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怕皇上写下传位诏书咯。
高涛涛面色平和的说:“无论以前有多少不开心,至少你们王府还是很团结的,不像那冯氏,居然想害我儿子,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同意高家呢。”
话一出,又想起刘贵人也是高家送来的,高家也不是好东西,真是糟心。
闹闹给高涛涛夹了一筷子菜,温和的说:“母后,父皇有您青梅竹马,不会那么做的,您放宽心吧。”
高涛涛很是受用,看看跳跳说:“你娘倒是很久没有来宫里了,皇上倒是挺听她的话。”
闹闹奉承的笑着:“我娘定会要皇上多多注意身体的。”
高涛涛很是满意,她抬眼看看跳跳:“跳跳,你们成婚也快一年了,怎么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跳跳浅浅一笑:“母后,您这么说,弄得好像不喜欢毅儿一样,就算我生不了,侧妃能生,也是一样的嘛。
您是不知道,毅儿伸着胖乎乎的小手,直奔我而来,嘴里还喊着娘,娘。我的心就融化了,比亲儿子还亲。”
跳跳一边说,一边比划,高涛涛和闹闹都笑起来。
高涛涛指着跳跳说:“你们两个倒也是好,一个闹腾,一个安静。可不像灏儿,娶了个什么东西。”
两个儿子,就是喜欢比较,跳跳不好意思的说:“我这性格,是直爽了一点,以后一定改。”
转而又说:“母后,今天有事要求您,我听说太妃苗娘子很会酿造果酒,王爷喝烈酒,我就担心他身体受不了,想着能不能请苗娘子到我王府,教教我怎么酿酒?”
提起酿酒,高涛涛随意的说:“只要她愿意,去就是了,也用不着请示我。她是太妃,不知道会不会给你这个面子。”
跳跳很满意,刚要谢恩,闹闹无意的接话说:“肯定愿意的,那么久没有见到徽柔姑姑了,定然高兴。”
话一出,跳跳和高涛涛都愣住了,高涛涛脸色一变,凌厉的看着跳跳:“怎么?人家母女要见面,轮到你来说和了?
如果苗娘子真的要见,她跟我说一声,我还能不同意?”
跳跳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话了,闹闹忙解围说:“母后,王妃也是看姑姑可怜,守在她身边的盛嬷嬷过世了,孤苦伶仃的。”
高涛涛勃然大怒:“她可怜?当年她仗着先帝,欺负我和皇上的时候,你们就不觉得可怜了?
一口一个你又不是我爹爹生的,这又不是你的家。你们听听,我和皇上寄人篱下,可怜吗?”
闹闹一听,也不说话了。
高涛涛转头对宫女喊道:“去把赵毅抱来,送王妃侧妃出宫。”
说完,怒气冲冲的进了内屋。就这样,跳跳和闹闹被赶出来了。
一路上,闹闹可怜巴巴的问跳跳:“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跳跳,你不会怪我吧?”
跳跳温和的笑着:“没事,没事,等母后消气了,我再来请罪。”
只是跳跳的心里,如万马奔腾,闹闹真的是无意吗?
一路沉默到了王府,闹闹还要解释,跳跳笑笑:“真的没事,你快带孩子去休息吧,今天也累了。”
闹闹才放心回露华轩了,而跳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回到瑶碧苑,丹琼迎上来:“小姐,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又与皇后娘娘吵起来了?”
跳跳冷眼对丹琼说:“去泡壶茶来。”
坐在茶桌边,跳跳举着茶杯,一动不动,她的思绪万分复杂,自己一直关注着下人,千万不要出错,却忽略了闹闹,原来她早就对我有意见了,我却一无所知。
最重要的是,接苗娘子出宫,再去看徽柔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提过啊?
情如姐妹,一起长大,一起玩耍,她是我小姨,与母亲是最亲的一家人,嫁给赵顼,并非我愿意,可是进了王府,我一直以她为重,新婚夜都要把赵顼推到她的房里去。
在府里,吃的用的,我们都是一样,我从未以王妃而自居,可她今天,却当着皇后的面,赤裸裸的揭穿我的行为,闹闹是怎么啦?
丹琼看着跳跳很忧伤,不忍的说:“小姐,有什么事,你说出来,也许我帮你分析分析。”
跳跳眼眶红红的看着丹琼:“丹琼,你会出卖我吗?”
丹琼吓一跳,立马行礼道:“小姐,您说什么啊,丹琼无论生死,都是您的人,怎么会出卖你?究竟出什么事了?”
闹闹摇摇头说:“有一种背叛,扎在心里,却无法开口。今天去皇宫,我本想着把苗娘子接出来,然后让她去见一见徽柔姑姑。
盛嬷嬷过世以后,她的精神很差,本来皇后娘娘同意了,可是闹闹却把苗娘子见徽柔姑姑的事说出来,皇后娘娘大怒,把我们赶出来了。”
丹琼一愣:“这事能说吗?侧妃那么明事理的人,她怎么能明说?”
跳跳一滴泪流出来:“闹闹一再跟我道歉,说她不是有意的,丹琼,你知道那种被人背后狠狠捅一刀,再可怜委屈求谅解的感觉吗?”
丹琼点头:“懂,你被捅了一刀,然后还要道德绑架你。小姐,我不明白,侧妃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您与她,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跳跳摇头:“我不知道,更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她心里在恨我吗?”
丹琼半跪在跳跳身边,轻声说:“当初你与侧妃嫁入王府,夫人跟我说,哪怕就是亲姐妹,也会因为夫君的爱而分裂,当时我劝夫人说,您与闹闹绝对不可能,今天看来,导致侧妃对您不满的,只有王爷了。
小姐,您以后要多个心眼,或许曾经的闹闹,不再是今天侧妃。”
跳跳擦擦泪:“是啊,她一直认为是我夺走了她的爱,她把这些不满,都怪罪在我头上了。
我也内疚过,所以新婚夜,我借故让王爷去她屋里,就是怕王府的人落井下石。
我给足了她体面,而她去开始恨我了。”
原来最厉害的宅斗,就是敌人是自己最亲的人,跳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凉,这些话,除了丹琼,谁也不能说,赵顼正在争太子的关键时刻,外人知道了,必定会利用她们的不合,而瓦解王府内部。
当然也不能跟母亲说,她要是知道了,会多难过?更不能跟舅祖母说,她根本不会相信闹闹会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