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自从做生意开始,就与衙门相当熟悉,每年都会塞上大红包让他们喝茶,再加上宜人的身份,衙门里无论是有身份的,还是打杂的,多少都要给她一点面子。
按照惯例,青莲见到衙门县令,就奉上一千两银票。
县令笑嘻嘻的收下,别看方老板与皇家都很熟,可是从来不摆架子,还大方得很,谁会不喜欢这样的商户呢?
喝上一口茶,青莲直入主题:“付大人,今天我登门,是想见一个人。”
付县令一听,问道:“谁?”青莲慢悠悠的说:“夏家公子夏浦。”
县令一惊,继而问道:“这人,不好见啊。犯的是死罪。”
青莲笑道:“您认识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为难的事,我绝不开口,今天我只是想见见他,又不是让您放了他。”
付县令想了想说:“方老板,你是一个周密的人,我跟你直说吧,夏浦的事,说他有事就是有事,说他没事就没事。你懂不?”
青莲疑惑的问道:“后面有人?是谁?”
付县令摇摇头:“来告状的是死了人的家属,就一个普通老百姓,但是态度很是强悍,还扬言说,不公平处理这事,我姓付的吃不了兜着走。是不是夏家得罪什么人了?”
青莲不解:“人家威胁几句,你就怕了?那你还做什么官?”
付县令指了指头顶说:“上面给了压力,那就不是我说了算的。”
青莲想了想说:“你也知道,夏浦的姑姑是国公舅府的李夫人,公主又是李夫人的儿媳,你们要是仓促定案,恐怕会有秋后算账。”
付县令压低声音说:“怕就怕是公主的人,方老板,此事你还是不要过问,我们惹不起的。”
啊,难道是公主府的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或者不是公主府,是苗娘子也有可能啊,她爱女心切,才出此下策,震慑李夫人。
青莲脸色都变了:“付县令,此事我会暗中查探,但是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要过早定案,皇家的事,一天一个风向,要是断错了,你的脑袋也保不住啊。”
付县令哭丧着脸:“可不是吗?我正愁呢?神仙打架,老百姓遭殃啊。”
青莲能怎么查探?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公主府,还是苗娘子,或者其他朝廷官员呢?
不行,得找个明白人问问。找谁?当然是王夫人。
青莲把王夫人拉到女馆休息室,又关好门,才把夏家的事,详细的跟王夫人说了一遍,让她推测一下,到底是谁要陷害夏家。
王夫人可是状元夫人,又帮夫君梳理着权臣之间的那些是是非非,自然经验丰富。
王夫人分析道:“皇上与李夫人闹僵,此事只有皇上,皇后,苗娘子知道。皇上是君子,李府又是他母家,自然不会用如此卑劣手段。
皇后娘娘就不用说了,表面维护着徽柔,私底下只关心太子妃,她哪里有闲心管?
要是管不好,被皇上知道了,再来一个降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青莲凑上前:“那就只有苗娘子和徽柔了。”
王夫人接着说:“徽柔不会,别看他任性蛮横,出事了只会找她爹,自己解决不了这么大的事,下药,威胁衙门,一个小姑娘哪里做得出来。”
青莲惊讶的张大了嘴:“苗娘子?多温顺的一个人。”
王夫人叹了一口气:“为母则刚,再温柔的女人,为了孩子,也会变成一只狼。苗娘子在宫里不争不抢,她不在意位份,不在意吃穿,可是她的女儿,就是她的命啊。
你想想看,谁家姑娘被男人下药了,能忍受?
青莲,不是我说,李夫人就是自作自受,活该,你啊,不应该管这事。”
青莲也叹了一口气:“王夫人,咱们也不能任性行事啊,按照你的想法,还要律法干什么?
如果夏浦错了,那就该杀,可是他没有下毒,把他杀了,就不怕李夫人撕破脸去皇上面前闹吗?
万一皇上彻查,查到苗娘子身上,怎么办?”
王夫人苦着一张脸:“你要是去点拨苗娘子,肯定会得罪她,要是不点拨,东窗事发,就是害了她,进退两难。
青莲,要不你去找公主吧,如果公主出面,必能事半功倍。”
青莲皱着眉头:“跟公主怎么说?说她娘要杀人?还不把我轰出去啊。”
王夫人噗嗤一笑:“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人吗?你不明说,暗地里分析给公主听,让她自己去猜中。”
然后又在青莲耳边说了几句,青莲为难的点头:“那我去试试吧,就怕还没有开口,徽柔就生气了,她对李夫人,可是厌恶到了极致。”
再难也要去试试吧,青莲准备了一车的礼物,打着来探望的名义,进了驸马府。
青莲还没有开口,徽柔倒是自己说起来:“青莲姨,你听说了吗?夏家那个儿子,因为下毒被关起来了。”
就凭这句话,青莲也知道此事绝对不是徽柔做的,哪有自己害人了,还到处炫耀的。
青莲笑呵呵的附和:“就是,李夫人平常嘴巴厉害得很,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把她侄子救出来。”
徽柔嘴巴一嘟:“那就不知道了,前几天倒是来求过我,我没有理她。
别说我不想管这事,就是想管,也没有办法啊,爹爹一再教育我,不能拿着律法当儿戏。”
青莲还是挺敬佩皇上的,至少在教育徽柔这方面,挺认真的。
青莲装着不经意的说:“我在女馆也听说了,不过那些夫人们都在讨论,自己下毒自己家的糕点,是不是太蠢了?”
徽柔一笑:“她那么蠢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青莲继续引导徽柔:“李夫人是挺蠢,可是她那哥哥,本分着呢,那家蛋糕店,做了几十年了,兢兢业业的,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太可惜了,下次想吃也吃不到了。”
徽柔果然一步步按照青莲的设想走:“青莲姨,你是说真的是陷害的?”
青莲笑着摇头:“我哪里知道啊,只是那些贵夫人讨论,我听了几句,还说谁敢陷害国舅公府家的亲戚,真是太胆大了。不
过我也多想了一些,到底谁敢陷害夏家呢?”
徽柔得意的回答:“还不是她得罪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