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三天，帝都悄然入冬。
凛盛花了大笔的公关费，口碑依旧如江河决堤，一泻千里。
受赢世股价下跌影响，关联子公司的股价持续阴跌，短短三天市值蒸发了一百多亿。
“一群废物！给那么高的工资养你们有什么用！”秦董手里茶杯砸出去，瓷器落地发出的脆响，惊得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这次被挂热搜的手法，跟之前的楚家、韩家一样，花钱也撤不下。”公关部长弱弱出声，“技术手段更不行。”
“确实是之前挂楚、韩两家的手法。”秦武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我查了下，对方的Ip在海外，跟凌云科技没有丝毫关联。”
“难不成是天降正义使者！”秦董拿起秦武的茶杯砸了出去，面容扭曲，“一天之内，必须撤下热搜！”
挂了将近一个星期，上面已经注意到，两位哥哥直接回老宅教训他。
活到这个年纪，他还跟个孙子似的，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赢世旗下上市公司的股价，开盘后继续下跌，世丰跌的最狠。
韩延钊蓄意杀人一案即将开庭的消息放出，世丰的股东开始抛售手中的股票，破产无可挽回。
正义使者黎苏一大早去了hASE，带着设计团队，定好冬季新款的所有面料，回会议室开会。
“莫晓枫的私服上了街拍热门，祝湘灵的私服街拍，热度也不小。”何令姿打开两款私定在网络上的数据，斗志满满，“私定属于高端线，设计部接下来会比较忙。”
说着，她打开另外一份ppt，示意大家仔细看内容。
为了满足私定用户的需求，设计部除去完成冬季新款的上市工作，每人出一套私定设计稿。
评比胜出的设计师，有机会成为私定客户的专属设计师。
“何总，你的意思是说，这次内部的选拔，目的是选出专属设计师？”设计部总监心跳加速，“专属设计师的待遇，是否不同。”
“当然不同。”何令姿将专属设计的薪资待遇，未来的培养方向规划，进行共享。
会议室安静了一瞬，等大家看完全部企划，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目光灼灼地看着黎苏。
成为专属设计师，就能得到大老板的指点，并有机会参加国内、国外的服装设计比赛。
比赛拿奖的设计师，选择留在hASE的，可以成立独立的私定工作室。
不愿意留下的，hASE可以提供免息创业资金，并保持合作关系。
可以说，这是一份让所有人都心动职业规划。
“内部选拔的时间截止农历新年之前，大家加油。”何令姿环顾一圈，微笑看着黎苏，“黎总还有什么要说的。”
“hASE的特色是国风，希望大家在设计时，不要忘记初心。”黎苏面色沉静，气场逼人，“我会给你们最大的舞台，希望你们能给我满意的稿子。”
私定这条线不止给莫晓枫和祝湘灵做私服，梁南烟母子俩的私服，现在也交给hASE做。
她自己和凌晏舟的衣服，往后也不打算穿国际大牌。
像唐旬、容越和贺宜年他们，早晚也会成为hASE的私定客户，不怕这条线走不下去。
会议结束，黎苏单独跟何令姿又谈了半个小时，下楼拿车去荒漠。
走到半路，江时昀打来电话，接通就听到他咋咋呼呼的声音，“柒柒女神，你别忘了我的mV，下周一要上线。”
“明天韩延钊的案子开庭，后天有半天时间，够了吧。”黎苏弯着唇角，眼底缀满了愉悦的笑，“你说过不难的。”
“够了，半天时间足够。”江时昀嘿嘿笑，“我的新专辑试听预定，超过三千万次了，等开庆功宴的时候，你必须要来。”
“专辑还没上线就准备庆功？”黎苏不明所以，“预订好像可以退？”
“能退也会大卖，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江时昀的笑声变大，“对了，有部电视剧的导演，想请你写片头片尾曲，价格开的不错。”
“资料发过来，看完给你答复。”黎苏听说有钱赚，脸上的笑容不由的灿烂起来，“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跟你吃，凌总会杀了我的。”江时昀哼唧诉苦，“超级大醋缸的杀伤力，比你们给我塞狗粮还可怕。”
黎苏有点理解不了他的话，没好当着他的面问球球，又闲扯了两句才挂断。
放下手机的瞬间，她拍了下球球，发出语音指令，“查一下什么是醋缸，塞狗粮又是什么意思。”
“吃醋是一种在男女关系方面嫉妒的情绪，醋缸表明嫉妒的情绪浓烈。狗粮是指，情侣在没有男女朋友的单身人士面前秀恩爱。”球球给出搜索结果，“主人你是吃醋还是吃了狗粮。”
黎苏：……球球好像有点蠢。
“如果是吃醋，建议主人发作时针对男方，吃狗粮的话，反击的办法是把狗粮撒回去。”球球收不到新的语音指令，自顾搜索更多相关内容。
“可以了。”黎苏哼了哼，将录音发到凌晏舟手机上。
他在忙，崽崽回了一条过来：爸爸在开会，一会我会提醒他。
黎苏丢了个表情包过去，前方堵车，一架黑色直升机，徐徐降落在不远处的医院门口。
黑色的机身笼罩在薄薄的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流光，旋翼发出的声音密集又有些好听。
她呆呆地看了一会，拍下直升机的照片，发给凌晏舟：凌晏舟，我想要直升机。
周博士说，末世降临之后所有的飞机都无法飞行，卫星几乎全部全部掉落。
实验室的试验场很宽阔，能玩的只有车。
来到这个世界，她头一回特别迫切的想要直升机，想要自己开着直升机玩。
“有家属连钱请求。”小七发出语音提醒的同时，屏幕跟凌晏舟的电脑连上线，男人挂着笑的面容清晰出现。
“崽崽说你在开会。”黎苏放下手机，拿起丢在副驾座鸡爪啃起来，“我以为还要好久。”
“刚回来，买直升机之前，你得先去考一本直升机驾驶执照。”凌晏舟低低地笑，肩膀跟着轻轻抖动，“我们一起去学，好不好。”
“好啊！”黎苏脆生生点头，“报名的事你处理好了告诉我。”
“中午这边有饭局，你不想一个人吃饭就去找江时昀，他也是个吃货。”凌晏舟目光深深，视线像是穿透了屏幕，细细描摹她的五官，“我在公司吃食堂，跟聂峰、徐锐一起。”
黎书啃着鸡爪，脑袋跟小鸡吃米似的点了点，含糊出声，“我在去荒漠的路上，第一次内测结束，有几个投资商要见我。”
视频这头，凌晏舟余光扫过显示器上的热搜词条，不自觉攥紧拳头，眼底布满鲜少出现的慌乱。
《一线生机》内测结束，参与内测的玩家，给出的评价只有两个字：真实。
他知道游戏出自小姑娘之手。
今天之前，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小姑娘突然逆天的智商，神一样的技术和动手能力。
每一次，他都安慰自己，那是第二个人格。
也曾觉得，她来自另外一个时空，不是原来那个可怜的黎苏。
看完《一线生机》的评价和攻略，他又看了宣传短片，脑海里逐渐有个，让他深感不安的念头——
小姑娘不属于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