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
宫尚角的房门口,只有宫远徵站在房间门口守着,寒风微动,不知从何处飘来了片片雪花。
寒衣客单脚站立在角宫的屋檐上,他身挂佛珠,身着破旧禅衣,头上一顶破旧笠帽,眼眸低垂,神情悲悯的看着对自己毫无察觉的宫远徵。
宫尚角盘腿坐在屋内榻上,闭眼静思,犹如入定,他听到有些声响,睁眼一看,发现窗户大开,一些碎雪从外面飘了进来,他定睛一看,寒衣客已经站在房间中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他。
四目相对间,宫尚角立马便认出了眼前之人,正是当年杀害了朗弟弟跟他母亲的凶手!
宫尚角目眦欲裂,眼底的仇恨之色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是你!”
寒衣客先是一愣,随后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不由大笑起来,然而这笑声却并未持久,他身后有暗器袭来,他伸手一晃,金刚轮展现出来,将那暗器死死的吸附住 了。
宫远徵手持双刀,从天而降,落在墨池之中,他有些震惊的看着那被吸附住的暗器。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兵器里有陨铁,可以吸附暗器跟兵刃,远徵,小心!”
宫尚角站在他身后解释到。
“哥哥,他是谁?”
“就是他,杀死了我娘跟朗弟弟!”
宫远徵闻言,眯了眯眼,眼底的杀气一闪而过,他握紧了手中的刀,与宫尚角同时出手,快速朝他攻去。
寒衣客躲闪不及,被划破了衣裳,他一个转身,飞出了房间,立在了院子里的宫灯之上,诧异的看着从房内追出来的两人。
“你的内力居然还在?”
寒衣客眯了眯眼,冷笑一声。
“那所谓的半月之期、至暗时刻的弱点,也是你们故意让上官浅查到的?”
寒衣客话音刚落,另一边的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上官浅手持长剑,从里头缓缓走出,直接站在了宫尚角的身旁,面带浅笑的看着对面的寒衣客。
寒衣客眼中的震惊一闪而过,此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真是没想到,居然连你也背叛了无锋,当真是不知死活......”
寒衣客顿了一下,看向宫尚角。
“角公子当真是好算计啊!”
“我也想被你夸奖,不过可惜,真正会算计的人可不是我!”
话音落,宫尚角手持利刃,举刀劈向寒衣客,杀气凛冽,宫远徵跟上官浅分别从侧方攻击,三人同时攻向寒衣客。
寒衣客飞身而起,转动金刚轮,与三人混打在一处,然而圆环内的陨铁却克制住三人的兵器,压根无法近他的身,反而处处被他压制。
几个回合下来,寒衣客依旧从容应对。
天色渐暗,宫尚角宫远徵上官浅三人站在廊下,看着院中的寒衣客,皆有些无奈。
宫尚角握紧手中的长刀,与上官浅宫远徵对视了一眼,趁其不备,直接长刀突进,上官浅与宫远徵从侧方攻入,为宫尚角争取机会。
寒衣客神情一凛,他转动起金刚轮,吸附住三人的兵器,内力汹涌而出,将宫尚角的长刀跟上官浅的长剑尽数搅断,碎片飞向四周,插进墙里。
宫远徵的刀则被吸附住,寒衣客继续转动金刚轮,将其甩飞出去,他内力再度凝聚迸发,将三人全都震飞出去。
宫尚角直面他的内力,被震飞摔到柱子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上官浅则摔倒在台阶上,一时站不起身来,宫远徵在侧后方,略好一点,勉强稳住身形。
寒衣客趁机转动利刃,攻向宫尚角,宫远徵救兄心切,直接用手去挡环刃,他手上戴着金丝手套,并未有事。
寒衣客见状,想要转动金刚轮攻击宫远徵,千钧一发之际,无数细丝朝他攻击而来,他一个躲闪不及,手臂上被割开了一条大口子,连头上的笠帽也被绞碎了。
寒衣客快速后退了几步,他低头看着手臂上血流如注的伤口,眯了眯眼,院子当中,多了六个身穿黑衣斗篷的人,身形一致,不辨男女。
宫远徵显然比寒衣客更加震惊这六个人的出现。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奉少圣主之命,保护远徵公子!”
其中一个黑衣人沉声回答到,宫远徵闻言,眼眶一红,心中思绪万千。
“呵,多来几个都是死,不过,你们的黄泉之路看来不会太寂寞就是了。”
寒衣客冷笑一声,转动手中的金刚轮,攻向那六人,然而,那六名隐随配合得当,手中的金蛊丝并不受陨铁的影响,反而将寒衣客压制其中,无法动弹。
金蛊丝极其锋利,寒衣客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割开一道伤口。
寒衣客怒极,想要聚集全身内力,将那六名隐随震飞,宫尚角见状,寻得一个突破点,他抓起自己的断刀,朝寒衣客飞去,大喊了一声。
“远徵!”
宫远徵回过神来,将后腰中的小刀抽出,与宫尚角一起,插进了寒衣客的心脏之中,他凝聚的内力瞬间被瓦解消散,跪倒在地,目眦欲裂,死不瞑目。
宫远徵看见寒衣客已经气绝,立刻施展轻功,朝着角宫外奔袭而去。
上官浅缓步走到了宫尚角的身边,宫尚角转头看向她。
“有没有受伤?”
上官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宫尚角看了一眼碎了满地的长剑断片,牵住她的手说道:
“往后,用刀。”
上官浅回握住他的手,露出一抹浅笑。
“好。”
宫远徵赶到广场之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一个绝美的少女站在屋顶上,跳着妖娆且诡异的舞步,配上那一抹娇媚动人的微笑,与身后的红云相映,美得不似人间之物。
屋檐四角站着她的四个随侍,正手持一个拳头大小的铃铛,时不时晃动一下,嘴巴一张一合间,似是在念着些什么。
她的手脚上缠满了铃铛,每一次舞动,铃铛声便会随之响动,广场上的无锋刺客便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倒地不起。
绝美诡异的舞步,清脆悠扬的铃铛声,凄厉痛苦的惨叫声。
那场景,如同地狱的使女降临在人间。
一舞毕,广场上除了宫远徵,再无一人存活。
颜为卿站在屋檐之上,与宫远徵遥遥相对,寒风拂动着她的发丝,在空中飞舞,衣诀翻飞,她脸上升起一抹浅笑,朝着宫远徵缓缓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