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皇太后,太皇皇太后和半夏都来了。
半夏抚摸着林倩一的肚子,半响出来说:“太皇皇太后,皇太后,林美人因为是无意扑地,孩子受到撞击,子宫有所破裂,恐怕。。。。”
跳跳吓坏了:“二嫂,你都没有办法吗?”
半夏为难的看看跳跳,摇摇头。
林倩一疼得撕心裂肺,一阵阵惨叫传出,太皇皇太后艰难的选择:“半夏,你放心接产,任何责任我来承担。最好能保住大人。”
有了太皇皇太后的懿旨,半夏就能放心的接产了,这可是宫里娘娘,万一有意外,谁不怕?
半夏转身进了产房,赵顼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跳跳行礼,也没有说话,赵顼却气得很:“你们闹什么?就是因为我解禁蔡贵妃,你就拿林美人的孩子开玩笑吗?”
跳跳也是气得很:“是我拿林美人孩子说事吗?是你心爱的蔡楚楚,她刺激闹闹,让她情绪失控,两人才打起来,蔡楚楚一直往林倩一身后躲,最后怎么摔出去的,你还是回去问蔡楚楚吧。”
赵顼选择性的避开蔡楚楚,狠狠的说:“又是她,来人啊,把方贵妃关到太平轩去,没有我的圣旨,永远不能出来。”
跳跳惊愕的看着赵顼:“你不去查蔡楚楚,却关闹闹,你也疯了吗?”
赵顼冷笑道:“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才让她一次次犯错。今天不是她发疯,林美人能摔倒吗?”
跳跳一时语噎,不知道应该怎么争辩了,确实是闹闹拿着发簪伤人啊。
吵闹之时,屋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跳跳转过头看着产房,惊喜的说:“生了,生了。。。”
一个嬷嬷抱着一个婴儿出来,行礼道:“恭喜皇上,是位小皇子。”
跳跳顺手接过孩子,脸上有泪有笑:“太皇皇太后,皇太后,是个皇子,很结实。”
曹丹姝和高涛涛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
曹丹姝看看赵顼说:“皇上,你也不能太偏颇了,蔡贵妃去给皇后请安,为何还要把其他妃子都喊上?
明显就是用心叵测。一位的纵容,对皇后,对林美人不公。”
又对高涛涛说:“既然孩子生下来了,你扶我回去休息吧。”
也是够累的了,高涛涛扶着曹丹姝走了。
跳跳把孩子递给了奶妈,问产房里的嬷嬷:“林美人怎么样?”
嬷嬷摇摇头:“不知道,半夏大夫在给她扎针。”
扎针?跳跳疑惑的往里面看,不大一会儿,半夏出来了,对赵顼和跳跳行礼道:
“皇上,皇后娘娘,林美人快不行了,子宫破裂,大出血,我扎针封住了血管,时间不多了,你们进去看看吧。”
跳跳后退了几步:“二嫂,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
半夏难过的说:“对不起,我尽力保住了孩子,大人无能为力。”
跳跳没有时间安抚半夏,直愣愣的冲进了产房,一股血腥味迎面扑来。
跳跳来到床边,把赵顼推到她面前,含泪说:“林美人,你日思夜想皇上,他来看你了。”
赵顼握着林美人的手,悲痛的说:“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林倩一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皇上,谢谢。。。你来看我。。。孩儿,叫什么名字?”
赵顼想了想说:“赵佣。”
林倩一高兴的说:“赵佣。。。好听,谢谢皇上。。。。赵佣。。。能不能。。。交给。。皇后抚养?”
赵顼看看跳跳,慎重的点头:“好,林美人,我也会疼爱他的。”
跳跳忍不住眼泪直流,林倩一看着跳跳,艰难的说:“姐姐。。拜托你。。了。。。”
话音刚落,握着皇上的手,缓缓滑落,跳跳惊恐的喊着:“林美人,林美人。。。。”
林倩一面露微笑,安详的离开了。
一个小小的美人,谁会在意?
好在赵顼还算有良心,让林倩一的爹爹和娘,进宫看了一眼小外甥。
林倩一的爹爹林川,从头到尾,一滴泪都没有流,只是跪在跳跳的脚下,不停的谢恩:
“谢谢皇后娘娘对小女的照顾,孩子就辛苦您了。”
林母红着眼,忍不住想多问几句,也被林川骂回去了。
跳跳看着两位可怜的老人,无比悲痛,他们送女儿进宫,或许只想她平平安安把吧,这么简单的愿望,也无法实现。
赵顼也提出了要加升林川的官位,可是林川以无功绩为由,拒绝了。
他怎么忍心利用女儿的死亡,来谋取自己的前途呢?亦或也是对朝廷失望透顶了吧。
蔡楚楚轻而易举就铲除了方贵妃和林倩一,只是赵佣,又成了她的心头之患。
皇后抚养的孩子,如同嫡子,那自己的孩子赵间想坐上太子之位,那就艰难了。
至于闹闹的两个儿子,已经毫无竞争之力了,蔡楚楚想着想着,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半夏把林美人难产死亡和闹闹关在太平轩的消息告诉了天明。
天明更忐忑了,蔡楚楚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陷害其他嫔妃,而皇上置之不理。想起跳跳还在皇宫里煎熬,随时都有危险,天明就彻夜难眠。
这天,廖府来了一个陌生人,天明很惊讶的行礼:“邢大人,真是稀客啊,不知道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来人正是邢思楠的父亲邢定年。邢定年回礼道:“廖大人,虽然我只是六品校尉,但是对您的哥哥廖大将军,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只是公务对接很少,不好上门叨扰。”
天明把邢定年迎进内室,泡了上好的提神茶,问道:“今日您亲自登门,有事?”
邢定年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也是军人,说话不懂拐弯抹角,今天来打扰您,是有事相求。”
天明慌忙摆手:“哪里谈得上求,一起商量,一起商量。”
邢定年收起笑脸说:“您是不是一直在查蔡京贪赃枉法的底细?”
天明愣住了,这么机密的事,是应该说还是不说呢?
邢定年从怀里拿出一份信说:“我有两位老友,在绥州和延州做知州,此次进京述职,他们做好了死谏的准备。这是他们给您的书信,也许这次死谏并不会有什么作用,但是他们还是希望您能助一臂之力。”
天明惊呆了:“死谏?为何?”
邢定年叹了一口气:“我们的皇上,糊涂啊。青苗法延伸到全国各地,延州和绥州自然也不会落下。
绥州与西夏是边界,西夏亲眼目睹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卖儿卖女,再加上朝廷的裁兵法,西夏便趁虚而入啊。
如果继续胡闹下去,大宋恐怕要亡了。”
天明精神一震:“两位知州愿意弹劾蔡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