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之内。
挑高的门厅,气派的大门。
华贵的大理石铺满地板,璀璨的琉璃灯散发着暖色的灯光,长桌上摆放着的蜡烛排列一排,火焰时不时跳动一下。
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雕像,处处显示着雍容华贵。
这是专门为迎客建造的别墅。
不像陆家那样的是以舒适性为主的豪宅。
陆爹穿着一袭高定西装,手中持着高脚酒杯,被一众合作商围在中间,脸上带笑的应了几声,只是眼底还藏着不耐。
他还想回家陪着笺笺。
自从她回家来已经有三四天了,他都还没回去过。
不能陪他的宝贝女儿了。
真是工作有够烦人的。
可是他还要赚钱养女儿。
心累。
阿鄞和她一起在家,好歹也有照应。
只是阿鄞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调查,阿鄞只是婉拒,说他自己可以搞定好,陆爸爸便也没有多管学校里的事情。
苏净仪正穿着白色的鱼尾裙,安静地坐在一边。
等他一往这边看过来,便读懂了他眼底的意思,她缓缓起身,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纤手理了理衣裙,准备往那边走过去。
突然,一只手臂拦住了她。
她脚步一顿。
苏净仪微微抬头,眉眼温婉素净,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柔,目光在落到他脸上的时候,那温柔的神色立刻一变,堪称迅速,当即就往后退了一步,和面前的中年男人拉开距离。
中年男人笑得意味不明,“净仪,这些年过得还好啊?”
苏净仪细眉微皱,“很好,不劳江先生操心。”
那边的陆爹已经朝这边走过来,只是江父步步紧逼,不死心地继续问,“真的过得很好?带着阿鄞,你又是一个女人,怎么给阿鄞一个好的生活。”
“净仪,我后悔了,我和那个女人离婚,你和阿鄞跟我回去好吗?”江父看起来很诚心,但是苏净仪看着他右手的拇指不停地摩挲着,当即眼睛一眯。
好歹也是做过多年夫妻,她对他的小动作了如指掌。
他心虚说谎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摩挲手指。
她眉毛越皱越深,“江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还请不要过多纠缠。”
“我已经再嫁,您若是继续下去,我可以告您骚扰。”
苏净仪看见陆父过来,声音也大了些。
陆父把苏净仪挡在身后,礼貌地看着他,“请问您有事吗?”
陆家是上流豪门,名流世家,一贯低调,但是陆父还是很多人都认识的,包括江父。
他瞳孔一缩。
陆家?
再嫁的居然是陆家!
江父当即觉得事情不好办,略微往后退了退,脸上的笑容不变,“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与贵夫人叙叙旧。”
他年轻的时候为了事业上升,也就是为了少奋斗几十年,买了几个小混混堵她,自己再英雄救美,成功俘获了芳心,娶了书香世家苏家的小姐,苏净仪。
后来娘家没落的苏净仪对他没有了价值,他便与她离婚,还在协议上使了点小手段,让她一分不取净身出户,还带着她的累赘儿子。
他年轻风流,在外面处处留情。
后来纵欲过度,身体终于出了问题。
医生告诉他,他精子活性已经下跌,不能继续生育。
这时候他才把视线放到了自己的子嗣上面。
可他没想到。
他众多私生子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
只有江拾勉强能入眼,却因为从小环境比较差,教养还要一点一点的培养,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才能把一个穷小子包装成豪门公子。
稳赔不赚。
所以,他才又想起了被自己丢弃在犄角旮旯里的前妻和儿子。
他早就续弦,正是江拾的母亲,风韵犹存,还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
美艳又带劲儿。
可比之前的小姐好太多了。
只是他并不确定能把江拾培养起来。
江拾别的没随他。
继承了母亲美艳的脸,和父亲的渣。
有了金钱buff之后,更是肆无忌惮。
总是出入桃色场所,女人如衣服,睡了就扔。
风评隐隐有些不好,已经是圈里有名的花花公子了。
他费尽心思现在也就只是挤上了中流豪门,而且他现在越来越力不从心,必须培养出来一个继承人。
江鄞,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只是不太好得手。
他要打打感情牌了。
江父眼睛微眯,像一只正在算计的狐狸,精明谨慎,在谋划着什么。
……
……
……
今天天气很好。
阳光肆意地钻进室内,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屋内撒下一片光晕。
穿着卫衣牛仔裤的女孩安静地穿着鞋,乌黑浓密的发丝垂在肩上,有几缕随着她的动作俏皮地晃动着。
那双湿漉漉的水眸灵气逼人,却总是带着一丝蔫坏和狡黠。
少年倚在沙发上,细碎的短发遮盖住清冷的眉眼,身上暖色的睡衣让他看起来柔和了几分。
他不紧不慢地瞥了一眼陆笺,“去哪?”
“别管。”语气很随意。
她嘴里叼着一天只能吃一根的棒棒糖,一整个塞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的。
江鄞看着少女把兜帽戴上,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确认什么。
陆笺看见江鄞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视线有一瞬间四目相对,那双水眸里浮现了他最熟悉的恶劣。
这几天经常见的神色。
就是搞事的征兆。
现在他只知道一个事情。
千万别接她手里的食物和她的食物。
容易出人命。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雪白的下巴微微扬起,喉结滚动,下颔线流畅清隽,说不出的干净纯洁。
神色也淡淡。
似乎也不关心她去哪。
只是端着杯子,转身就要上楼。
陆笺耸了耸肩,转身就要出门。
这不是要小动作不断大动作间歇吗?
这几天放辣椒粉她都玩腻了,能放的都放了,这几天多多少少江鄞吃的东西都带辣椒粉。
虽然说看着他捂着胃疼的脸色发白很有成就感。
但是看多了会觉得好碍眼。
她得出去进点货。
陆笺脚尖踢了踢地面,换好了鞋,纤细的手指刚搭上门把手,清泠的声音就响起来,“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