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庆接任大理寺卿,真可谓是鸟枪换炮了。但是喜悦没有冲昏他的头脑,依然是谨小慎微。
莫清的案子,基本不用审理,就他与高初曦生下私生子这一项,足可以灭诛九族了。
而且有强势的高涛涛下令,基本无法逆转。这日,韩大庆拿了一壶酒,和两大盘牛肉,进入了死牢。
莫清与家人关在一起,前些日子还吵吵闹闹,对骂的声音很大,现在也不吵了,孩子老人,都病恹恹的躺在草堆里打盹。
高初曦和赵俊关在莫清的对面,他们也安静的待着。
韩大庆把一大盘牛肉放到赵俊面前,说:“小子呢,吃吧,肚子里缺油水了吧。”
高初曦迷茫的看着韩大庆,不管不顾的把牛肉放到赵俊面前:“俊儿,快吃。”
韩大庆又拿起另外一盘牛肉,放在莫清面前,倒了两杯酒,说:“莫清,你的日子也差不多了,我们同僚一场,来送送你,也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莫清面前的牛肉,还没有吃,就被莫府的几个侄儿抢走了,他们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还问:
“叔,还有牛肉吗?再来几盘,等我叔叔出去了,给你钱啊,我们莫府有好多的钱。”
韩大庆叹口气,举起酒杯:“莫清,来,喝一杯。”
两人隔着牢门,席地而坐。
韩大庆开口了:“莫清,我女儿与太监苟合在一起,是不是你安排的。”
莫清淡淡的说:“是。”
韩大庆温怒:“为何要这么做?”
莫清平静的说:“因为曦儿孩子月份不对,只能制造事件,让她受到惊吓,然后早产。皇上才不会怀疑,那是我的儿子。”
韩大庆愣愣看着莫清:“为了你们的私生子,你就设计害死我女儿?”
莫清冷笑:“计谋是我策划的,可是你女儿也轻而易举就上当了啊。骨子里淫荡,出事是早晚的事。”
韩大庆气愤的看着莫清:“要说淫荡,这世上,只怕没有人能比得过你和高初曦吧。”
莫清一点也不脸红,悠悠道:“就差那么一步,廖府便万劫不复了。是我老师,是他去告发自己的学生和女儿,我没有想到,他连自己女儿都不顾。”
韩大庆摇摇头:“你啊你,你老师,是在皇后去揭发你和高初曦之事时,拦住了皇后,与她共同揭发,他用自己的命,保住了高家的血脉。在你与吴王抢夺那个小妾的时候,廖府就把你和高初曦调查得清清楚楚了。人家只是为了不让无辜之人受到牵连,所以一直没有揭发。是你,逼得廖府太紧,所以才挑明的。”莫清摇摇头:“我不相信。廖府有这么好心,抓着这么大的证据,不抖露出来?”
韩大庆喝了一口酒,嘿嘿笑道:“你啊,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来告诉你吧,皇上心中的最佳人选,根本就不是什么赵俊。而是四皇子赵间。
他不过是利用你和廖府去争,牺牲赵俊和赵佣,最后立赵间为太子。
廖天明早就看穿了这一切,所以他根本不屑与你斗,是你自己,上蹿下跳,跟个猴一样,自娱自乐。”
韩大庆最平静的语言,说出最难听的话。
莫清有些恼怒:“你在说什么?皇上明明喜欢俊儿的,明明只差一步了。”
韩大庆冷眼看着莫清:“如果皇上真的喜欢赵俊,为何不早早立太子?而且益王赵恪,明面上拥护赵俊,可是一直又不上心?
还有你花钱请来杀以平以安的土匪去哪里了?”
莫清眼睛闪烁:“他们去哪里了?”韩大庆一笑:“都被周清月绑在郊外呢。而且传信的人,就是益王。
看似我,你,益王是一条船的,其实这条船上,只有你一人。
我韩大庆,也从未真心想过要帮你,只是被皇上逼着,没有办法。
你设计杀我女儿,我帮你私生子争夺皇位?哈哈,莫清,你真幼稚啊。”
莫清仿佛受到了打击,喝了一大杯酒:“你不帮又如何,你女儿还不是死在我的权谋下。不知道你得意什么。”
因为酒精的作用,韩大庆眼睛通红:“我女儿死得冤枉啊,她为你们掩盖罪行,还好,还好,老天有眼,让我能亲眼看到你,和你的儿子上路,也算我的女儿,九泉之下瞑目了。”
莫清讽刺道:“谁都可以在我面前炫耀,唯有你,永远是我手下败仗。”
韩大庆哈哈一笑:“手下败仗又如何,我能护住我一家人。你呢,扭过头去看看吧,你苍老的父母,年幼的侄子,唯一得救的儿子,现在还姓侯。
哦,对了,你知道你夫人是谁救出去的吗?是廖天明的夫人李大夫啊。
还有,你知道廖府怎么会突然去零壁调查你和高初曦的过往吗?是你夫人告诉李大夫的啊。
莫清,你真是失败啊,你的夫人揭露你,你的老师揭露你,你说你不失败,谁失败?”
莫清脸色突变:“你说什么?侯雪莲?”
莫家父母和哥嫂都凑过来了:“不可能,侯雪莲平日连门都不出,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韩大庆叹了一口气:“唉,你们都要上路了,居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那么狠心,殴打怀孕的妻子,你以为她会像小白兔一样,任由你欺负?
侯雪莲早就策划好了一切后路,你再看看侯府,人家在建英雄街呢,一点牵连都没有。
莫清,你连一个女人都不如,居然还想篡夺皇位,真是要笑死人啊。”
莫清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她?”
韩大庆嘲讽道:“自以为聪明,其实身边的人,都比你聪明。
人人都知道我与你是同党,可是你要死了,我韩大庆就是大理寺卿,你猜为什么?
哈哈哈,你身边的人,都好好的,就你啊,莫清,全家人都要死,连帮你求情的人都没有。你说你,多遭人讨厌。”
说完,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飞尘:“唯一可惜的,就是几个孩子,他们都没有成年,什么也不懂,却也被卷入到这场阴谋中。赵俊,牛肉好吃吗?”
赵俊已经吃了一盘牛肉,问道:“还有吗?我父皇为什么还不接我出去?”
韩大庆指了指莫清说:“那人是你爹,好好相认吧,时间不多了。”
赵俊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他不过是父皇的走狗,怎么配得上做我父亲?你要是在胡说八道,让我父皇杀了你。”
韩大庆看看脸色很难看的莫清,笑道:“孩子啊,你问问你娘,不就知道了?”
赵俊看着高初曦,指着莫清说:“娘,她就是巴结您的走狗,怎么会是我父亲?您告诉我,为什么父皇不来接我出去。”
高初曦抱着赵俊嚎啕大哭起来,我都做了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