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看纸钱被刮得四起,伸手一捞就把一堆捞在怀里,他的动作又快,在前面抱着遗像送亲人的裴晓婉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亲戚们的惊呼声。
也不知道哪个带了头,还有人大声哭起来,听得她心都乱了。只见秦海和罗大有同时跳了起来,四只手犹如摘星揽月一般,倏倏地将一张张黄纸揽了回来,最终是把大部分都弄回来。
“我的天,这两个人太快了,这是怎么办到的?”
“还好,还好,没吹走多少,晓婉啊,这两人是你爷爷的朋友,还是请来的师父?”
“这送葬的纸钱要是吹跑了多不吉利,幸好有他们俩在。”
”老爷子拿了钱,见阎王爷也顺利,还好,还好。”
这个插曲后,秦海瞟了一眼罗大有,他年纪这么大,跳起来的时候轻飘飘地,一看就是练家子,不比自己差。
后面的流程顺利得很,只在最后,裴晓婉带着一众亲戚绕着立好的墓头绕了三圈,有一个长年些的老妈妈过来扶着她回家,还交代道:“丫头,生离死别,走了就不能回头。“
秦海才知道这边有这样的风俗,也咬牙跟在后面,头也不回。
裴晓婉哀凄地低着头,一头长发披散在脑后,眉眼低垂,满面神伤,罗大有双手束在身体两侧,默默凝视着她的背影,难得露出心软的样子。
“罗老板,事都办完了,你给我一句痛快话。”秦海快步追上去,扯住了罗大有。
特么的,钱要不要无所谓,真相才最重要!
罗大有停下脚步,前面返程的人越走越远,到了前面山林一拐,就看不到了,他才扭头看着秦海,嘴角轻轻扯起:“老子唬你的。”
尼玛!秦海怒朝胆边生,气血翻腾,一张厚皮脸瞬间变得通红!
他腾地一步滑过去,一拳就打了过去!
罗大有猝不及防,被打得急促后退,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看着秦海,喝道:“你疯了?”
“小爷被你耍够了!”秦海怒喝不止。
罗大有狠狠地皱眉,秦海眉宇间戾气突重,杀气腾腾!
“秦海,你再过来,老子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就不客气,我特么找你几回了,你要一直否认到底,我也认了,这次怎么着的,你说我和你过来,把这活接了,你就告诉我真相,擦,全是唰我的。”
说时迟,那时快,秦海嗖地一下扑过去,如饿虎扑食,扑通,罗大有心里一激灵,身子底下一空,啪哒,两人连人带土摔到底下的洞里去了。
马上就有两个人影跑出来,正是同村占了卧龙穴葬祖先的两兄弟,不等摔下去的罗大有和秦海反应过来,两人迅速用树枝把洞掩了,还搬了一块石头压在上面。
底下的罗大有和秦海才回过神来,他俩是掉进捕野物的陷阱里了,顶上传来两个奸滑的声音:“哈哈哈,还以为有多了不起,这不就掉下去了。”
“还不如野山鸡机灵,害我紧张得手心发汗,就这么成了。”
“喂,你们不是挺豪横的嘛,来啊,继续豪横,”那男人笑得前仰后俯:“你俩就在底下好好呆着吧,天气预报说了,今天晚上有大雨,要不就等着有人找你们。”
“找个屁,裴家那丫头今天忙得飞起,还有功夫管他俩?活该,咱们走。”
噗,秦海狠狠地吐出嘴里的泥,扶着腰,真他妈的痛,后背的伤还没好,今天又栽到这土陷阱里了,这两兄弟八成想在路上暗算他们,没成想他俩打起来,自已把自已坑进来了。
罗大有闷哼一声,扶着泥壁坐起来,他是垫底的那个,摔得不轻,抹了一把脸后,他扑过去,把秦海死死地拭在那里:“臭小子,你想弄死我?”
“想。”秦海嘿嘿直笑,底下黑漆漆地,只能看到罗大有模糊的影子,他抹了一把脸,干笑道:“这一下子,舒服了。”
“舒服个屁!”罗大有的唾沫星子溅了秦海一脸:“这有十来米深,怎么上去?”
边上的泥壁打滑,又没有绳子,徒手上去?上面还有块大石头压着,罗大有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乡下人害起人来,就是往死里整,等老子上去,弄死他们。”
秦海乐呵呵地笑了,刚才一肚子的火,这一摔,摔没了。
“你笑个屁!”罗大有怒骂道:“都是你干的好事,娘的,不然老子也不会窝在这里。”
“不就是在野外露宿,我都没嫌和你一个半老头子困在这里,你少废话。”秦海冷笑道:“骗人,遭报应喽。”
罗大有气得想吐血,恨恨地把他推到一边,先坐在边上喘口气,秦海对他不理不睬,靠在那里悠哉地闭上眼睛,一副毫不担心的样子。
他置之不理,罗大有才不想困在这里,拿出手机一看,又骂了声娘,没信号!
“哼,”秦海闷哼一声,懒洋洋地说道:“得,天老子要下雨,我们就享受享受天上的甘霖,我师父说了,淋雨长个,对了,你这把年纪,肯定抽不动个头了。”
“你!”罗大有气得七窍生烟,拿他没办法,气怵怵地坐到一边。
秦海这时候嘴角翘了起来:“你不是挺有脾气的嘛,怼天怼地怼一切,现在这怼要是帮咱们上去多好,可惜啊,没点屁用。”
被数落得这么惨,罗大有气得不轻,又无话可以反击,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两人没话,就这么坐在那,秦海拿出手机玩起了离线版消消乐,还把音乐声开得大大地,罗大有本来就躁,这下更是脑壳生烟:“擦,吵死了。”
秦海也不搭话,罗大有无语望天,这小祖宗太难对付了,他的声音放软了几分:“我看你身手不错,是不是有法子出去,不然你这么悠哉?”
“有啊,你求我。”秦海嘴巴一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