小格林德沃怎么去了斯莱特林。’
‘她比不上她得姐姐们,她太过于仁慈与‘无能’。’
‘她明明像是一个‘赫奇帕奇’……’
诸如此类的话语毫不停歇的在攻击着她,那些所谓‘不为人知’的恶意永远要比能直观去面对的要渗人的多。
假如最初她走错一步,她遵循着自己的内心,遵循着分院冒的决定,那么那些劈头盖脸的攻击便会攻击到她所在乎的人身上。
姐姐们或许不在乎,但是她在乎。
“你一直都在偷偷的学习着这些东西吗,只可惜技法有些生疏,不然已经是足以称得上是完美。”汤姆扯开话题的方式有些牵强,那股他迫切想去丢弃的‘悲伤’险些要将他淹没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他素来擅长掩饰那些东西,他眼前的小家伙并没有从他的神色上看出丝毫的异常。
“我从来……没有去尝试过。”她微微攥紧着手中的魔杖,过去了良久后才沉默着回应他,“我做的不对吗。”
“小家伙,如果是最初的你,我想你一定会对这些‘可怜人’手下留情。”他走近她,几声短促的轻笑夹含着他的愉悦,渴望着她的眼眸中却又多上了一些其余的东西。
他竟然会感到……难过?
汤姆·里德尔否认掉了这抹最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舍弃掉了这一抹‘悲伤’,他的眼中只余下了‘欣喜与赞赏’。
“他们值得去救吗。”她抬起头,轻声问他,“想必在我和阿布之前他们一定也伤害过不少人吧。”
她在问他,他会怪她吗。
不会,‘汤姆·里德尔’永远不会去怪他心底所认为的家人。
汤姆和艾微拉带去了‘福洛林冷饮店’的门口处,只知道别,他都没能说出那个答案。
她抿着唇收起了自己的魔杖走向前方不远处那正在等待着自己的人,至于那个答案……
有人等一个答案等了多年。
只可惜,这个答案直至多年以后他都没能亲口的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