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随她进了路边的一间房屋里。屋内光线灰暗,但细看之下,这正是我梦召里帮我的年长妇人带着我躲避黑衣人的那间屋子。而刚刚那位老人和梦召里的年长妇人并不是同一个人。
老人点燃一盏油灯,我们身旁的一堵墙在灯光下清晰可见。整面墙分为两段,下半部分是纯红色墙面,上方是一幅比较陈旧的壁画。
画面是一个被青山和大海环抱的渔村,一排排青瓦小楼排列在道路两旁。大海波光粼粼,浪花轻柔的拍打着港湾。孩童们在海边奔跑玩耍。一艘艘渔船停靠在码头两旁。画面最上面的边缘处,左右各有一座很小的小岛。
不等我们细看,老人迫不及待地开始解说:“这幅壁画是用海沙、海藻、海草、和海水调制制作的。所有材料都来自这一片海域。也就是是我们赤鳞鱼族的领地。我族族人在接受长老之职时必须与海血誓。这样他们就与这片海血脉相连了。所以,我能看到他们的位置。”
老人把拐杖靠在红色的墙体部分,拐杖立刻变得通红。老人右掌覆盖住拐杖顶端圆头部分,嘴里念了一句我们听不懂的话,好像是一个名字。
顿时,画面上左上角小岛上出现了一个闪着弱光的小红点。
她又喃喃低语了一句,应该又是一个名字。同一座小岛又出现了一个光稍微强一点的红点。
她用同样的方法连说出五个名字,又出现了五个闪烁着不同强度的红色光点。老人说:“他们现在的位置就是东北方的鞍屿礁。鞍屿礁形似马鞍,两座山峰间有一峡谷。从光点位置看应该是在峡谷附近 。光亮强弱代表生命力的强弱弱。所以这些弱光都是受伤了的人员。求首领快速去救他们。”话音一落,她身子下蹲,又准备行礼。
“等一下,”我扶起快要下跪的她,“我还想问一下,你怎么称呼?有什么让他们信任我们?假如我们找到他们时,他们其中有死亡,我们该怎么处理。”
老人取下脖子上一个鱼形红色水晶吊坠递给我说:“我叫朱潾,族人都称我大长老。他们都认得这个赤血冰晶。我相信他们不会死亡。如果真的有,告诉活着的人,按族里老规矩办。”
她把鱼形赤色水晶放在我手心,我立刻感受到一股很细腻的、冰凉的灵力波动。转头看向世墨,他诚恳地说:“听你的,你去哪儿我都跟着。”
当我们的眼神同时看向蓝翼时,他赶紧说:“别想丢下我。走吧,还磨叽什么呀!”
我点点头,对老人行礼道:“大长老放心,我们一定竭尽所能。外面的结界一个时辰后会自动消失,到时候你把他们转移到安全地方。我们这就出发。”
我把赤血冰晶吊绳缠绕在手腕,取出空间门于掌心。剑指并拢,对准空间门,释放术能,术法催动,心中默念目的地。突然金光四起,把我们包围起来,两眼一黑,一阵眩晕过后,我们已经身处狂风暴雨下的孤岛上。
天色暗沉,除了礁石和树木,什么都没有。风雨交加,能见度不足十米,根本探查不到附近是否还有生命迹象。
突然,我感觉手腕传来一阵跳动的冰凉。撸起袖子一看,是赤血冰晶。
此时的冰晶不再服帖在手腕。而是向上漂浮,牵引着我手腕的红绳往峡谷的方向拉扯 好像是在为我们指路。
我们紧跟着赤血冰晶的引导,在风雨中艰难地前行,脚下泥泞湿滑。峡谷的朦朦胧胧,看不清情况。但越靠近峡谷,赤血冰晶牵引我的力度就越强烈,好似被某种东西吸引着。我们加快了步伐。
天色越来越暗,走了好一阵子,到了峡谷底已经晚上了,风还在吹,雨还在下,但都缓和了不少。眺望四周,终于发现峡谷里出现一点微弱的亮光。
我们打开手电筒,再次加快了步伐。眼看着就要找到了,强烈的危险感突袭而来。我猛然抛出早已准备好的闪击咒。
瞬间一个结界形成,把我们三人罩住。原来是蓝翼抛出了护盾屏障符。我的闪击咒击打在结界上的同时,一只鱼叉也戳在结界上又弹了回去。
对方大喊一声,崖边大石头后又蹿出三个手拿渔叉的男人,惊恐又慌张地瞪着我们。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蓝翼撤除结界。我拿着赤血冰晶递向他们,问:“认识这个吗?是它带我们找到这里来的。”
他们叽里呱啦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我却听懂了他们的意思。他们是在怀疑我们的身份,以为我们把大长老残害了。
其中三人还是端着渔叉戒备地望着我们。另一人转身向石头后面走去。我们这才看明白,石头后的崖下有一个只容得下两人进出的小山洞。
片刻,刚刚跑进去的人扶着一个瘸腿的人走了出来。
世墨用手电照了一圈。手持渔叉的四人年纪均在二十到三十之间。被扶出来的伤者大概五十来岁,看起来文绉绉的。
“听说你手里有大长老的赤血冰晶。能拿出来我看看吗?”受伤男人居然和我们说的是同一种 语言。
我伸出左手,握拳的左手慢慢打开,赤血冰晶散发着血红的光芒。递到他眼前说:“大长老说,你们一共七人,有几人受伤了,需要救治。除了你,还有的伤员呢?”
受伤男人并没有接我手上的冰晶,而是从身上 掏出一个紫红色的冰晶,递到我手跟前。一紫一红两个冰晶就像两个磁铁的正负两极,一下子合二为一,赤红剔透,光芒四起。
男子一把抓住冰晶,用手一分为二,赤血冰晶还给我,说:“谢谢!伤员在里面,请给我来。”他一招手,其余几人都放下了渔叉。
山洞里比较宽敞,可容纳十多人。完全躲过了外面 的狂风暴雨。一人手臂和大腿都还缠着浸血的纱布,躺在地上呻吟。另一人头部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我们一人负责治疗一个。我赶紧从空间袋里取出两片百年人参片放进他嘴里。然后找出有止血消炎功能的药粉,拆开纱布,重新上药包扎。
蓝翼包扎好腿部受伤男人的腿,取出空间袋里的矿泉水和方便食品分给大家吃。头部受伤昏迷的伤员在喝了一些水后,渐渐醒过来。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我告诉他们,两个小时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
他们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我也懒得解释。闭目养神熬到零点过后,我们所有人近距离挨在一起。我再次施展术法,催动空间门。
不知是人太多的原因还是我的术能低微的原因,经过了近三个时辰的空间黑洞的旋转,经历了长久的眩晕,我们才回到福安小镇大长老房间。
大长老房间空无一人。并不见大长老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