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都送到眼前了,哪有不收的道理。
她面目冷淡地伸手接过。心里开了花。
哇,金子金子,金子可以买好多东西了。想她十几岁之前都没看见过金子。现在金子虽然见过,但毕竟是见过,摸过没有几回,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金子啊,嘻嘻。
青年问完,但是不动。
从获得金子的兴奋中清醒,她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
虽然好看,但是不是他有其他想法的理由。
“你不走?”她试探问道。
青年听见,却猛地咳嗽,“我没地方去。”
没地方去,就没地方去,咳嗽什么,那架势还以为他把肺都咳出来了,她隔得老远,生怕是什么病。
青年不再咳嗽,因为他咳嗽装可怜,对于眼前的女人没有用,反而跑得更远了。
她一脸“什么毛病”,青年说:“可以借住一下吗?”
哎哟,你干嘛?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行。”很干脆的拒绝,果敢面对富豪青年的诱惑。
青年拿出一块比之前两个大的金子。
她眼神不受自己控制飘忽。人傻钱多,一定是她偷的东西够多,上天体恤她让自己遇见。
感谢上天。
立马笑呵呵地说:“我家这么破,怎么还好意思让你住在那呢。”慢一会儿,都是对金子,啊不是,对青年的不尊重。
她的反应很有趣。
青年笑得牙龈露出,比她那一口黄牙白多了。想着,自己小的时候有人教要刷牙,长大后勤刷牙就好了。
虽然,现在她会一天刷三道,牙还是有点黄,哪有青年的牙白啊。
真是有钱人家。
只有有钱的孩子小的时候就教刷牙,一个个的比她们这种的牙白得不是一个层次。
白牙晃了她的眼,好久不能回神。
“怎么了吗?”青年收起了白牙,脸色担忧。
是他的什么行为使得她突然惆怅起来?仔细想想,刚刚也没做什么啊。
“没事。”看不见白牙,眼不见心不烦,她眼里又只有黄灿灿的金子了。
她很高兴,青年也很高兴。
她高兴地领着青年往前面走,青年高兴地跟在后面。
然后,笑容消失。
也不完全消失,出现了在她脸上,使得她的笑容在黑夜里更加耀眼,耀眼得?
耀眼得不像话。青年咬牙切齿想到。
“这是你家?”
“对呀。”她第一回笑不露齿。
青年看了看她,又揉了揉眼睛,他面前不是一个破庙吗?
是他眼睛出了问题,还是她技艺高超使了障眼法?
“哎哟,你高看我了,这就是一个破庙。”听了青年的疑惑,她乐不可支。
他是真的傻吧。
“真的?”他不死心的问。
她却不耐烦了,问了好几次,有什么好问的。看来是从小衣食无忧,没住过这种吧。
真讨厌。原本她就讨厌有钱人,特别是他们拿着钱袋子那种无所谓的笑更讨厌。
这个破庙就是她家,就算是震惊也不用一次次确认吧。
高高在上,没想过他们底层人还连个属于自己的住处都没有吧。
她走进了破庙,懒得管他。
就算有金子,他,她都不想对付了。
哎!她西子捧心,可惜了那块大金子,已经看见它和自己招手了,结果没了。
“你——我——”
“你还在啊?”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心思全在金子哪里去了,哪知道那人被自己甩了脸色都还能傻傻地进来。
“啊,我——对不起!”看着青年不好意思地低头道歉。
她想,也许这人这是个傻的。
和傻子计较什么,哎哟,差点就真的和金子说再见了。
“没事没事。”她伸手装作没在意。
青年乖巧地在她附近。
今晚的月亮很大,是这个月的十六了。
月色透过破旧的屋檐照到屋里。
依着记忆中的位置,找到灯具,点燃,她举着灯,往破庙里边上的一张床说:
“今天你就睡那吧。”
床是唯一的,他有钱,今晚让他住一晚也好,一下子她的床就变成了是她没钱打造的了。
“哦,好。”青年讷讷地走过去坐下。
灯放在床旁边的用来放东西的树桩上,她转身走人。
“哎,你去哪?”
“睡觉啊。”黑夜里,她疑惑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她不可能出去和别人猜拳吧。
“好的。”青年说完,躺了下去。
她的脑袋里都是疑问。
这人是不是真的有毛病?
莫非他第一次一个人睡,害怕了?她望了望他,往外走去。
不应该啊,那么大的一个小伙。
找到之前和她分道扬镳的同伙在破庙里,用树枝搭的简易床,躺上去,有点硌人,没她木板床舒服。
总比没有的好。
第二天,她还没醒,青年脸上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站在旁边。
她又被吓了一跳。
睁眼就有一个大活人站在床边,是人都会被吓着吧。而且她好几年身边没有人了,以前还有老头来叫她起床,他死后,就她自己靠意力起床了。
“睡得不好?”原本打算骂他的,但是脑袋里出现了金子,嘴里的话就拐了个弯。
“没。”青年还是一言难尽的脸色摇头,“你昨晚就睡这啊?”
她望了望四周,看了看床,她抬起头: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不好意思了,如果知道只有那张床,我一定不会——”
她摆了摆手,截住了青年他说的。后面的话,她不用听就知道了。
事实已经发生,什么如果,在她这里发生就发生了,不爱听其他面上的话。这是其一。
其二,他有大金子啊,算做生意的话,她就是卖东西的人,哪有买主睡树枝床,她去睡稍好的木板床啊。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否则她的良心会痛的。
“不用说多的,你还要做什么吗?”直截了当地问,趁着青年好似还愧疚的时候,问是否还有其他事要做。一般情况下,对方不好意思再麻烦,然后爽快地给钱。
啊哈哈。她心中狂笑,自己真聪明。
“姑娘,姑娘。”两声,她就被拉回了现实。
“你说。”她面目慈祥。
“我刚说好需要姑娘再陪在下一会儿。”青年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脸上都是薄红。
她大意了。愣怔地看着青年,她想自己面对的不是一般人,怎么能用一般人的想法去想对方呢?
她真傻,真的。
恨不得扇自己巴掌,但,眼前还有人,她克制住了。
她高兴地回答青年,“没问题!”
转背去破庙后面洗脸的时候,她终于控制不住,狰狞地拧着脸帕。他丫的。
听张婉情骂过几回他丫的,她这回说了,心情通畅好多。
可以多骂。
“原来——”神出鬼没的青年出现,再次吓到她。
转身看向来人,脸上已经转变成微笑,“有什么事吗?”
“原来洗脸的在这啊。”青年讲述了自己一早起来,想要洗脸,但是转了几转都不知道在哪,然后转到了她睡觉的地方。
“哈哈,原来如此。”她干笑几声,快速用帕子抹了几下脸。
“等着啊。”她伸手在乾坤袋里翻翻,翻出崭新的手帕,递给青年。
青年不接过,连忙说:“自己可以随便洗洗的。”
看对方的意思是要用她的脸帕啊,不喜欢别人用自己的东西,她赶忙往前递了递帕子,说:“帕子很干净的,都没用过。”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可以用手抹两下就行。”
她更觉得不行,“帕子你用得不行还是觉得帕子太差?”
这么一说,青年哀怨地看了她,伸手拿了帕子。
她离开。那傻子还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他好呢。用手随便抹了抹脸,脸上洗不干净就算了,主要是眼里的东西没洗干净。
为了他的面貌,为了自己的眼睛,他必须洗得干干净净。
坐在破庙前的歪脖子树上,无聊地踢着脚玩。
等到青年洗好,拿着帕子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发觉他洗脸洗得真慢,都够她洗个澡了。
“怎么?”
“这帕子……”青年说着,把湿漉漉的帕子往她面前一递。
“不是吧,擦过你脸的东西,你还要还我?”她不喜欢别人用她的东西,也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除此,帕子虽然崭新,但都是她偶尔经过染坊,材质不好染坊低价买的时候,她买了好几条。
价格很低廉。
她的反应很激烈,青年脸上的火红都延伸到耳朵,捏着帕子,没再提及。
“你不是要我做什么事,说吧。”早干完,早拿到金子。
“姑娘陪在下去镇上的裁衣坊一趟。”
“好。”她跳下树,走去镇上的路。
当天镇上正是赶集的时候,十分热闹。
“这里好热闹,我好久没有看到过了。”青年被眼前的热闹感染,不由得感叹一声。
“我也是。”她也感叹一下。
她好久没有认真感受过那种氛围。
因为一到赶集,她都在胆战心惊地偷别人的钱袋子。
到了裁衣坊,青年没有让老板招呼他 ,反而说量她的尺寸。
不对劲。
看到她坚决不同意让老板娘量尺寸,青年才说他打算为家中的表妹做几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