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批量地进入市场,”孙大海把两种金条推到秦海面前,拍着圆滚滚的肚子说道:“我怀疑这是有人要变现,只听说过热钱涌进古董市场的,这实物涌入,少见。”
孙大海说以前炒热古董的时候,曾经有大量民间瓷器闯入市场,那市场上火热的是什么,是高端瓷器和古瓷器,民间瓷器工艺较粗,那得沙中淘金,从中挑到精品。
“官窑有官样,民窑有民样,这是规矩,可这次这么多金条进入市场,这两天就换走了不少钱,秦海,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孙大海在古玩市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老油条了。
秦海看着面前的两种金条,这金条以条状物出 现是在民国,民在民间被称为大黄鱼和小黄鱼,又叫厂条。
这些金条上面都带钢戳,备注着成色、重量和用编号,当初大批量发行,总共生产了一百多万条, 这些金条有很大一部分在战争中被带去了某岛。
还有大的一部分在民间流传,那大黄鱼一根十两,后来又有一根一两的小黄鱼,小黄鱼之所以应运而生,主要还是大黄鱼太贵,一根十两,消费的人有限。
为了满足更多人,才推出小号的金条。
孙大海说道:”大黄鱼六两多重,小黄鱼是大黄鱼的十分之一重,我刚才称过了,没得差,在以前,这些都是抢手货,这往外撒货的人肯定是以前囤了不少量,最近急缺钱。“
”所以大批量地放出来囤钱?“秦海说道:”要是全部出手,能买几个院子了。“
孙大海直点头,说其实他们已经有了头绪,圈子里有个叫金大宝的,就收藏金条、金叶子,就连姓也是金。
这名字就挺逗,秦海本想幽默一把,问怎么不叫金大福,想想又觉得没趣,纯属冷幽默。
孙大海说要比这大黄鱼、小黄鱼的囤货能力,除了金大宝,想不到第二个人,他就起身去打了几个电话,是打给骆家园那边的同行,除了江北的古玩市场,骆家园也流入不少。
孙大海这一打听,还真是金大宝在往外散黄鱼,据说这家伙投资失败,所以不得不处理手上的黄鱼,秦海一听着急了,这么大的好事都往大的古玩市场跑!
他的玄真阁藏在巷子里,这种好事就捞不着了,看他叹气,孙大海笑了:“小子,你以为古玩市场的租金这么贵,为什么空一间马上就少一间,这市场就是一个城市的文玩文化对外的招牌,好多外地游客来的第一站都是这里,为啥,名气大呗。”
这话所言不虚,就像骆家园,能成为捡漏圣地,那是多年积累下来的,而他的玄真阁现在靠的是稳定的回头客和口碑相传。
孙大海说话实在,说秦海既然选择那宅院开古董店,就得接受这种落差,两头都占的好事那是没有的,秦海把弄着手上的大小黄鱼,只能望而兴叹。
不过他来的目的还是看那片金叶子,顺便问了孙大海他儿子的事,孙大海说最近孩子好得很,也不怎么生病了,之前没少折腾他妈和奶奶,现在好得很。
秦海心里有数,这童子命化解后就是贵命,接下来肯定顺风顺水,孙大海看秦海心事重重,便说道:“老弟,是不是又有什么烦心事,说给三哥听听,看能不能替你排忧解难。”
“三哥,我爸和师伯到现在还生死未卜,我心里躁得慌,最近出来一个人,我总觉得和他脱不了干系。”秦海便把燕振天身边那个三江道士说了说。
孙大海听得入了神,手里的文玩核桃转得咔咔直响,他若有所思道:“老弟,你和老铁、胡天他们都认识,问问他们就知道,那地下的情况诡异莫测,盗洞多得很,如果找了一大遍还是搜不到,我估计着是从别的盗洞出去了,人应该还活着,只是不晓得又出了什么事。”
孙大海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迟疑,在他看来,真兄弟就得说真话,假模假式的没必要。
像那种名声很盛的地方,各朝各代都有盗墓贼去一探究竟,这打盗洞进墓穴是平常的操作,那唐朝打一个,明朝打一个,清朝打一个,每个朝代都有人去,那附近的盗洞得多少?
如果情况紧急,想要逃生,找到一个盗洞,这就是生机,如果那底下翻来覆去都找不着,那就得想想,是不是从别的盗洞逃生了。
孙大海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揪着这个三江也没用,他可能和远山定一一起出现在那里,但不代表他就知道下落,顺其自然呗。”
都说心宽体胖,孙大海是真的做到了,秦海这么重的心事让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惜啊,他看人面相精准,那家伙的面相和莫大师一样,蜂目眼,吹火嘴,麻面青须!
情孤冷薄情寡义,只认利,属欲壑难填之人,以利为先,要是妨碍了他的利益,那便是深仇大恨!擅于诡辩,口蜜腹剑,心口不一。
再看莫大师曾经干过什么事,谋财害命,无所不用其极,道貌岸然这词就是为了他发明的,两人一样的面相,能不让人提防吗?
且不说师父有教导过,古人也说相由心和,仅从这两人的面相就可判出两人良善,三哥说要顺其自然,其实这是漂亮话,往直白了讲,那是没希望下的无奈之举。
秦海抓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和孙大海一人一杯,喝完后,秦海叨咕最近的捡漏捡得少了,孙大海瞪他一眼,吐槽不已,原本这市场上就是正品少,赝品多,这江北都被他扫了一遍了,还有多少可捡的?要么像这次的大小黄鱼一样,有藏家缺钱,主动流入市场。
就这次机会,秦海的玄真阁藏得太深,错过了,孙大海一寻思:“按理说,你去骆家也小有收获,可惜在那边搜刮捡漏的人更多,这海底沉金,金子再多也背不过捞的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