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这个男人像她梦里一样,出了什么事。
那一刻她的心都快停跳,生怕从他口中听见她最坏的那个担心。
但还好,还好,谢延只是说,他出任务受伤了,不现在已平安脱险在医院接受治疗。
而谢延为什么会那副样子,是因为这些情况是在邵霆骁一行人,跟部队失去联系快半个月后,才重新联系上反馈回来的。
在这半个月里,前方一次次传回未搜寻到他们踪迹的情报,而敌方边界的守卫却愈发加严,从上头到连队,大家都紧张他们一行的情况,甚至有过数次猜测是否回不来了。
所以这期间谢延不敢进城来,生怕自己在陈薇面前绷不住,被她看出什么来。
好在今天下午,终于得到确认邵霆骁一行战友已安全,并且他还转回省军区医院养伤的消息。
谢延赶紧就要到城里去告诉她这个消息,但因他情绪有些激动,在部队里初闻消息时没忍住红了眼眶,后来才有了被陈薇看到的那个样子。
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哭过后陈薇想伸手抱住他。
却一下看到男人衣领露出缠着的纱布,鼻尖药味也愈发清晰,赶紧就要离开他的怀抱。
谢延说了,他身上中了枪。
察觉怀中的人想离开,邵霆骁一下按住她,“没事,伤在左边肩上,右边你放心靠。”
他也好久没见她了,在出任务这一个月,在深山老林逃亡穿梭这段日子,他最想的就是回来好好抱着他。
把她头放在自己右边胸膛靠住,低头吻了下她发心,邵霆骁轻声问:
“薇薇,怎么现在来了?”
这大半夜赶到省城,肯定是知道消息后就坐车来了。
诚然,如他所想的般。
今天下午得知男人已返程,只是在省城军区医院接受治疗后,陈薇一个电话打到省城,得到阮梦霞亲口证实后,立马就带着弟弟坐车来了。
而在电话里她也弄清楚了,为什么之前没人将这事告诉她。
一是这是部队的机要不能随意泄露,二是他在边境失去了联络,他们不想让其家里人知道后担心。
连阮梦霞自己都是今天儿子转回军区医院后,才知道他去执行了特殊任务,之前他父亲跟他二叔他们将这事瞒得极好。
“我要亲眼看看你,我才放心。”陈薇在他胸前闷闷道。
即使知道他没有受什么致命伤,但不看见他,她心里仍揪得慌。
男人知道她心里害怕什么,捧着她小脸,不停轻吻安抚。
他没有像当初答应她的那样,平安无事的回来。
那天重返关押点找到芯片撤离后,敌方发现他们潜入救援,立刻增援了大部队追赶。
他们有军用车辆,而他们的队伍却只能看脚走,虽然钻进密林缓解了追击情况,但敌方出动的追踪人数太多了。
不停就有增援包抄过来,为了不让带着孔教授两人先离开的队伍被追上,也为了缓解火力压力,他当即带着那组分队,吸引敌军火力钻进了两国交界的深山老林中。
那是一片原始森林,植被地形复杂程度,是敌军也不敢轻易踏足的。
而就是靠着这些复杂的地形,与隐蔽的植被,他们前前后后设立了多次伏击,终于将后头搜寻追击的敌人歼灭了大半。
但进入原始密林后,对他们也是一大挑战,那里面的地形太过复杂,植被覆盖太广,返途的方向难以寻找。
电台在跟敌方交火中受了损,无法及时与救援队伍取得联系。
在深山老林里穿梭了大半个月,他们才终于发出求援信号。
但敌方也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即使他们进了深山老林,且伏击多次,也并未全面甩开他们的追击。
就在三天前,他们抵达与搜救队约好的坐标,即将乘上军用直升机撤离时。
一路追击而来的敌军分队也发现了直升机动向,看已然快抓不住他们,他们便跟疯了一样往这边射击。
为了掩护其他战友先撤,他跟黄浩决定留下垫后。
在激战中,黄浩被敌方的火力猛烈纠缠,眼看他就要抵不住,一枚敌军射出的子弹对准他胸膛而来。
他飞身过去将黄浩扑倒,子弹未能将他命中,但却从他肩膀穿过,他左边肩头负了伤。
喘息片刻,他们重新举枪反击,这时先撤离的战友也上了飞机,配合他们,这队敌军被全歼,他们终于成功撤离。
他肩膀上的枪伤需要尽快治疗,而且他们一行的战士们在深山老林这段时间,面临各种毒虫蛇蚁威胁又接连作战,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于是直升机直接将他们,转运到了最近的军区医院治疗。
肩头的手术完成,麻药醒后他本是想申请直接返回津安的。
但组织上不同意,说他肩膀伤势还是比较严重,不休养好可能会落下后遗症,于是只同意将他转回省军区医院治疗。
于是他今天下午就转回抵达省城了。
不能及时回去津安,但家里薇薇还在等他,他知道刚开始说的二十天,超过这么久她肯定担心的不得了。
他想着既然先回不去,那便亲自给她去个电话让她不至于担心,等他伤好些后再告诉她情况。
但在转运途中他伤口有些崩裂,今天到后医生又给了他上了麻药缝了针,直到天黑他才清醒。
想到晚上她没地方接电话,家里那边主动联系她,肯定也会兜不住说出他具体真实情况。
他便决定明天再去打给她,没想,今晚她就已经到了。
看着她这副样子,这瘦弱的模样跟眼下的乌青,他说不说她都会牵心挂肚,是他让爱人担心了。
抱着媳妇儿,他抚摸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轻呢喃:
“下次不会了,以后有什么我都告诉你。”
陈薇点点头,靠在他颈边轻轻吻了吻他长出胡茬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