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再这样盲目的跑了,虽然一分钟前我已经打算放弃了,可心里面却一直有个声音在激发着我的求生欲。
我的身旁是无数棵参天大树,我这人别的能力没有,就是这爬树的能力超过一般的同龄人,这是从小就锻炼出来的结果。
想想小时候真是可怜了那些鸟类,它们辛辛苦苦筑造一个鸟窝,本以为做得高高的,却奈何我有一颗酷爱挑战的心。
正是因为这么一种特殊的爱好,成功的救了自己一命。
此刻我浑身都没有力气,可却不得不将所有的精气神都集中在爬树这件事上,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活下来的机会。
我所爬的这棵树并不是很大,直径只有六七十厘米,但却很高。
在我不懈的努力下,总算爬到了树梢处,我刚在树上躲好,树底下就传来了哗啦啦的响声。
仔细一看,赫然出现了十余盏手电,这来的可真快啊!
“兄弟们,搜仔细点,这小子肯定就在这附近,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说话人的声音很粗,因为晚上的原因,我也看不清他的模样。
他们在我的周围转了又转,其中一人道:“老大,这方圆五十米我们都搜过了,并没有什么收获。”
“会不会设备有故障?”说话的是那个声音很粗的家伙。
“应该不会,美国佬的东西还是挺好使的,能够精准到十米范围内,信号就在这附近!”
信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身上被装了定位不成?
我暗道不妙,一时也没整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会不会是程红给我的那个包呢?
可这会我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万一弄出动静被树下的人给发现了,我就彻底玩完了。
一群人在丛林中搜来搜去,却并没有走远,很快他们又回到了我藏身的树下。
“大哥,还是没有发现!”
“真是奇了怪了,追到这里人怎么就不见了?他们是三个人,还有伤员,没道理啊!”小头目喃喃自语。
听他这么一说,我总算搞清楚他的身份了,我说怎么声音这么熟悉,原来他就是赵姐赌场里安保队的队长,大家都叫他强哥。
强哥接过手下的平板仔细看了起来,忽然猛得抬头,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我吓了一跳,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些树检查过了吗?”强哥道。
说话间,十几只强光手电照了过来,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好在强光照射过来的时间只持续了十几秒钟,加上我所藏身的这棵大树枝繁叶茂,他们并没有发现我。
接下来他们的注意力放在了其它几棵树上,一直在这附近转悠了十多分钟,才有些疑惑地往其它地方去了。
我仔细瞅了瞅树下,确定没有了动静之后,便大胆的打开了程红的小包,结果却令我失望了,里边除了一些女人的日常用品并没有其它物件。
问题会出在哪呢?从刚才几人的对话来看,我身上一定带着跟踪装置,要不然不可能他们会这么精准的找到这里。
要知道,我们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翻越完这么一座半原始森林,却来不及喘口气,追击我们的人后脚就赶到了。
如果不把这么一件东西找出来的话,我是根本不可能逃脱他们的追捕的,那会是什么呢?
我开始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起来,谨慎起见,我并不敢开灯,只是小心的在里边摸索着。
很快我摸出了一部手机,这是那陆警官留下的,会是这部手机的问题吗?
想到这,我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要真是这样我们就麻烦了。
可细细想着他这个人的这一路来的表现,又感觉他不是那种人,要不然他没有必要这么拼命,只需在路上主动将车停下束手就擒就能将我们一网打尽。
何况这部手机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就算如电视剧中电话被监听,关机状态下显然也不可能知道手机所在的位置。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背包里的另一包手机产生了振动,我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幸好我之前将其设置成了静音状态,要不然这铃声一响,我就完全暴露了。
这部手机是我刚到赌场时,赵姐的秘书给安排的,我没想到到了这深山老林中竟然也有信号,真是奇了怪了。
电话还在响着,我却不敢接,索性将振动关闭了,变成了彻底的静音模式。
难道是?我忽然间明白了,问题就是出在我手上的这部手机,早就知道这是一部奇葩的手机,可以被呼入,却只能呼出里边固定的几个号码。
想通了这一切后,我连忙摘下了几片树叶将手机的屏幕包得严严实实的,随手就将它放到了一个树杈中。
我知道那帮人很快就会回来,迟早他们都会怀疑到这棵树上,所以眼下我必须以极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我下滑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滑到了一半,然这时却忽然发生了意外,双肩包吧嗒一声断了,“砰”的一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这踏马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们在那边!”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异常粗犷的声音。
强哥的这一嗓子吓得我直接从半空中摔了下来,这如此大的动静,就是个傻子也能大概判断出声音从哪里发出来的了。
这一刻我是彻底的绝望了,麻木的大腿加上麻木的神经,让我没有了任何念头。
一闪一闪的亮光由远而近,我悔恨的泪水悄然落了下来,或许一开始我就不该相信陈飞,这什么狗屁汉西赌王,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没有良知和底线的商人而已。
想着这几个月的经历,特别是在AA园区的日子,那些惨不忍睹的画面,那泯灭的人性,那畜生不如的管理人员,他们的罪恶真是馨竹难书。
既然已经是走投无路了,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我知道强哥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快的话五分钟就够了。
五分钟我又能做点什么呢?除了抱怨社会的不公,除了作最后的垂死挣扎,我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即使我想在最后的时刻跟家人联系,想听听父母的声音,想听听儿子的牙牙学语,想跟生命中那些美好的相遇一一作别。
可是,这哪是五分钟能够完成的。罢了!就这样吧!再见了!